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夾竹桃

趙桂香回到家裡時，已經十二點多鐘了，她剛走進自己的房間，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回頭看時，才知道是媽媽。

桂香媽媽把門關上，然後走過來，拉著女兒的手，問事情怎麼樣了。趙桂香搖頭。這讓她老人家很是意外，她看了女兒一眼，輕聲的問他是不是身體有問題？我女兒可是長得和天上的仙女一樣漂亮，他鄉下來的一個年輕小子，也可以說是鄉巴老，看到這樣的美人兒，口水早就流滿幾卡車了，他沒就範，這怎麼可能？

他的身體怎麼可能有問題？你沒看到他挑磚的樣子，像只小牛，你看了都害怕幾分。趙桂香說：他八成是擔心我們只是利用他來套孫正國，事成之後把他給踢了，不然不應該這樣的。

說到這裡，趙桂香搖了一下頭，她不敢肯定自己的說法是對的。

這傢伙，沒長腦子。桂香媽媽很不滿意了，說要不然我們就說事成之後給他一筆錢吧，這傢伙，我很失望了。明擺著讓他做我們趙家的女婿，他卻在那裡扭扭捏捏，男人沒有個男人的樣子。

趙桂香有些不滿意了，說媽媽你說的怎麼話，給孫正國做乾兒子，賺錢比做我們家女婿快吧？人家不也沒同意嗎？你亂說些怎麼呀？人家心裡有輕重間的掂量嘛，你就不能耐心一些？

這倒也是。桂香媽媽說，難怪孫正國心裡很想收江小龍做乾兒子。說完想了一下又說那你再努力一點，你哥哥那邊，是沒多大的希望了，我和你爸，還要靠你才行哩。我就不信，你這麼漂亮的姑娘，他能逃出你的手心外面去。

趙桂香臉上一紅，心裡又有些不滿起來了，說你們這是拿女兒賣錢哩，胳膊盡向兒子那邊拐，好處兒子領了，苦活女兒干。桂香媽媽不依了，說這可是你自己看好的人，不是我們壓你去撈他的。好處得了，是你自己的，好處沒得到，就怨起父母來，這哪裡是做女兒應該說的話。

得了得了，你又開始罵我了，這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陪你老公吧，有好消息我再告訴你。趙桂香一邊說著，一邊把母親向外推去，她的母親還想說話，趙桂香卻把她推到門外后把自己的房間門關上了。

人倒到床上，想著今天和江小龍在一起的情形，趙桂香的心裡浮起了甜蜜的感覺，她不認為江小龍會拒絕她，從今天江小龍的表現就能很清晰的看出，江小龍不會拒絕她，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火，把工程從孫正國的手裡接過來，從今天江小龍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會再拒絕為趙家努力一下了。

至於怎麼時候雙宿雙飛，趙桂香並不著急，她感覺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至於剛才為什麼要和母親說那些話，無非是讓他們老倆口一碗水端平，別什麼都向著那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

牆上的掛鐘發出了一聲低響，趙桂香知道已經是半夜一點鐘了，連忙從床上跳起來，到衛生間去洗澡。

身上的衣服全去掉之後，牆上的大鏡子里映出一個漂亮的美人兒，趙桂香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許久，感覺自己好像又比以前漂亮了不少，自己這樣的重量級美女，數量很少，絕不是李芳芳那樣的女子所能比的，她不知道傍晚的時候江小龍為什麼比以前老實了，沒對自己下重手，這的確讓她感覺有些意外，上次和江小龍一起去看電影，他的手兒就一整晚為自己的這個漂亮身子忙個不停，生怕錯漏過自己身上的某一個毛孔，和今晚的表現就如同兩個人一樣。但無論怎麼說，和江小龍擁抱在一起的感覺，讓趙桂香的心裡感覺到幸福而且開心，無比的開心。

趙桂香很快又想到江小龍這傢伙，八成是腦子裡還有李芳芳的影子，所以才會對自己無動於衷，想到那李芳芳這時候應該已經正躺在周公子的被窩裡，趙桂香又暗暗祈求那周公子這次不要像以前那樣始亂終棄才好，他禍害的姑娘已經夠多的了。

第二天江小龍按照和趙桂香約好的時間走出公園的大門時，發現趙桂香的小汽車早已經停在公園的大門外，趙桂香也早在車上等他了，看到他走來，便向他招手，讓他快點上車。

江小龍上了車，關好車門，對已經開動車子的趙桂香說不就去學個游泳嗎？為什麼這麼急？就不能等我把磚挑完再去嗎？趙桂香說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挑磚的事情上了，挑磚的活，很多人都可以干，就讓他們去干吧。你呢，儘力的和我配合好，爭取能從孫正國那裡弄到一個大一點的工程來做，只有接到更大的工程來做，你表叔羅月煙和那些工友們，明年過完年之後才有活干，要是接不到工程，那羅月煙過完年就沒有活幹了，你想在他手下挑磚，也不可能了，明白嗎？

看到趙桂香說這話時有些語重心長的樣子，像個三四十歲的老太太，一臉的正經，江小龍只能說知道了，我會儘力的。

車子向城外跑，江小龍心裡有些意外，暗想趙桂香不是說去學游泳嗎？為何不去游泳池或者體育館，在江小龍的記憶里，城外這個方向好像沒有江也沒有河，也不知道這趙桂香要去哪裡學游泳。

江小龍的心裡並不著急，人坐在副駕駛座上，半靠在坐椅上，沒有多問。

路邊的樓房，越來越少，寬闊的田野，不停的從車邊閃過，江小龍人坐在車裡，能看到田野里的禾苗長勢正旺盛，讓人心曠神怡的綠色，把整個田野填得滿滿的。

「學游泳的事，我準備安排一個星期，不管能不能學會，都不用你再教了，接下來輪到你學開車，你最好一個月內能學會，到時我讓我爸找人給你弄個本子，將來你開車也就名正言順了。」看到江小龍沒想說話，趙桂香先說上了。

你讓我學開車？江小龍有些意外。他的心裡是想學開車，但不是現在，現在他最想乾的事，是每天賺三十五塊錢，那事比怎麼都重要。於是說我一個窮人，學學開車的事，不用著急，反正我也買不起車。趙桂香卻說現在是買不起，但不代表你以後買不起嘛，等你買得起車了，再去學開車，那多麻煩，是不是？

看到江小龍的臉上好像有些不太願意，趙桂香輕笑了一下，說你放一百個心，你那一天三十五塊，一分也不會少的，滿意了吧？

說真話，這是最讓江小龍滿意的，他可不是那種自命清高的人，更不是理想高於一切的人，他看重的是實際，這倒和趙桂香說過的把眼前做得最好有些不謀而和。

路邊出現了一個農莊的大門，有些破敗不堪的樣子，大門上的紅紙對聯，爛得只剩下了星星點點，趙桂香把車開下路基，向大門裡開去。

車子進了大門之後，看到的同樣是一路的破破爛爛，不過倒也有些車子來來往往，看來這破農莊還能勉強維持著。車子來到一個小別墅一樣的低矮小建築門前停了下來，趙桂香下車，去一個稍高大的房子里去交費，然後和江小龍一起走進車邊的小房子里，進去之後又把厚重的木門關上。

房子里，正中間有一個寬大的水池子，池子邊上，是一小塊地，收拾得很不錯，地里長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有月季，也有玫瑰，最多的是夾竹桃，雖然看起來種植的手法有些業餘，但花開得不錯，簇簇朵朵，幽香撲鼻倒是一點也不假。池子的另一邊，是兩間小更衣室，男左女右，還帶著做工精細的廁所，隔著一小小的空間，是蒸氣浴房間，還有一間小休息室，裡面茶具一應俱全。

「這地方，真的很不錯，收費不低吧？」江小龍問趙桂香。

「這一整間，我包了一個星期，收費一共是九百元，你來評一下，這收費是低了呢還是高了？」趙桂香一邊挽著江小龍的一隻胳膊在花間的小路里走一邊說。

江小龍環視了一下四周，感覺這麼寬這麼大的一塊地方，一個星期收九百塊，應該算是很低了。便如實的對趙桂香說。

點了點頭之後，趙桂香說這樣的地方，一個星期九百塊能包下來，價格的確一點也不高，但這地方已經離城區很遠了，能有客人就已經很不錯，所以九百塊也算是很高的了。

一處夾竹桃下，有一塊空出來的地方，鋪著帶紋飾的小瓷磚，瓷磚每塊都很小，像是對江小龍和趙桂香訴說著這地方有多麼的業餘。

兩人在瓷磚上席地而坐，江小龍伸出手去，輕摟著趙桂香的細腰，把自己的吻送了上去，趙桂香心裡高興，半眯著眼睛接住了，心兒又砰砰的跳了起來，臉上一片緋紅。

不知道為什麼，江小龍又感覺到有個影子從腦子裡飛閃而過，那是柳瑩的影子，江小龍甚至感覺到柳瑩的影子對著自己笑了一下，於是吻了兩下之後，便把趙桂香從地上拉起來，說我們現在就學游泳去。

拿著行旅包進了更衣室，江小龍把身上的衣服脫下，換上一件游泳褲，出來時看到趙桂香已經在等他了，眼睛從趙桂香的身上掃過時，江小龍感覺要把目光移開很困難，還不自然的重重咽了一口唾沫，趙桂香分明看到了，問江小龍說有問題嗎，江小龍說的確有些小問題，還說你最好穿上一些東西，不然我會分心，教不好你。趙桂香卻笑著說她感覺這樣最好，她不想輸給賈月娥，又說她也希望江小龍像她這樣。

江小龍沒說話了，又進入了更衣室，人再出來時，也和趙桂香一樣光著身子了。

趙桂香走過來，拉起他的手，一起進入池子里去，開始讓江小龍教她怎麼游泳。

感覺滾燙的血一直從小腹向上湧來。直衝腦門，喉嚨里，還好像有一大塊石頭在堵著，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再看趙桂香時，江小龍感覺她和自己也差不多，不但血在身體里奔涌不停，臉還紅紅的像剛染過胭脂。

一個多鐘頭，兩人都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趙桂香說她有點累了，明天再學，讓江小龍把她從池子里抱出來，去蒸汽房。

熱燙的蒸汽和冰涼的池子里的水截然相反，讓兩人身上的毛孔很快全都張開，流著汗水，趙桂香又說自己想去看夾竹桃的花朵，還說躺在那高大的夾竹桃下，仰著臉看著紅紅的花骨朵，鼻子里聞著花香，是最好的享受。

江小龍點頭，真把趙桂香抱到夾竹桃樹下了，但趙桂香沒能看得到又紅又香的夾竹桃紅花，因為她的眼睛一直睜不開的緊閉著，她感覺到自己在被江小龍撕裂成碎片，甚至已經成了碎渣，嘴裡說我的霸王小龍，你輕點。

但沒有用，兩人全都已經瘋掉了。

當一股玫瑰花香湧入趙桂香的鼻息里時，趙桂香有些依依不捨的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自己的霸王小龍，還看到霸王小龍摘了一朵玫瑰花，放到她的鼻子底下，讓她聞著那玫瑰花的香氣。

「這感覺，真好。」趙桂香接過江小龍手裡的玫瑰花，說了一句話，天知道她的感覺二字指的是什麼。

沒聽到江小龍回答，趙桂香的心裡有些不滿，她又閉上了眼睛，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玫瑰花的香氣，嘴裡輕聲的說道：「江小龍，你長得很帥，我深深的愛著你，你能感覺得到嗎？」

「我能感覺得到，我早就感覺到了，桂香，我很幸運，我太幸運了。」江小龍的話，輕輕的傳到了趙桂香的耳朵里，讓她感覺到開心，也感覺到幸福，這是她聽到的所有話語中，最讓她喜歡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