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深夜來人
第124章：深夜來人
處置完孫嬤嬤幾人後，五姨娘帶著丫鬟去清暉園『負荊請罪』。
而白韶華則是回到了棠梨院。
內室軟榻上，青裳倒了杯熱茶遞給白韶華，清秀的臉龐劃過一絲疑惑：「小姐，你為什麼讓五姨娘去清暉園？」
白韶華端著茶杯碰了碰嘴唇，聞言，淡淡笑開：「五姨娘若是不去，明兒個丞相府就該鬧翻天了，發賣的畢竟是老夫人的陪房。」此番無疑是和老夫人叫板！
「那小姐提到老爺也在清暉園是為了給五姨娘寬心的嗎？」
「恩，」白韶華點點頭，繼續說道：「五姨娘這些年一直是在看別人臉色，突然之間杖責了老夫人的陪房，她害怕也是正常的，只要有父親在，老夫人有再大的怒火也不能怎麼樣，畢竟，此事本就是老夫人挑起的，她若想懲罰五姨娘也得看站得住理兒不。」
……
傍晚，清暉園傳來消息，老夫人病了，免了各個院子的請安。
白韶華就笑了笑，中饋沒要回來不說，又發賣了個心腹嬤嬤，老夫人不氣病就怪了！
舒月幾人也是知道了此事，不由得為五姨娘的處境擔憂：「小姐，老夫人會不會就此記恨上五姨娘啊？」
「老夫人心眼兒小，記恨是肯定的，不過五姨娘好歹是大房的人，老夫人若是想要做什麼，就得想想她如今的處境。」白韶華撇了撇茶沫，神色間倒沒多大的擔憂：「再者，前兒個她和二嬸聯合往三姨娘院子里放毒蛇的事情父親沒再追究，不過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老夫人是聰明人，定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撞在父親的槍口上。」
舒月眨了眨眼看到了更深一層的問題：「老夫人接連失利，一定氣壞了，如今明的來不了，老夫人肯定得陰著來。」
「那是一定的，五姨娘不想成為砧板上肉，就一定會想法子反抗的。」白韶華倒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的契機，如此一來，也算是練練五姨娘的膽子：「不過倒也沒那麼壞，父親總不會永遠禁足於氏，只要她出院子，五姨娘就得將中饋交給於氏，於氏禁足這段日子，五姨娘不但沒剋扣芙蓉院的用度，更沒有去冷言冷語，相反芙蓉院的一應用度只增不減，這一點，於氏肯定是知道的，日後五姨娘若是被老夫人刁難，想來於氏也不會袖手旁觀……」
白韶華同幾個丫鬟閑話家常的聊著，鍾嬤嬤坐在一旁整理綉簍子里的絲線，卻是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掰著指頭算了算日子：「哎呀，小姐，再過三日便是文定的日子吧。」
白韶華歪著頭想了想，似乎還真是。
鍾嬤嬤就笑道：「過了文定便是下聘的日子了，如此，小姐的婚期也快了，明兒個老奴去小庫房取幾匹好的緞子，婚期將至，王爺的貼身衣物得小姐縫製，得抓緊了，做不出來可就丟臉了。」
白韶華抽了抽嘴角！
前世她舞刀弄槍慣了，壓根兒就不會穿針引線好嗎！
撓了撓額頭，白韶華看了眼鍾嬤嬤，就道：「嬤嬤，我女紅拿不出手，要不讓丫鬟們幫我弄唄。」
鍾嬤嬤嗔了眼白韶華：「那怎麼行，外衫鞋子什麼的她們可以幫你，但是中衣裡衣必須得你自己動手，否則於理不合。」
白韶華癟癟嘴。
青裳文月舒月則捂嘴偷笑。
夜幕深處，燭光微動。
舒月熄了燭火，放下床幔，抱著被子往外間走去。
白韶華躺在床上，耳邊突然掠過一道勁風，白韶華心下大駭，伸手從枕頭下拿出金釵握在手裡，一把掀開垂下的床幔，警惕的望著前方：「誰！」
床邊，站著一人，身姿挺拔偉岸，看身形是個男子，月光透過窗稜子鋪陳而下，紛紛撒在男子身上，他背著月光，容色隱在暗處，隱隱可見泛著瑩瑩光澤的臉龐。
男子邁開步子走近幾步，借著月光，白韶華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榮千鈺。
放下手中的金釵，白韶華抱著錦被，望著他一臉惑色：「瑾王爺，這是臣女的閨房，王爺深夜造訪，怕是不妥吧？」
榮千鈺卻是沒著急回答她的話，看了眼床邊的金釵，彎腰捏住金釵，唇角盪開一抹漾色：「你睡覺隨身都帶著這個？」
這是白韶華前世養成的習慣，她為霍逸殺了很多人，自然也得罪了很多人，她擔心別人尋仇，所以睡覺時在枕頭下放點東西防身，有時候是匕首，有時候是金釵。
不過白韶華可沒打算把實情告訴榮千鈺，她眨了眨眼，胡謅的話一套兒一套兒的：「哦，是啊，臣女在丞相府樹敵太多，不小心點怕早就遭了別人的毒手了。」
榮千鈺轉了轉手裡的金釵，瀲灧的眸子望著白韶華，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錦被下，白韶華縮了縮手指頭，每次榮千鈺用這種眼神望著她時，總會控制不住的心虛害怕，似乎自己心裡最黑暗的地方被他一覽無餘，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糟透了！
理了理思緒，白韶華恢復往常淡淡的神色，岔開話題：「王爺還沒回答臣女的問題呢。」
「金釵是女子最美的裝飾之物，不該成為殺人的利器，」榮千鈺又走近幾步，將金釵簪於白韶華髮髻里，溫熱的指尖劃過她臉頰，帶起一陣細膩柔滑的觸感！
眸色深處，隱隱閃過什麼，許久后，他才緩緩出聲：「驚風一直都在暗處保護你，你無須擔心。」
白韶華眨了眨眼，心裡突然湧進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之感，很陌生，但是她似乎……並不排斥！
「快下聘禮了，你希望有多少台聘禮？」
榮千鈺的話拉回了白韶華已經跑遠的心神，她看了眼榮千鈺，嘴角抽了抽：「王爺，你大半夜的跑來這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的吧……」
榮千鈺偏著頭望向白韶華，那眼神彷彿在說：怎麼，不行？
呃……
白韶華扯扯嘴角。
這個……
她還真沒想過……
擰眉沉吟半晌，白韶華淺淺出聲：「臣女不是很了解這些，一切聽王爺的便是。」
「好，你休息吧，本王走了。」榮千鈺點了點頭，轉身正欲離去時，突然又頓住了步子，折回身望著白韶華：「對了，昨兒個，你去了侍郎府是吧。」
白韶華如實說道：「嗯，怎麼了？」
「沒事，本王只是想說今天傍晚，侍郎府的蘭姨娘突然上吐下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