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打聽
蒙老夫人這輩子都沒有做過以勢壓人的事情，可從李柳紅那裡得知自己嫡親的孫子幼時居然受了那姜老太這麼多欺負，卻是再也忍不了了。
等著李柳紅走了之後，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也都散了之後，蒙老夫人則額外吩咐了新柳幾句...
晚上恰巧趕上蒙老候爺回來時，帶回來一些御賜的貢桔，蒙老夫人今天本就覺得特別虧欠姜仲山，瞧見之後，二話不說立刻就叫新柳全都給豫清園送過去。
蒙老候爺一聽，上下打量了蒙老夫人一眼說道，「這是怎麼了，平日里最是注意平衡了，得一籃子果子，生怕哪個沒有嘗到，必是要每個院子每個人都要送去的，今兒怎麼變了性子了?」
蒙老夫人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可不嘛，原先老二和他媳婦都不在，老大媳婦是個有心思的，我當然要多看顧著點嘉欣和嘉儀，省的叫老大媳婦輕看了去，如今他們一家團圓，自有老二夫婦兩個看顧，我老婆子也輕鬆了...自小到大，家裡頭這些孩子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後面還跟著一串子丫鬟小廝伺候，只有仲山，我可憐的孫子，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還要伺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睡，一想到這，我真的是睡都睡不好！」
屋內一靜，過了一會兒，蒙老候爺才扭臉看向老妻，「行了，都過去了，人已經找回來了，以後好好待他們就好了，況且你我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還看清嗎，小時候受點苦多些歷練，人才能長得好，赫疆比起赫庸不論是性格還是能力都不差，反而強上許多，說起來，因為咱們，他們現在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可這些身外之外，可能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就都沒了，只有別人拿不走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啊！仲山兩口子哪怕一無所有，日子也不會太差！他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那些苦難的經歷，才是財富啊，財富啊！」
蒙老候爺雖然嘴中這樣安慰著老妻，可心裏面，卻是感慨萬分同時也覺得萬幸，像他這樣子行走在外面的男人，看多了高門大戶養在外面的外室生養的孩子不成器的樣子。別說是和家裡還有聯繫的外室了，就是養在家裡的，都還是有不少不成器的孩子呢！
自己這個孫子能長成現在這樣，實屬不易，也算是祖宗保佑了。若不是蒙大蒙二收集打聽回來的消息，確實有仲山在姜家村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而那姜家夫妻兩個也確確實實都是普通人，看著仲山如此優秀的樣子，他甚至可能會懷疑，這孩子會是被有心人擼去培養，等他長大之後又藉機送回侯府來圖謀不軌。
蒙老夫人這邊讓新柳去把貢桔送到豫清園去，新柳的腳剛剛踏進豫清園，一直盯著隆壽院的人就去給小姜氏報了信兒，氣得小姜氏差點將要送去給已經進了書房的蒙博礪的參湯給砸了。
自知自己現在不比原先，不得老侯爺和老夫人的喜愛，還是需要靠蒙博礪坐穩自己這個夫人的位置，小姜氏才硬生生把心頭的火氣都壓了下來。第二日請安后，卻是拉著蒙嘉樂就回屋子說私密話去了。
「前些日子我叫你找人去回來那一家的所來之處調查，可有信兒了？」小姜氏身體前傾顯然是對結果十分期待。
蒙嘉樂搖了搖頭，坐在小姜氏的身邊，手裡擺弄著帶在另一隻手上的白銀纏絲雙扣鐲，漫不經心的答道。
「又不是就在汴京城內，這一來一回必然是要耽擱不少時間，就是一切順利，算著時間恐怕還需要個五六天，更別提如果中途遇到點意外了。」
說著抬頭挑眉望向了自己的娘。「您還不放心我嗎？我可不是哥哥，事事都要您操心，這事兒我記著呢，等回了消息，我就立刻告訴你！至於娘，你要有這個功夫還是多把時間在祖母爹爹身上吧，祖父關心朝中大事，本來對於家中的孩子也不怎麼關注，而祖母疼愛小輩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可現在，祖母天天念著的就是那兩個小崽子還有赫連，嫂嫂有孕避而不出，在這麼下去，家裡的下人估計都要忘記還有彥哲這個主子了！」
「誰敢！」小姜氏氣道。
「他們現在是不敢，等到那個泥腿子承了爵位，哥哥一房被分了出去，那時候你看他們敢不敢？這些日子我可是不止一次看見爹爹也在親近那兩個小崽子呢！到時候如果連爹爹的心都被攏了去，家裡還有誰能替哥哥說話！您交給我的事情，有了信兒，我就來回你，其他的，娘可要多操心！」
......
被蒙嘉樂派出去的是她幼時奶娘的兩個兒子，這兩個人到了元浦縣、青浦鎮並沒有多做停留，打聽了姜家村的位置，就直接租了輛馬車奔姜家村而去。
趕馬車的馬車夫一聽是要到姜家村的，看向兩人的眼神就不一樣了，一邊趕著車，一邊就想和兩人嘮嘮嗑，而李興業和李興旺本也想要多了解了解姜家村，所以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車夫聊了起來。
「二位小哥聽口音不是本地的，年歲看著也不大，去姜家村可是代主家去談生意的？」
「談生意？」李興旺眉頭一挑，對這個說法有些不解。
「對啊，要是普通人家，雙腿走著也就過去了，要不坐個牛車也就頂了天了，哪裡捨得坐馬車啊，所以你們肯定是在什麼地方當差的，替主家來的吧！這一兩年我可是見得多了!」
馬車夫臉上帶有些自得的神色，他這馬車可是自家的，當初看見往來姜家村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在家裡他是力排眾議，堅持掏出家裡的所有錢財，置辦了這輛馬車。
馬匹他精心伺候，看皮毛光澤也比其他的馬要精神健壯許多，他又把馬車裡外收拾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所以往來一趟的價錢，要得也比其他的馬車要貴上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