第二十章 開宰
「沒事，衣服和嫁衣什麼的都往後靠，你先把這個綉出來，我跟你說，我打算拿這個花樣去換錢，到時候賣個好價錢，保准讓大安娶個俊俏的媳婦。」
李氏一臉的狐疑：「就憑這幾個小東西？」
「就憑這幾個小東西，不信？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你可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來，好二嬸，就你最厲害了。」前一分鐘陳雪玉還一副信誓旦旦的保證，轉眼就開始撒嬌了。
李氏一臉受用的答應道：「知道了，我一定拿出吃奶的勁好好綉，誰讓咱們家小丫頭開口了呢。那綉在哪上邊？總不能隨便找塊布就綉了吧，倒是可惜那些好綉線。」
「先不著急，明天我去鎮上買些帕子，到時再綉，這副圖紙放你這裡吧，那我先走了。」事情談妥后陳雪玉便回家了。
陳雪玉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明天去買些比上次贈送的還要好的手帕，手帕這個東西對鄉下人來說就是個奢侈品，花樣再好看，也不見得有多少人願意買，還不如一開始就走高端路線，專門賣給那些個有錢的小姐夫人什麼的，這樣繡花的人不用綉太多但能保證質量就行了。
早早吃過午飯，陳雪玉便打算下午跟著哥哥還有二平一起去釣魚，明天能多賣點錢就多賣點，明天和哥一起去鎮上，不然真不放心哥哥買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絲帕。
還沒過晌陳雪玉他們就出發了，兄妹三人分散開，各自選了一個地方開始沉下心安靜的釣魚，沒多久陳雪玉便釣了四五條魚，又有魚上鉤了，還沒拉出水面，就看到水面一片紅，陳雪玉心下大喜，終於釣到紅鯉魚了，果然是一條二三斤的紅鯉魚，怕到的時間久了魚會死掉，陳雪玉讓大平先回去再回來，兄妹三四人忙了一大下午，天都快黑才回去。
這次釣了很多魚，二平甚至還釣了一頭鯰魚。這次陳雪玉沒打算吃，打算先弄回家養著，攢多點再賣到酒樓。
第二天趕巧了，剛到鎮上還沒來得及把魚送到酒樓，就聽到一個男人在那吆喝:「大好事大好事，你們誰有紅魚，鎮上大老爺今天五十大壽，急需紅魚，一兩銀子一條。」
陳雪玉一聽讓大平把牛車停下看看，周圍到是圍了不少人，卻沒有一個吱聲的，那人吆喝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過來，到是聽幾個賣魚的議論，這紅魚哪是這麼好抓的，有些人一年到頭也抓不到幾條。
那中年男人自然也聽到了那些個議論，有些垂頭喪氣，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應一聲，但還是不死心的繼續吆喝：「誰有紅魚，兩斤以上的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咧，有紅魚就拿走嘍。」這可是他上任廚房管事接手的第一個大宴，可得辦得漂漂亮亮。
大平一聽一下子漲到五兩，扭頭就對陳雪玉說「咱快過去賣了吧，那可是五兩銀子啊，一條魚就賣五兩啊。」陳雪玉心裡自然也是高興，但還是壓著嗓子說：「不著急，再等等。」不知道為什麼，大平看著自家妹子沉靜的樣子，心裡奇異的也跟著沉靜下來，同時心裡也有些羞愧，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這麼沉不住氣，便也耐下性子等著。
等了會，還是沒有人過來，那中年男人面色更是著急，可時間不等人，自己也不能光這麼在這裡耗著，萬一耽誤了中午的宴席，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無奈只好打算回去看看能不能再用別的菜頂替一下。剛要轉身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慢著，我有紅魚。」
那中年男人一聽自是喜出望外，循著聲就看到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坐在牛車一旁，急走了兩步，不等站定就急切的問，「你有紅魚？」
大平把手伸進大木盆的油布洞里，把紅鯉魚撈出來讓那人一看，那人面露喜色趕緊說:「我要了，給你銀子。」說著不等大平遞給他，忙伸手去接，放在他身後的大桶里。
魚到了自己的桶里，這才好好抬頭端詳那兄妹倆，有些驚疑的開口道「你們是不是剛才就在這裡啊？」
陳雪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剛才你們就在這，非等著銀子漲上去了才說，非等著自己著急忙慌才說自己有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陳雪玉面不改色的編起了瞎話：「實話跟你說吧，我本來是不想賣這條魚的，我爺爺明天七十大壽，本來想留著明天用的，我看你這麼著急，又想著實在不行就買點別的給爺爺做壽，要不我不賣了，把魚給我吧。」
大平一聽傻眼了，爺爺自己都沒見過，虧她能編，看著大妹一本正經的胡說的樣子，乾脆扭過頭，當做沒看見，心裡默默念叨：「爺爺啊，你就當沒看見，等妹妹成親的時候，我和爹給您老人家上喜墳的時候，一定多給你燒些紙錢。」
那中年男人一聽，好不容易盼來的魚，自然是不能再還回去的，滿臉堆笑的說：「別啊，小姑娘，這魚我急著要用，這是銀子你收好啊。」說著把銀子塞到陳雪玉手裡，又說：「我是鎮上李老爺家的廚房管事王來貴，以後這樣的好生意多著呢，這條魚就不要捨不得了。」
陳雪玉轉身把銀子遞到哥哥手裡，略有些遺憾地說：「那就先謝謝王管事了，看來只好給爺爺用普通的鯉魚了。」
那王來貴一大早上好容易買到了紅鯉魚，自然也不會再和陳雪玉客套什麼，說他還有急事，拎著桶便上了一旁的馬車。
大平看著手裡的銀子，喃喃地說:「妹妹，這錢怎麼這麼好掙啊，以前我們一年都掙不到五兩銀子，一條魚就掙了五兩？」
陳雪玉看著大平有點怔怔的樣子，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心酸。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說了個「嗯，人家有錢人急著用的東西，別說五兩，就是五百兩人家也是不在乎的。哥哥，以後咱家日子就不用那麼難過了，爹娘也不用那麼累了，他們年紀也不小了，該享享福了。」
想到爹娘比同齡人還要蒼老的樣子，大平心裡也是一陣難受，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爭氣，讓爹娘肩上的擔子鬆快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