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髒了，就是髒了。
容顏最終沒承受多久就暈厥過去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再馬車裡，而是躺在了床榻上。
她動了動身子，發覺身下一陣撕扯的痛。
容顏小臉一陣蒼白，她猛然想起了在馬車上所發生的一切，她的身子漸漸戰慄，她即使再單純，在和玄湛發生那些事的時候，其實她已經就察覺到一些男女之事。
所以她才會那麼抗拒，可是最後無疆還是幫她解了皇貴妃給她下的葯。
用她最不想要的方式……
她撐著支離破碎的身體，緩緩起身，倒抽了一口氣！！
這時，錦綠察覺到連忙走過去，扶住了她，擔憂道，「長公主你終於醒了，我現在就去告訴郡王……」
「別讓他來！」容顏乾涸的喉嚨嘶啞得難聽，彷彿聽到這個名字她就戰慄地呼吸喘不過氣來。
「可是郡王真的很擔心長公主的身體，守在長公主身邊三日三夜才離開的。」錦綠如是說。
三日三夜？
容顏聽到自己冷靜地問，「已經回岐陽了？」
「長公主，我們現在就在岐陽王府了。」錦綠猶豫地望著她，才問，「長公主你要是再不醒來，郡王就又要去請大夫了，那日我請大夫回來長公主便暈過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話還沒說完，容顏猛然尖聲打斷了她，「別再我面前再提郡王兩個字！！」
錦綠嚇得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彷彿很恨郡王的樣子，可是之前兩人相處和諧，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日。
眼看著她忽然起身，錦綠扶著她擔憂道，「長公主剛剛醒來，還是多躺著休息……長公主這是要去哪啊？」
見容顏一意孤行，錦綠不得不一路跟著她。
直到到了浴池，錦綠才知道她只是想沐浴，心底鬆了口氣，抬手替她解開了衣裳，看著容顏一步步走進了浴池。
容顏背對著錦綠，所以她沒有看到身前的痕迹，而那些斑駁的痕迹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與無疆做過的事。
她緩緩抬手，眸光空洞地試圖擦去那痕迹，越擦越紅，連皮都破了，她還在擦……
當時她明明讓他不要碰自己，而他卻一反常態地強硬要了她。
她不想讓無疆碰她，哪怕被藥效侵蝕而死。
所以她不會感激無疆如此『為她好』，替她解了藥效，她的身體是不再難受，可是心裡的痛，更上百倍！
容顏一瞬不瞬盯著身上擦不去的痕迹，最終才死心地垂眸，眸子里毫無波瀾地冷清。
髒了，就是髒了。
再怎麼樣也擦不幹凈了。
她沒有哭，沒有鬧，只是沉寂地站著浴池裡沐浴，身體冷徹入骨。
緩緩的，容顏整個人浸入了池水裡，呼吸漸漸被奪去，她腦子一片空白，心裡竟然不是害怕，而是解脫。
這樣就好，他不會知道她的身體髒了，她在他心中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乾淨，不是嗎？
她的眼睛微紅，不知道是被憋的，還是在這池水中，即使流淚，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包括她自己。
水漸漸進入了她的體內，讓她的意識漸漸渙散。
只隱約聽到了錦綠的慌亂喊叫，一個男人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了，忽然她的身體被從浴池打橫抱起，那個男人的聲音……
好像他。
她下意識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襟，然後心安地昏厥了過去。
……
「郡王，你臉色不太好，別太擔心了，大夫都說長公主只是嗆了一口水，幸虧郡王救得及時，才沒有生命危險，很快會醒過來了。」錦綠鬆了口氣，安慰地對無疆道。
無疆看著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榻上，心裡慌亂得沒有分寸。
他第一次害怕她醒過來面對自己的責備，他怕他一時衝動做出了她永遠不可能原諒的事，若是他當時控制著自己，她也不會溺水尋死不是嗎？
無疆以為他們之間是夫妻便以為是理所當然，可是卻忽視了她的意願，若是能夠後悔，他當時定不會那麼做。
一定會慢慢等著她，直到她接受為止，而不是不顧她意願地和她做了。
「你出去罷，我再留在她身邊一會兒。」無疆沙啞地低聲道。
話落，錦綠才點了點頭退下了。
這時，無疆剛剛坐在床榻上，看了她很久，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緩緩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沒過一會兒，容顏卻毫無預兆地睜開了平靜的眸子，沒有看他，只是將自己的手抽離了。
見狀，無疆僵硬在了那裡，他抬眸靜靜看著她，這麼說她剛剛只是裝睡，不想面對他，沙啞道，「容顏，你不是故意尋死的對嗎？」
「你想我怎麼回答。」容顏緩緩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確實不想面對他。
但她沒有發脾氣，沒有對他有任何責備，越是這樣，無疆心裡越慌亂，他皺著眉，「我們……已經是夫妻，那件事在洞房的時候便該做了，何況當時你那麼難受，我……」
他試圖努力解釋，讓她釋懷理解他。
可是他的解釋，讓容顏沒有半分釋懷，她緩緩閉上了眼，沒有回答一個字。
無疆緩緩握緊了手心，「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容顏，要是實在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氣，不再這樣傷害自己，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字字發自真心，他明明有機會得到她的心的，只要他再多忍耐一會兒，而不是在她最思念玄湛離開他的時候與她發生關係，她會漸漸淡忘了玄湛，可是他偏偏親手毀了這一切的可能。
他能夠清楚感覺到，他與容顏的關係漸行漸遠，比以前還要糟糕，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彷彿一條無形的鴻溝隔閡在了兩人之間。
容顏彷彿睡著了一樣，一聲不吭，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了她低而沒有波瀾地冷淡道，「我想一個人待著。」
聽罷，無疆眼神閃過一絲痛，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以為怕她會再尋死，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
而接下來一段時間容顏沒再尋死，彷彿是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一樣，這讓無疆稍微鬆了口氣，只是似乎對他視若無睹不再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