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槐花生子
一切如常靜謐地過了幾日,前些日子下的雪已經消的差不多了,陳雪玉正在喂小魚兒肉糜青菜粥,小半碗即將見底的時候,二嬸派人過來報喜了,說是槐花昨晚生了個兒子。
陳雪玉朝采星看了一眼,采星便機靈地上前給那來報喜的下人一些碎銀子,雖然不多,但也抵得上那人一個月的月錢,那人自是歡歡喜喜小跑著回去了。
清澈如洗的眸子和對上黝黑晶亮的眼睛,俱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藏不住的笑意,陳雪玉是高興槐花終於苦盡甘來,與張武有了真正屬於他們的孩子,兩人的關係更緊密了,張勁遠則高興的是,與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過上了安穩幸福的日子。
用蘸了溫熱水的軟布把小魚兒的嘴角的粥漬擦乾淨,便讓奶娘和紅葉把小魚兒抱到了奶奶的院子,自己則和張勁遠收拾妥當后,帶了些補藥和提早備好的小兒整套的金、銀和玉的長命鎖,由趙大元駕了馬車與正出門的陳王氏一同去了槐花那裡。
張勁遠是外男,肯定不能時內室的,那孩子卻可以由奶娘抱出來,張勁遠看著這面色有些紅中透黑虎頭虎腦的小小嬰孩,有些感慨地看著笑的一臉傻相的張武,「挺羨慕你的,能第一時間看到孩子。」
張武想到將軍在小魚兒八個月時才見到他,自己做為他的部下,卻在這裡享受著兒子新生的喜悅,心裡陣陣發澀,「將軍,是屬下懈怠了,不能替將軍分憂。」
「你在這臨安城就是在為我和夫人分憂,若真論起來,是我誤了你才是,我只是是聞到屋裡的血腥氣,一時感慨,槐花情況怎麼樣?」張勁遠知道張武這是犯了不能隨自己出征的神經了,趕緊扯開了話題。
提到槐花,張武愧疚的心才稍稍好了些,扯開嘴角笑了笑,「產婆說她挺好的,孩子來的快,她疼的時間還沒那麼長,看著精神還不錯。」末了又道:「將軍,說真的,跟槐花和秋生過了這一年的安穩日子,當初那些悍不畏死的精氣神雖然還在,但終歸是被這眼前的日子沖淡了些,將軍,我愧對於你,我自己和媳婦孩子在後方過著安穩的日子,你卻要守在那裡……」說著話一雙虎目,隱隱泛出淚來。
張勁遠嘴唇微動,周圍人聽不到半絲聲音,張武的眸子卻露出驚喜,將軍說:「短則一年,長則兩年,必有安穩。」
張武心裡默默念叨了兩遍這短短數語,目光里迸發出驚人的歡喜……
恰在這個時候,已經恢復成女兒身的沈清從外進到屋裡來,看到越發威重、眉眼深遂的張勁遠,俏麗略帶英氣的小臉紅了紅,倒不是因為少女心萌動,純粹是想到自己以前分不清依賴崇拜和男女感情而針對陳雪玉的事,想到大安眉目俊朗在自己面前卻常露出傻氣的臉,深吸了口氣,落落大方地走到張勁遠身邊,行了個女子禮,聲音甜脆地道:「勁遠哥哥,你來了。」
張勁遠聽陳雪玉說過沈清和大安的事,想不到這個皮小子一樣的丫頭也有開竅的時候,臉上露出笑意,「小清來了,大安呢?我得好好感謝一下他,能讓沈小爺改性子,可不是件容易事。」
沈清瞬間臊紅了臉,沈小爺正是沈清在京城飛揚跋扈時的名號,回想到以前,再想想現在會臉紅會為大安細心打扮的自己,一時間沈清竟然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待沈清進了內室,張勁遠有些感慨地朝張武道:「小丫頭長大了,有些事她不好開口,你這個當哥哥的可得替她上點心。」
「嗯,放心吧,將軍,岳母前些日子跟我說過他們倆的事,說等槐花出了月子,開了春,沈清也十五了,到時候就把她跟大安的事給定下來,過了夏天就讓他們成親。」
張勁遠點點頭,見他們有章程,便也不再多言。
沈清進去后就見槐花嫂子正在跟陳雪玉和陳王氏講昨天生產時候的事,想到以前對陳雪玉的各種複雜,有些不好意思地沖她笑了笑,轉頭朝陳王氏問好,「大娘,你來了。」
陳王氏也聽李氏說過沈清和大安的事,用看侄媳婦的眼神細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越見嬌妍的少女,越看越替李氏高興,連連笑著回道:「清兒姑娘也來了。」
「大娘,不用這麼客氣,直接叫我小清就行了。」至於清兒,則是兩人獨處時,大安會叫的稱呼,想到大安再看著床上的槐花,以前都是叫她嫂子的,等以後自己和大安成了親,按陳家的輩分,自己應該叫她大姑姐,可按張武哥這裡,自己又應該叫她嫂子,那自己到底應該叫她什麼才好呢?這種隱秘的小心思讓沈清又是雀躍又是糾結
苦惱的沈清甚至沒聽到陳王氏聽到她說的不用客氣后,聲音不大地說了句:「也是,反正也快是一家人。」
若真讓這懷春的少女聽到,心裡指不定怎麼羞澀呢。
見槐花精神挺不錯的,幾人在屋裡稍微多留了一會才各自回去,臨走時,李氏拉著陳王氏的手不外道地直言道:「嫂子,咱都不是外人,我就不跟你客套說那些應景的話了,明天是洗三宴,本來應該把你們也叫來熱鬧一翻,可我私心裡又念著,這天冷的厲害,小魚兒和寶丫也都要人照料,你們就別大老遠過來了,這個洗三我也不打算過的隆重了,畢竟一翻折騰下來,孩子也受不了,我就按咱們在窪子村的簡禮給辦一回就行了。」
陳王氏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不定地道:「那怕是不好吧,侄女婿沒說什麼?」
李氏臉上笑意更濃了些,「沒呢,張武是個懂事的,這些事婦人家張羅的事,全都交給我了,我沒辦法只好連他張家的孫子也一併張羅著了。」
雖然說著埋怨的話,但臉上的笑卻怎麼也掩不住,能耐的女婿對自己恭敬有加,對自己閨女更是知冷知熱,李氏甚至暗暗慶幸那個孫大貴休了自己閨女,以前哪見閨女笑的那麼輕鬆自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