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萬念俱灰
第163章：萬念俱灰
「給王爺王妃請安。」眾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榮千鈺掃視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白沖身上：「岳父請起。」
榮千鈺尊稱白沖岳父，無非是看在白韶華的面子上，白衝心里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壓根兒就不敢託大：「謝王爺。」
所有人站了起來，白沖主動讓出一條路：「王爺請。」
榮千鈺牽著白韶華，剛跨出一步，突然又說道：「這是本王和韶兒給丞相府的禮物。」他指了指後面一輛馬車，門口的丫鬟婆子立即機靈的上前幫著搬下來。
白沖躬身，再次謝過：「謝王爺。」
榮千鈺笑了笑，目光卻是落在白韶華身上，眼底的柔情蜜意做不得假。
望著眼前這一幕，白沖抿了抿唇，再次看向這個最不受寵的庶女時，心裡五味雜陳。
最不受寵的卻成了人人欽羨的瑾王正妃，而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嫡女，卻是差強人意。
斂去心頭思索，白沖做了個請的手勢：「王爺王妃勞累了，先進府稍做休息，午膳馬上就好。」
榮千鈺和白韶華走在最前頭，其餘人跟在身後，一行人往前院走去。
白沖領著榮千鈺去了書房，於氏則帶著白韶華等人去了後院。
老夫人望著白韶華身上的宮裝，刺眼極了
今天是大房新人回門的日子，所以二房也就沒參與，而且現在齊氏正忙著白楓華和廣寧侯府的事情，也沒時間來這。
四姨娘扶著老夫人，老夫人走了幾步，在前面三岔路口突然停了下來：「老身身子骨不好，想回院子休息，王妃恕罪。」語氣聽著恭敬，神色卻帶著幾分敷衍。
是身子骨不舒服還是心理不舒服？
白韶華攏攏寬袖，淺淺一笑：「老夫人可要保重身子。」仿若沒察覺老夫人的態度。
四姨娘站在一邊，按理說主母，老夫人，王妃都在，她一個妾室，是沒資格開口說話的，可正是因為老夫人在，所以四姨娘才有那個膽子開口：「老夫人吶，是眼睛里進了不幹凈的東西，只要不看見，身子骨自然就好了。」
這話，不就是在影射白韶華是不幹凈的東西嗎！
於氏瞥了眼四姨娘，目光涼涼，對於四姨娘這種蠢貨，於氏連說都懶得說一句！
老夫人眉眼未動，並沒有勸阻或者呵斥四姨娘的話
白韶華笑了笑，對四姨娘冷嘲熱諷的話毫不在意，手段不夠狠，腦袋不靈光，只會一味呈口舌之快，和於氏沒法比！
整個丞相府，只有於氏才是白韶華的對手，她連於氏都不怕，又豈會懼怕四姨娘這樣的小嘍啰！
老夫人仗著年紀身份，倚老賣老白韶華自然不會把她放在心間上，不過該做到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我讓丫鬟挑了一些上好的血燕鹿茸，待會兒就送到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沒說什麼，由著四姨娘扶著自己離開了前院。
於氏看了眼老夫人的背影，揮了揮帕子：「大，哦不，現在應該是王妃了，王妃啊，老夫人不怎麼待見你呢。」
白韶華輕輕勾唇，紅唇映著貝齒，明艷動人：「無妨，總歸我也嫁出去了。」
「有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老夫人四姨娘這樣的貨色不足為懼，但若是背地裡使絆子，也能讓人防不勝防。」於氏摸了摸髮髻上的步搖：「王妃雖然和本夫人不對付，但是本夫人都是放在明面上，不像四姨娘等人，王妃還是小心點好。」
白韶華挑了挑眉：「母親這是在關心我嗎？」
於氏擦了擦嘴，嗤嗤然一笑：「王妃想多了，現在王妃讓本夫人刮目相看，這麼多年，王妃是本夫人遇到的第一個勁敵，本夫人可不希望王妃栽在四姨娘那種人的手上，畢竟徹底打敗王妃是本夫人的願望！」
白韶華勾唇，淺淺一笑：「那我等著母親。」
……
宜亭軒里，五姨娘坐在凳子上，桌上整齊的擺放了一套新做好的衣衫，她看了眼自己熬夜做出來的衣衫，又伸手摸了摸。
白雅華挨著五姨娘坐著，也跟著伸手摸了摸衣衫，眉眼皆是笑意：「姨娘，這衣衫好漂亮，是給我的嗎？」
「不是，」五姨娘搖搖頭，撥弄著白雅華的劉海：「這是給你大姐姐的，你大姐姐今天回門，她幫了我們這麼多，姨娘沒啥貴重的東西，就想著自己做身衣衫給大小姐。」
白雅華懂事的點了點頭：「姨娘，那現在就送給大姐姐嗎？」
「嗯，你在院子里呆著，姨娘去去就來。」
「好。」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五姨娘親自拿著做好的衣衫往棠梨院走去。
穿過荷花池，再經過九曲迴廊后，五姨娘看了眼棠梨院的方向，約莫還有一盞茶，不過午膳時間快到了，她是沒有資格一同上桌吃飯的，為了能敢在午膳前把衣衫送給白韶華，五姨娘加快了步子。
在經過一片竹林時，悉悉率率的聲音傳到了五姨娘耳朵里，她猛的停下步子，轉頭望了眼竹林。
眉心皺了皺，五姨娘好奇的走了過去……
白沖命人在前院大廳擺了午膳，老夫人借故身子不爽沒來前院，姨娘庶女沒資格上桌，所以今日的午膳就白韶華兩人以及白沖和於氏。
用完午膳，白韶華和榮千鈺在棠梨院午休，當然又免不了一番纏綿，勞累過後的白韶華沉沉睡去。
傍晚，白雅華哭著去了棠梨院。
哭聲驚醒了白韶華，榮千鈺抱著白韶華，見她睜眼，不由得說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白韶華搖搖頭：「沒有，我也是剛剛睡醒。」
文月走到內室，站在外面敲了敲房門：「王妃，五小姐哭著要找你。」
白韶華穿好衣衫，去了花廳，白雅華一見到她，頓時撲倒了她懷裡，哭著說道：「大姐姐，姨娘不見了。」
不見了？
白韶華皺了皺眉，拍著白雅華後背，輕聲問道：「什麼不見了？」
「姨娘中午就說要來棠梨院找大姐姐，給大姐姐送衣衫，要雅兒在院子里等著姨娘，可是雅兒等到現在，姨娘都沒回去。」白雅華抹了把眼淚：「大姐姐，姨娘會不會有事啊？」
聽到這話，舒月卻是突然站了出來：「王妃，午膳時分宜亭軒的確送了一套新做的衣衫，但不是五姨娘送來的，是一個小丫鬟。」
白雅華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瞬間決堤：「不是的，不是的，大姐姐，姨娘說她要親自送來的，她是不是出事了？」
「沒事，別怕，咱們去找找。」白韶華牽著白雅華走出棠梨院，榮千鈺原本想讓驚風跟著一起尋找的，但他是男子，不宜出現在後院，所以白韶華婉拒了。
五姨娘失蹤不見，白韶華原本是想告訴白沖讓他增派人手，但是想想還是覺得自己先找一找再說，免得又讓人抓住話柄說五姨娘如何如何的。
白韶華帶著哭成淚人的白雅華到處去找五姨娘，舒月文月也分開四處尋找，找了小半個時辰后，還是沒有五姨娘的蹤影！
白雅華已經嚇得不敢哭一聲，整個人臉色白成一片，眼底恐懼經久不散！
「大姐姐，姨娘她是不是……」白雅華抓緊白韶華的手，聲音裡帶著顫抖害怕。
「別胡說，姨娘沒事的。」白韶華拍了拍白雅華，嘴上安慰著她，心裡卻也沒底，五姨娘一向謹小慎微，從不做讓人擔心的事情，像今天無故失蹤更是少見！
幾乎快要把整個丞相府掀翻時，文月來報，說在後院池塘邊找到了五姨娘。
白韶華帶著白雅華匆匆趕去，果然見五姨娘一個人坐在池塘邊，眼睛望著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姨娘！」白雅華瞬間破涕為笑，飛奔過去撲在五姨娘懷裡：「姨娘，你去哪了，嚇死我了。」
五姨娘用力的抱著白雅華，眼眸里波光閃動，頃刻間恢復平靜：「姨娘就在府里逛了逛，忘了時間。」
白雅華眨了眨淚眼，半信半疑道：「真的嗎？」
「真的，姨娘什麼時候騙過你。」五姨娘笑了笑，可落在白韶華眼裡，卻覺得那笑容里透著一絲別樣的東西，轉瞬即逝！
白韶華眨了眨眼，美眸深深的望了眼五姨娘。
感受到白韶華的視線，五姨娘把頭髮攏到耳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大姑奶奶笑話了，婢妾派人送來的衣衫大姑奶奶還滿意嗎？」
白韶華點點頭，也跟著笑了笑：「我很喜歡。」
「那就好……」白韶華明顯感覺到五姨娘有幾分的言不由衷，
「姨娘可是有什麼心事？我聽雅兒說姨娘是準備自己送來衣衫的，怎麼中途換蓮兒送來？」
五姨娘眼神閃了閃：「哦，婢妾臨時響起還有點事，所以就讓丫鬟送來。」
白韶華又深望了眼五姨娘，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五姨娘抿了抿唇：「大姑奶奶，婢妾先回院子了。」
「姨娘慢走。」
五姨娘抬頭看了眼白韶華，又飛快的垂下眸子。
在轉身的瞬間，五姨娘眼底突然閃過一絲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