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不寧靜的夜
「是。該行動了。」
努爾赤的眼中，依舊看不到任何的波瀾，只是淡淡地回道。
「不急，今晚不宜動手，且不宜在這裡動手。」
落落接過侍女遞來的披風，繫上，飛身上了馬，對著努爾赤一笑。
「努爾赤，並不明白公主的用意。」
努爾赤的眼中有驚詫之意閃過，隨即低下了頭。
「很簡單，此處離即墨澤的勢力範圍太近，他的女人，若是有什麼閃失，你猜，先倒霉的，是我，還是你？」
落落莞爾一笑，望著燕傾在眾將士之中的身影，笑顏如花地說道：「大齊的太后不可怕，大齊的將士也不足為懼，但是，猛虎碰到雄鷹，便是如虎添翼。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是。公主思慮周全。」
努爾赤低頭，望著落落的馬蹄揚塵而去，目光之中，隱隱有了些意味不明之色。
遠處的樹下，同樣揚塵而去的是三百鐵騎！
在水燕傾的一聲高喝聲「駕——」之中，黃沙揚塵九萬里，直達萬里雲霄之上，沖著北國的越而去了。
「水燕傾，你太過自負。」
努爾赤緩緩抬頭，眼裡，是複雜的神色。
潑墨的夜色同樣瀰漫在長安城內的王府之內。
即墨澤負手北望蒼穹，萬里無星。
「王爺，夜深了，該去睡了。」
凌十一將銀色白狐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頗為擔心地說道。
「十一，只怕是，本王今夜，註定無眠。」
即墨澤紅唇邊勾勒出一抹無奈的笑意，轉而對凌十一說道：「十一，不早了，你先去睡下吧。有什麼事情，我差人叫你。」
「王爺，讓十一陪著你站著吧。好歹，十一的心裡，會安妥點。」
凌十一從未見過即墨澤如同現在的這般神色，自然放心不下，寧願陪著即墨澤等著。
「也好。站累了，便去歇著。不礙事。」
即墨澤微微一笑，心知凌十一的擔憂，便也不強行命令他去睡。
主僕二人，在一盞殘燈下，站成了黑夜裡的守望。
而在這同一片天空之下，在皇城的大殿內，皇甫瑟嵐接過了太監呈上來的信件，打開一看，臉色驟然一變。
上面赫然寫著——
「水燕傾帥兵出城，徑直去了越國。幼皇下落仍在調查之中。」
「啪！」
皇甫瑟嵐一掌拍在了龍案之上，怒氣沖沖地喝道：「她水燕傾自以為有軍功在身，也太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好，水燕傾，這次，是你咎由自取！」
皇甫瑟嵐當下一揮手，便高聲喝道：「來人！起駕總督府！」
「是！」
手下的公公應道，當下尖細的嗓音便傳了開來——
「太皇太後起駕總督府，備轎！」
誰知，話音還未落下，便聽到一聲——
「報——」
前方一個太監提著衣物，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來報，抬頭見了皇甫瑟嵐便喘著氣說道：「將軍府軒轅嘯大將軍來報，說有重要事情和太皇太后商議！」
「這軒轅嘯，來得是不是太巧了點？」
皇甫瑟嵐皺了皺眉，心裡想著要抓住水燕傾的這次犯錯的時機，又怕將軍那有什麼軍情給耽誤了，權衡利弊之下，心想著水燕傾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回了長安，便忍了下了這口氣，低聲不甘心地說道：「宣！」
「宣——」
方才那太監面無表情，高聲喝道：「宣——」
軒轅嘯早已站於殿門外許久，聽到這聲「宣」，面露喜色，似有一顆石頭落了地，大步便向著殿內走去。
「臣，軒轅嘯，見過太皇太後娘娘。娘娘洪福齊天，與天同壽。」
軒轅嘯正欲跪下，卻被皇甫瑟嵐一把托住了身子，她滿面笑容地說道：「將軍不必多禮，將軍為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理應受到特殊禮遇。」
軒轅嘯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皇甫瑟嵐這句話是忌憚了水燕傾的兵權了，想找他來制衡水燕傾，此時正在套近乎。
他也不言，只是順勢便立了起來，微微一笑，道到：「多謝太皇太後娘娘，臣感激不盡。」
「不知愛卿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皇甫瑟嵐雖心中急著要去治水燕傾的罪，倒是也沒辦法趕著將軍出去，只好陪著笑臉耐心地問道。
「邊疆戰事不穩，臣憂心家國天下，特來與太皇太後娘娘商議國家軍事，不知是否打擾到了太皇太後娘娘的歇息？」
軒轅嘯瞥了一旁看似不起眼的小太監一眼，意味深長地收回了目光，繼而笑臉問道。
「愛卿說的是哪裡的話。國事為先，哀家的身子，無妨，無妨。只是，不知，這邊疆戰事，如何不穩了？」
皇甫瑟嵐當下便回道，微微側頭，疑惑不解地望向了軒轅嘯。
「太皇太後娘娘有所不知，自長安一戰後，越國一蹶不振，但楚國卻伺機而起，只怕，這勢力，已經滲透到了長安城之中，太皇太後娘娘不如我們長談長談？」
軒轅嘯低頭是誠懇的君臣之禮，等待著皇甫瑟嵐的回應。
長談？這長談究竟是要談到何時？
但楚國勢力滲透之事，威脅到了她的皇權，她亦無法坐視不理。
無奈之下，皇甫瑟嵐點了點頭，吩咐道：「設茶案，本宮與將軍要秉燭夜談。」
軒轅嘯的面龐之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王府內，一名太監慌慌張張來報，見到了即墨澤便跪下，小聲說道：「王爺，果然不出您所料，太皇太後娘娘早就在總督府里埋下了眼線，此時已經得到了大帥出城了的消息。「
「此事不難料到。將軍府呢？去過了嗎？有將奕兒的身份告知於將軍本人嗎？」
即墨澤急切地問道。
「從宮中傳來消息，將軍已經拖住了太皇太後娘娘，想必，將軍是有心幫助王爺和皇上的。只是，將軍這一去，怕最多也只是拖到天亮，等到天亮，便要另外想法子，不然，大帥私自帶兵出征，可是大罪一件吶！」
小太監憂心忡忡地說道。
「你先回去，有情況隨時來報。此時，別無他法，只能，拖得一時，算一時。如果實在拖不下去了，唯有……」
即墨澤頓了頓，臉色已經是沉凝之色。
但願，你早日歸來，不要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