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

擔憂

自從那日給祁恪下了葯后,陳瑩便被徹底冷落了。

雖說祁恪未曾在人前給她沒臉,私下裡也未曾斥責過她,而陳瑩卻越發的慌了神。好容易挨到了夫妻二人一同入宮給淑妃請安的日子,陳瑩想藉此機會與祁恪緩和關係,卻不承想祁恪騎馬她乘車,都到了宮門前,兩人還沒說上一句話。

恰巧碰上瑞親王祁慎夫婦出宮,陳瑩鼓足勇氣上前走在了祁恪的身側,一副恩愛親密的模樣。

「六哥六嫂如此恩愛,真是羨煞旁人。」祁慎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一番,側過頭對徐氏笑道:「我們是自愧弗如。」

徐氏也在一旁笑吟吟的附和。

在外人面前,祁恪自是不會下陳瑩的面子讓自己難堪,他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卻也默許了陳瑩靠近的舉動。

四人寒暄了片刻,便各自分開。

「王爺,妾身——」陳瑩覺得這會兒是個好機會,正好能同祁恪緩和關係。

沒想到還不等她說完,祁恪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語氣的淡淡打斷了她。「時候不早了,別讓母妃久等。」

陳瑩能感覺到他的冷淡和抗拒。

她沒有灰心,想著到了淑妃宮中,便是為了要讓淑妃安心,祁恪也不會對她淡漠。可未曾想,許是祁恪與淑妃通過氣,淑妃對她的態度竟也不復往日的親近,有些淡淡的。臨走前,還給命人拿出一套女四書出來。

名義上是讓她用這個約束王府後院,實際上是在打她的臉。

陳瑩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祁恪膝下子嗣單薄,僅有烺哥兒一子。你是王府的主母,這事也該上心些。」淑妃口中的教訓之意比往日更重,她似是有些不悅道:「他身邊又不是沒人,怎麼連好消息都沒有?」

「瑞親王今兒進宮,可是來給皇後娘娘報喜的。」淑妃神色淡淡的看著陳瑩,已有所指的道:「瑞親王府的一個姬妾,有了喜訊。皇後娘娘高興極了,賞了那姬妾好些東西,又誇讚了瑞親王妃一番,賜下厚了幾倍的賞賜。」

陳瑩又不傻,豈會聽不出淑妃的弦外之音?分明是借瑞親王府的事情來敲打她!

順便諷刺她不賢良不大度?

陳瑩面紅耳赤的聽著,祁恪就站在一旁,一副漠然的模樣。

「罷了,我乏了,你們回去罷。」淑妃不容陳瑩有所辯解,便下了逐客令。

原本今日入宮她本想跟淑妃抱怨一通祁恪不肯和她同房,不曾想還未開口,便先被淑妃訓斥的一通,弄得她好生沒有面子。

如今她見淑妃和祁恪果真都惱了她,陳瑩再度質疑起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祁恪仍舊沒有陪她一通坐馬車,寬敞奢華的親王規制馬車裡只有她一人。陳瑩伸手撫上自己尚是平坦的小腹,若是這裡有個孩子該有多好!

如果祁恪真的一時迴轉不過來,她要把身邊的丫鬟開了臉送給祁恪么?陳瑩攥緊了帕子,臉上閃過痛苦糾結之色。如果不在祁恪身邊放上自己的人,祁恪在這段時日寵幸了別的女子,有了子嗣可如何是好?

直到回府前,陳瑩腦內仍是天人交戰,未曾下定決心。

祁恪仍然不給她好臉色,二人在垂花門前即將分開時,忽然傳來了孩童的聲音。

是烺哥兒!

陳瑩頓時有了一絲靈感。

「烺哥兒,到母妃這兒來!」陳瑩忙朝著烺哥兒招了招手,努力露出最慈愛的笑容來。

祁恪本欲阻止,可見烺哥兒聽見陳瑩的聲音,小臉兒上雖是閃過一抹踟躕之色,卻仍是揚起笑臉噠噠跑了過去。他軟軟的喊「母妃」。

見此情景,祁恪沒有由來感到酸澀。哪怕陳瑩是存著怎樣的心思怨恨和傷害烺哥兒,可烺哥兒卻還是一副天真姿態,本能的去相信別人。這樣的孩子,純善乖巧,怎麼能讓他放心?

不管祁恪此時怎樣想,陳瑩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緊緊的抓住了烺哥兒的小手。

「疼……」烺哥兒小小聲的道。

陳瑩或許沒有聽到,耳力極好的祁恪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說到底,陳瑩仍舊是利用烺哥兒罷了。

這段時日祁恪不肯去正院也沒關係了——陳瑩在心中運籌帷幄的笑了笑,她只要嚇唬嚇唬烺哥兒,讓烺哥兒纏著祁恪,她也能放心些。

「烺哥兒,跟母妃回院子好不好?母妃準備了好些點心給你,都是最愛吃的,讓你吃個夠好不好?」

祁恪愈發皺起了眉。

烺哥兒似是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仍是無知無覺的開心笑著,用力的點了點頭,揮手跟祁恪告別。

等過了年,烺哥兒正式開蒙讀書後,就向父皇請旨立烺哥兒為世子,讓他從後院挪出來。

祁恪暗暗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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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湛和齊桉挑了個臨窗的包間,等到茶樓里的夥計送了茶上來后,便讓身邊的長隨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

「此次換防的人選已經定了下來。」喬湛首先道:「那兩位的心腹都沒在名單之內。」

雖是他沒有明說,齊桉已經知道他口中的兩位是誰,他掀了掀唇角,眼底卻沒什麼笑意。「那位回來后太急切張揚了些,雖是六爺一時落了難,他的吃相也難看了些。」

喬湛挑了挑眉,默認的了他的看法。

「元哥兒在我岳父家裡誤食的珠子,兜兜轉轉查了許久,你猜查到了哪一位頭上?」齊桉語氣雖是波瀾不驚,可到底帶了幾分咬牙啟齒的恨意。若不是當初有沈惜出手相救,元哥兒很可能就丟了性命!

衛國公府和輔國公府對外宣稱都是小孩子貪頑,自己抓了一顆珠子險些吞下去。其實一直都在暗中調查,不曾鬆懈過。

要知道元哥兒可是衛國公的嫡長孫,又是輔國公府的外孫,身份極為貴重,在兩府中可是寶貝一樣。服侍在他身邊的人,奶娘、丫鬟、嬤嬤、小廝便有十數人,貼身照顧他的也有五六個人。

就在這樣嚴密的保護下,元哥兒仍舊險些發生意外,可見問題還是出在內部。無論是衛國公府還是輔國公府,都是內奸在!

兩府一邊穩住人心、並沒重罰元哥兒身邊的人,一邊緊鑼密鼓的追查。

直到前些日子,終於有了眉目。

喬湛思忖了片刻,就著方才灑出來的些許茶水,寫了一個「六」字。

「輔國公府和我們府上有兩個在廚房幫忙的人,竟一前一後去了一間綢緞莊。」喬桉冷冷一笑,他微養了下巴,道:「你猜測沒錯,正是那位身邊一個姬妾家的產業。」

當初要害元哥兒,試圖挑起兩府矛盾的幕後之人,真的是祁恪么?

「那時只有他是在京中的,另外一位還沒回來。」喬湛緩緩的道:「只是這也太巧了些。」

不過祁恪確實很有嫌疑——雖然他不是皇後生的,卻在元後身邊養大,聖上曾經也最看好這個兒子。可祁慎有軍功在身,這是祁恪所不能及的。衛國公府掌些兵權,祁恪想拉攏衛國公府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他想到的,齊桉自是也想到了。「九爺沒在京中,他本就有軍功,又是在外征戰過的,只怕對衛國公府的助力沒有那麼看重。」

那邊暫且認為對元哥兒下手的人是有祁恪的授意,那麼害了喬漪的人,又是哪一位?

喬湛從不認為是偶然,突然出現的匪徒,來往的馬車不少,偏生只劫了喬漪的馬車——馬車上分明有永寧侯府的標記。

做事的人布局隱秘,即便喬湛心中有所懷疑,只苦於沒有證據。

如今那兩位斗得水深火熱,幸而聖上龍體安康,正值壯年,後宮前些日子還有好消息傳出來。

「沒有確鑿的證據在手,切不可輕舉妄動。」喬湛神色凝重,對齊桉道:「我不日即將離京,惜娘她們還請大哥多照顧。」

瑞親王府如今步步緊逼,安親王府對沈惜的敵意和拉攏都未曾消退過,喬湛在此時離開,還真有些放心不下家裡。只是皇命難為,喬湛也不得不從。

「你放心。」齊按同樣滿臉肅然的答應下來。旋即他挑了挑眉,又恢復了戲謔的語氣道:「好說好說。難得喬侯爺真心實意叫我一聲大哥,我定會護著惜娘她們三個。」

喬湛不理會他語氣中的調侃,拱了拱手道謝,就要起身離開。

「妹夫這是著急去做什麼?」齊桉本想再找喬湛聊一聊軍中的事,可喬湛卻是堅持要走的樣子。

只見喬湛指了指窗外,齊按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人出現,神色頓時警惕了起來,嚴肅又戒備的盯著外頭。可只見大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熱鬧,並無異常。

當他疑惑的目光轉向喬湛時,只見喬湛神色輕鬆,很是無辜的樣子。

「這個時辰一品齋的白糖糕要賣完了,惜惜愛吃這個,我去給她買一份。」

這個喬湛!竟也是個不肯吃虧的。自己調侃他一句,他就立刻要報復回來。

齊桉不知是該好氣還是好笑,他忍了又忍,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

「等等,你嫂子也愛吃,我也去買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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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的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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