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衣衫之事
第126章：衣衫之事
芙蓉院。
周嬤嬤快步走進內室，見於氏正靠在軟榻上看書，便出聲道：「夫人，瑾王府送來聘禮，老爺讓你去趟前院。」
「聘禮？」於氏合上書籍，眉宇間惑色籠罩：「白韶華婚期不是在十月初十嗎？算算日子今兒個應該下文定吧。」
周嬤嬤將在前院打探來的消息全部告訴於氏：「好像是婚期撞在了太後娘娘的生辰上，所以提前了，而且老奴還打聽到瑾王府送來的聘禮足足有三百六十抬呢。」
三百六十抬！
於氏素手一握，臉色沉了沉：「當初楚王府送來的才一百六十抬，就連皇室公主出嫁都才三百八十抬，白韶華就能得三百六十抬，都快和皇室公主並駕齊驅，她一個庶女，憑什麼能有此殊榮！」足足超過她的靜兒一半都不止！
周嬤嬤料想到於氏的怒火，可此事她們是沒法子控制的：「夫人，聘禮數量全看男方心意，想來，瑾王應該很看重大小姐。」
「一個庶女，沒權勢沒背景的，小聰明倒是一大堆！」於氏揉了揉心口，連著吐了好幾口濁氣：「她壓根兒幫不了瑾王，真不知道瑾王看重她哪裡了。」
周嬤嬤在丞相府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見到手段計謀能與於氏並駕齊驅的人，且還是個庶女，心裡，隱隱的覺得白韶華絕非池中之物。
「夫人，如今說這些也沒用啊，大小姐的手段跟你可是不相上下，咱們幾次和她較量，都沒討到什麼好處，現在她又得瑾王看重，以後再想對付她，怕是難了。」
「日子還長著，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於氏知道白韶華不好對付，但她並沒打算就此放棄，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白韶華！
既然瑾王府今兒個連帶著下聘禮，那麼……
於氏眸子凝了凝，半晌，清冽的嗓音響起：「嬤嬤，老爺是不是請了京城的戲班子？」
周嬤嬤點頭道：「是啊，據說是最大的戲班子，因為瑾王爺親自登門。」
瑾王爺來了？
還請了最大的戲班子？
簡直是天助她也！
於氏勾了勾唇角，眼底浮現一抹極有深意的笑容：「嬤嬤，你再去讓君兒給我辦件事！時間不多了，讓他抓緊著點，必須得趕在戲班子進府前完成。」
於氏以手遮唇，在周嬤嬤耳邊言語幾句……
須臾，她放下手，周嬤嬤便立即轉身離開芙蓉院。
軟榻上，於氏笑得開懷，
齊氏啊齊氏，本夫人這處好戲可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
白府辦事效率不錯，午膳后，前院的空地上便搭起了戲檯子。
自古以來，下聘是喜事，也算是大事，且這次瑾王爺親自登門，所以白沖命所有院子的姨娘庶小姐都來前院聽戲。
白韶華帶著丫鬟到的時候，幾位姨娘已經到了。
因為上次膳房和雜房的事情，五姨娘發賣了老夫人的陪房，此事又被白衝壓下，老夫人無法找五姨娘出氣，鬱結難消，氣得病倒在床，是以，她沒來前院，齊氏在床前侍疾，也沒來。
不過這這本就是大房的事情，沒必要讓二房參與進來。
幾位姨娘庶妹給白韶華見禮，白韶華一一回禮，坐下后，於氏剛好跨門而入。
禁足了一段日子的於氏看著精神不是很好，好在眼底光彩不減，瞧著倒也沒多大的頹廢之色。
今天的她一改平日喜好，摒棄了顏色鮮艷的衣衫，只著一件月牙白琵琶扣上衣，下罩香妃色撒花長裙，腰間束著白紗，下墜紫金流蘇，秋風佛過，帶起紫金穗子迴旋飛舞。
說實話，白韶華是第一次見於氏穿如此素凈的衣衫，但是依然難掩其風華。
於氏的美貌沒得挑，哪怕生育了兩個孩子，身姿依舊窈窕，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
屋內幾位姨娘的目光都落在於氏身上，五姨娘眸色平靜，三姨娘眼底閃過一絲驚艷，倒是四姨娘羨慕的眼神里不免摻雜了幾分嫉妒，於氏明明比她們都年長几歲，可若真要走在一起，見到的人都覺得她是她們的妹妹。
感受到四姨娘一樣的眼神，於氏卻不予理會，她坐在首位，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四姨娘的裙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須臾，她緩緩移開視線！
可沒一會兒，目光又落在了四姨娘身上，這一次，眉頭緊緊蹙著。
四姨娘被於氏怪異的神色搞得雲里霧裡的。
不等四姨娘開口，於氏就伸手指了指四姨娘的衣衫，語氣略顯詫異：「你怎麼會有……這身衣衫？」
這話一出，屋內所有人都望著四姨娘，目光齊齊望著她的裙衫上。
四姨娘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認為難道這身衣衫不好看？
在府里，四姨娘也算得上是極美的人，在幾位姨娘中都是佼佼者，但是和於氏一比，就不夠格了。
尤其是在看到於氏穿著如此素凈的衣衫依舊不減她一份美色后，心裡妒忌得發狂。
所以，於氏這一問，徹底將她心裡的自卑給問出來了。
四姨娘扯了扯裙擺，強行壓下心裡的不自信，訕訕笑道：「這個顏色確實有些花哨，許是婢妾穿著不合適，只是今兒個是瑾王府下聘的日子，婢妾才想著穿得鮮艷些，應應景……」
說到最後，四姨娘微微垂著頭，嘴裡的話漸漸弱不可聞。
於氏聽了她的話，反倒是搖了搖頭，她望著四姨娘，目光凝了凝，淡道：「我不是說這顏色不適合你，這匹布料我記得是送給二房的啊，怎麼穿在你身上了？」
難道是齊氏送的？不可能，齊氏一向眼高於頂，怎麼會將一寸一金的貢緞送給一個姨娘？
想到這，於氏不由得眯了眯眼。
四姨娘眼皮一跳，心肝突然顫了顫，她快速的眨了眨眼：「這個……是……婢妾……」她支支吾吾半天，卻沒一句完整的話。
白韶華也望著四姨娘，餘光瞟到旁邊的白淑華身上，再聯想到老夫人平日里對白淑華的態度，一種大膽的猜測瞬間湧入腦子！
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