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長安城下
十一月十二日，李飛全軍渡過黃河，不斷南下。
兩日後，與二百多裡外平行的靈武擦過，李飛以兵貴神速為由，懶得先去靈武拜見肅宗李亨，反正相信肅宗李亨也不會歡迎他的，去了反倒有得一番勾心鬥角心累。
李飛帶著安東鐵騎在九原渡黃河的時候，消息就傳到了靈武，肅宗李亨便一直注意李飛的動向。
得知李飛從靈武擦過也不來拜見，肅宗李亨很憤怒，破口大罵了出來。
「陛下，靈武留守兵馬並不多，李飛不來更好一些。」李輔國在旁邊，一句話直接澆滅了肅宗李亨的怒火，讓他渾身顫秫了一下，不再發一言。
「陛下，反正李飛已經過了黃河，便如同進了瓮中，待收復長安城與東都洛陽之後，他插翅難逃！」李輔國冷笑著安撫肅宗李亨道。
沒想到李飛真的來了，雖然說李飛帶了足足六萬安東鐵騎，剛聽說的時候，還讓人頗有壓力，可是鐵騎戰鬥力或許強大，但卻有不善攻城的短處，可以想象，待收復長安城與東都洛陽之後，肅宗李亨下旨將李飛誅殺在中原，李飛麾下全部都是鐵騎，沿途城池關隘封閉，李飛與安東鐵騎再多也是無根之木，能撐得了幾時！
肅宗李亨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眯了眯，滿是寒意。
長安城。
攻城戰雖然沒有剛開始的半個月那麼激烈了，以消耗為主，但每天仍有兩三千名士兵戰死，時至今日，郭子儀等唐番聯軍已經在長安城下折損了超過九萬將士，卻依然沒能攻下長安城。
無數的屍體，有的泡在已經斷流的護城河裡已經發爛，有點堆積在城牆腳下，反軍從城牆上扔下來一些乾草和木柴，點燃一些堆積在城牆腳下的屍體，衝天的濃煙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焦味。
不管是反軍士兵，還是唐軍士兵，看著這樣的一幕，都是臉色發白，雙腿發顫，特別是唐軍士兵，因為這燃燒的無數屍體當中，大半都是他們曾經的同袍，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下場。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拉鋸，唐番聯軍已經沒有了最初殺到長安城下時的高昂士氣了，遲遲攻不進長安城，每天都有數千人戰死，任多麼士氣高昂的大軍，也談不上能保持士氣了。
郭子儀看上去面無表情，實則嘴裡發苦。
別看此刻唐番聯軍仍有近十七萬之眾，比當初剛殺到長安城下的時候數量還多了三萬，可是剛殺到長安城下的時候，所有士兵幾乎都是百戰精銳，而現在除去近五萬回紇騎兵，兩萬吐蕃兵，其餘的十萬大唐士兵，百戰之精銳不過僅剩兩萬多罷了，其餘都是剛剛朝廷剛剛徵召過來，甚至未經過任何訓練的烏合之眾罷了，純粹就是拿來當消耗的。
做為將領，郭子儀知道自己不能心軟，可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心再硬也不能真箇無動於衷。
廣平王李豫直接把自己心裡的愁苦表露在了臉上。
吐蕃人是來打醬油的，由於攻城戰持續時間太長，傷亡太慘重了，吐蕃人連做為弓箭手的承諾都不遵守了，直接退到一旁，幾乎已經不參與攻城了，廣平王和郭子儀都拿這些吐蕃人沒辦法，他們也不是傻子，不會真的以為吐蕃人是全心全意來幫助大唐剿滅反軍的，吐蕃人退到一邊不肯參與攻城，他們總不能拿刀架在吐蕃人的脖子上逼吐蕃人。
倒是回紇王子葉護帶著的回紇騎兵還算有點真心，至少唐軍士兵攻城的時候，他們仍舊參與充當弓箭手輔助。不過也是為了儘早與唐軍攻進城內，履行當初肅宗李亨對他們回紇的承諾，城內的金帛、子女任由他們回紇『取要』！
城內。
其實安守忠等反軍也不好受，當初退進城內有近四萬將士，現在僅剩一萬多了，折損過半，而且軍心不穩。雖然可以強行徵召城內的青壯參與守城，但城內青壯不可能跟反軍一條心，哪怕被強逼上城牆，也幫不上什麼幫，反而隨時可能倒戈協助唐軍攻上城牆。
「『陛下』遲遲不能重新打通潼關，我們還能撐多少天？」安守忠一臉陰沉，雖說他有信心再守住大半個月，再消耗幾萬唐軍，但若是大半個月後，潼關仍未被『大燕』打通，沒有援兵，他就要撐不住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堅守下去，多一天算一天，哼，有我安守忠在，唐軍休想奪回長安城！」安守忠咬了咬牙。
「噠噠——」
一騎快馬突然來到唐軍大營，是靈武肅宗李亨和李輔國派來的一個信使。
他湊到魚朝恩耳旁，對著魚朝恩密語了一會。除了把李飛安東軍已經渡過黃河，並且馬上抵達長安城下的消息告訴魚朝恩，還另外有一些算計。
魚朝恩臉上大喜，目中更是閃過一絲精光，立刻來到廣平王李豫與郭子儀旁邊。
「王爺，我們不用愁了，馬上就有人代替我們去與城內反軍消耗。」魚朝恩笑著開口說道。
「哦？怎麼回事？」廣平王李豫開口問道。
「北平郡王李飛率領安東軍精銳，馬上抵達長安城下，他將代替我們與城內反軍消耗。」說這句話，魚朝恩笑容當中隱含著算計。
魚朝恩已經知道了肅宗李亨的謀划的，他同樣對李飛有著怨恨，當初在馬嵬驛，李飛可是揚言要殺了李輔國和他，讓他和李輔國好一陣窩囊，有算計李飛除掉李飛的機會，他很樂意配合。
「陛下讓北平郡王李飛從安東率軍來援？」郭子儀神情一震，他到沒有想太多，只覺得有李飛的精銳安東軍參與攻城，定能早日將長安城收復。
郭子儀雖然從未與安東軍接觸，但李飛帶著安東軍的戰績他是聽說過的，對於李飛，郭子儀心裡帶著敬佩，在他的印象當中，安東軍是一支絕對的精銳，同時郭子儀也想親眼見一見這位年僅二十三歲便名震天下的北平郡王李飛。
「轟隆隆---」
大約一個時辰后，伴隨著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大地似乎都跟著震顫，一支鐵騎緩緩進入眾人的視野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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