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孩子沒有掉

蒙老侯爺朝著蒙老夫人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心中有數。

「赫庸，剛剛你說的話我都全部聽見了，既然你都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那對請家法一事可有異議？」蒙老侯爺之前治軍嚴謹，就是要懲戒犯錯的人，也要讓人心服口服，治家也是如此。

「兒孫沒有任何異議。」蒙赫庸應道。昨夜的事暫且不說，今天他不耐煩的將謝寧珍推開，致使他丟了一個孩子，不論如何，他都是有錯的。他受家法，就是為這個孩子而受。

「兒子！」小姜氏大急，大聲叫了一聲。

因為抬頭的關係，立刻便看到了蒙老侯爺斜了她一眼，眼神漆黑如墨，小姜氏接觸到目光時，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趕緊就閉上了嘴。

「赫庸所犯的這些事，懲戒二十鞭，同時禁足家中半年反省，不用去國子監了，學什麼孔孟之道，我瞧著你讀的這些書，全部都讀在了狗的身上，該做的正確的事情一件不做，錯事倒是一件接一件。」

「父親——」聽到二十鞭，小姜氏對於蒙赫雍的擔心，超過她的害怕，抬頭望向蒙老侯爺。「二十鞭會不會有些太多了...赫庸身上還有傷呢——」

蒙老侯爺冷眼掃過去，「他身上的傷，也是他自作自受——還有你枉為人母，孩子有錯，不說教導改正，反而替他狡辯，多好的孩子，恐怕落到你的手裡，也給教歪了。就罰你禁足一年，這一年內，你誰都不能見...希望這一年時間裡你能好好反省！」

聽到蒙老侯爺的處置，小姜氏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禁足一年，還誰都不能見，這是對她莫大的懲罰了。

聽見侯爺的處置，蒙老夫人也淡淡嘆了口氣，這家裡雖然看似她和老侯爺，都不怎麼管事兒了，可這侯府里的一舉一動，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這對老夫妻兩個，原先沒有管教，只是因為他們沒有犯大錯。

她和侯爺這輩子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也知道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誤，他們只是希望兒孫能自己自省發現錯誤，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成長，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真的是讓她和老侯爺措手不及啊。

而顯然，侯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小姜氏最為重要的，或者說她認為對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娘家給她的底氣，還有，她的兒子女兒。

之前小姜氏虧空了仲山他娘嫁妝，蒙老夫人是一清二楚的，可是見她最後全部都補上了，她也就不追究了。可實際上蒙老夫人也知道，這些錢怎麼來的，是和姜家息息相關。姜家可也不是一下子能拿出來這麼多錢的人家，否則怎麼還要靠小姜氏呢？

如今小姜氏不能和姜家的人再見面了，姜家所有的一切就要全靠自己了，沒有小姜氏斡旋，姜家這次是真的懸了，姜家倒了，小姜氏的一條腿就「瘸了」，而剝奪了她見蒙嘉樂蒙赫庸的權利，則斷了小姜氏的另一條腿。

蒙老侯爺確實沒有再看小姜氏一眼，掃了一眼面色蒼白側躺在床榻之上用仇恨的眼光盯著小姜氏的謝寧珍，如果不是她賜了兩個美婢，這一切又怎麼發生。蒙赫雍不會流連外邊，不會受傷，她也不會因為問不出他為什麼會受傷而吵起來，就更加不會發生推搡，她的孩子也不會沒有了。

她盼了四年的孩子啊！

蒙老侯爺也是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幾件事趕在一起，還賠了一條還未出生的人命進去，如今這些懲戒都是亡羊補牢，尤時已晚啊。只希望小姜氏和蒙赫庸，都能記住此次事情的教訓，不要再犯！

「太醫還沒來嗎？來人啊，再去一個人拿著我的牌子去太醫院催一催！」

蒙老侯爺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見管家跑了進來。

「侯爺，老夫人，今日宮裡面的皇後娘娘吃了不幹凈的東西，身體不適，皇上宣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叫去皇宮內會診了，奴才沒用，一個太醫都沒有請回來。」

管家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奴回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去找汴京城有名的大夫過來，恐怕還需要等上一陣兒，才能將人請了回來。」

聽了他的回話，蒙老夫人顫顫悠悠朝床榻走過去，坐在床榻上，握住了謝寧珍的手，「苦了你了，若是難受了，就哭出來，哭出來就會好些，大夫一會兒就來了。」這事情是赫庸的錯，對不住謝寧珍啊。

而此時，韓伊一眼尖的看到了外間正朝這兒走過來的桔梗，趕緊就和蒙老夫人說道，「祖母，既然大夫還有一會時間才能來，伊一身邊倒是有一個人略懂一些雌黃之術，不若先讓她給寧珍看看。」

「你身邊有人懂雌黃之術？」

「對，正是跟在菀婉身邊伺候的丫鬟，桔梗，」

「你說的這個丫鬟我有印象，可她不是跟在菀婉身邊去女學了嗎？」

「剛剛在隆壽院的時候聽到說寧珍流血，我便叫身邊的靈犀去女學換她回來了，本想著是在太醫來之前，她能幫著穩穩寧珍的狀態也好，沒想到太醫現在確實來不了了，而城內的大夫過來肯定也還有一段時間...桔梗是女子，也很方便，寧珍的狀況不若讓桔梗先看看，也沒有什麼害處！」

「你有心了！」蒙老夫人讚揚滿意地看了韓伊一一眼，「可是已經看到她了，快讓她進來給寧珍先看看吧！」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而謝寧珍又是真的見了紅，所有人都以為這孩子鐵定是掉了，沒想到桔梗診脈之後，卻朝著滿屋子的人問道，「這孩子到底要不要保下來？」

「孩子還沒有掉?」反應最快，聲音最大的當然是最關心孩子的蒙赫庸。

桔梗搖了搖頭，「現在還沒有，可若是再過一會兒，我也不能保證了。二少夫人這一胎很兇險了，若是現在想要保呢，就必須要施針救治，我只能試試，可我並不能保證一定就能保住了，所以...」

桔梗說得十分明白，這一胎若是現在她什麼都不做，一會兒這孩子就會掉了，可若是她現在是施針，可能保住，可能也保不住。

按照桔梗所說的其實並沒有什麼損失，蒙赫庸頓時便想要應了下來，可小姜氏在聽了這話之後，趕在了蒙赫庸說話之前便說道。

「你這丫鬟醫術可靠譜？既然孩子現在還沒有掉，不如再等一下，還是等著大夫來救治吧！」

桔梗朝著小姜氏望去，她這是不信任自己的醫術啊，哼，如果不是韓伊一在這，她連診脈可都不願意。

這樣想著，桔梗立刻便站了起來，想要退到韓伊一身後去，只要做好一個丫鬟的本分就可以了，可沒想到剛站起來，胳膊就被謝寧珍給拉住了。

「不要走，請你幫幫我，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