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成功一半

第79章：成功一半

翌日。

白韶華起床后，文月端著銅盆進了裡間，舒月挑了件碧綠色外衫，內搭鵝黃色撒花長裙，再配上一隻穿花點翠步搖，並一對金累絲纏枝吊釵，髮髻簡潔精緻，首飾素雅不顯累贅。

梳洗好后，白韶華帶著文月舒月去了飯廳，鍾嬤嬤剛好跨門而進：「大小姐，早膳領來了。」

白韶華坐下后，鍾嬤嬤忙著將早膳端出來：「昨兒個老爺往每個院子都送了燕窩，老奴就拿到大廚房給您燉了盅燕窩粥，今後每天您都吃一碗燕窩，好好補補身子。」

鍾嬤嬤將早膳一一擺出來，白韶華掃了眼圓桌上，一盅燕窩粥，一份兒水晶蒸餃，一碟兒馬蹄糕，一碗清玉米羹，一盤清炒三絲，還有千酥餅，棗仁糕……

「嬤嬤，今兒個的早膳似乎多了幾樣吧。」

鍾嬤嬤從燉盅里盛出燕窩，放在白韶華跟前兒：「是吶，多了馬蹄糕，玉米羹還有棗仁糕呢，據說每個院子的早膳都按照嫡庶之分加了些，老奴想著這馬蹄糕您以前從未吃過呢，所以端了一碟兒，您嘗嘗，喜歡吃的話，嬤嬤明天再去取一份。」

丞相府里的早膳每個季節都會有一些變動，增加或者減少，所以，鍾嬤嬤的話白韶華沒有去細想。

她咽下嘴裡的粥，淺笑道：「再好吃的食物吃久了也會食之乏味的，嘗個鮮兒就好。」

鍾嬤嬤只笑笑，沒說話，心裡卻在想著乾脆每日自己去給小姐燉好燕窩粥，然後看著她喝，這樣她身子才補得回來。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做，接下來的幾日，鍾嬤嬤每日都會提前一個時辰去大廚房燉好燕窩，連同早膳一併帶回棠梨院。

這日，白韶華洗漱好后，去了飯廳，隨意瞥了眼桌上后，忍不住扶額道：「嬤嬤，今兒個怎麼又是燕窩粥啊，還有這個馬蹄糕我雖然喜歡吃，但是也架不住天天往肚子里塞啊。」

鍾嬤嬤擺放好早膳，盛了碗放在她面前：「你得多補補，你現在的身子骨一陣風就能吹跑，這馬蹄糕我瞧著你愛吃，便都備著，若是膩了再吃其他的就是。」

白韶華癟癟嘴，倒也沒佛了鍾嬤嬤，她坐下后喝了口燕窩：「嬤嬤，這燕窩香軟濃稠，我天天喝燕窩都不覺得膩味，你的手藝是越發的好了。」

「那您就多吃點兒。」鍾嬤嬤一直盯著白韶華，生怕漏掉什麼似的。

白韶華看了眼她，頓覺好笑，她舉了舉手裡的白玉瓷碗：「嬤嬤，你不要一直盯著我啊，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鍾嬤嬤眼睛放在白韶華身上就沒挪開過，那叫一個專註：「燕窩多珍貴的補品啊，嬤嬤要是不看著你吃又該倒掉了，那您身子什麼時候才補得起來？」

白韶華嘟了嘟嘴。

那哪是倒掉嘛！

每天一大碗燕窩粥，還有各種糕點，哪裡吃得了那麼多嘛，前幾日她把沒喝完的燕窩給倒了，結果被鍾嬤嬤看見了，這下不得了了，鍾嬤嬤以為她壓根兒就沒吃，從第二天起就站在白韶華跟前兒盯著她吃。

白韶華足足喝了一大碗的燕窩粥，撐得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嗝，她放下碗后，摸了摸肚子，十分的無奈道：「嬤嬤，我身子好得很啊，面色紅潤，哪裡還需要補。」

「老奴瞧著就沒見哪裡好，現在就得多補補，等以後成了親，生孩子，」

鍾嬤嬤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眸色瞬間暗了下去：「老奴把這些收下去了。」

鍾嬤嬤腳步匆匆，白韶華望著她背影，深幽的眸色泛起了漣漪。

嬤嬤，你是不是想到了霓裳，想到了那個死去的孩子……

青裳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鍾嬤嬤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件小肚兜，布滿老繭的手一遍一遍的摸著。

「嬤嬤。」青裳喊了聲，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目光落在了她手裡的肚兜上：「又在想孩子了嗎？」

鍾嬤嬤點點頭，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是我沒用，沒能找到孩子的屍首，小姐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會傷心的……」

「嬤嬤……」青裳喉間哽咽，突然抱住了鍾嬤嬤，任憑淚水滑落……

入夜。

「咳咳……咳咳咳……咳咳……」

棠梨院主卧裡間傳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今晚是舒月守夜，聽到聲響，她輕輕的來到裡間，點亮一盞燈放在桌上后，撩開床幔，正看見白韶華閉著眼咳嗽：「大小姐，您是不是感染風寒了？奴婢去請府醫過來給您瞧瞧吧。」

「大概是晚上蹬了被子，受了點涼，大半夜的，不用驚動府醫了，我睡一晚就好了。」白韶華裹著錦被，探出手揮了揮：「你下去歇著吧，我沒事兒。」

翌日，舒月想去前院給白韶華請個大夫來的，卻被她拒絕了：「一點子風寒而已，不必勞師動眾的。」

之後的一個月，是白韶華重生以來過得最舒心的日子，府里正在忙著打掃裝點，沒人在她背後使絆子捅刀子，每日逛逛園子，看看書，十分的悠閑愜意。

當然，這不能代表白韶華完全放鬆了警惕，一個月了，於氏都忍著沒出手，只能說明她在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只是，這最好的時機應該在什麼時候？

如果我是於氏，我會怎麼做？

白韶華合上書籍，眯著眸子揣測於氏的計劃。

……

早膳，鍾嬤嬤照例燉了盅燕窩粥，白韶華瞧了眼，咂咂嘴：「嬤嬤，這都一個月了，燕窩還沒吃完嗎？」

「這已經是最後的了，吃完就沒了，這還有馬蹄糕，我看你喜歡吃，又去取了碟來。」

白韶華想著，反正一個月都忍過來了，多一天也無所謂。

用完早膳后，青裳打了帘子進來：「小姐，還有幾日就是二小姐三小姐的成婚之日了，今兒個夫人在芙蓉院搭了戲檯子，邀請每個院子里的主子去熱鬧熱鬧，您要去嗎？」

白韶華漱了口后，靠在軟榻山，連看話本的興緻都沒了，她揮揮手，神色怏怏：「我就不去了，這段日子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是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覺。」

青裳這才發覺白韶華臉色有些蒼白，心下頓時擔憂道：「小姐，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奴婢去請個府醫來看看？」

白韶華掩唇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不用了，許是前段日子的風寒沒好徹底吧，我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可那風寒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還沒，」青裳正說著，見白韶華已悄然入睡，她便停了下來，而後取了床薄毯給她蓋上。

半柱香后，青裳去了趟芙蓉院，如實稟告：「夫人，大小姐身子不爽，已經歇下了。」

於氏挑了挑眉梢，深望了眼青裳！

她端起茶盞遮住了唇角意味深長的笑意：「既是身子不爽，那就讓她好生歇著吧。」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