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徐景行的母親身份特殊,自然不會冒那種能給顧家招來大禍的風險,賺錢肯定要賺錢,但有顧家在,安安穩穩的小錢能賺很多年,相反,一旦顧家出事兒,再多的錢都是給別人賺的。
這個帳,聰明人都算的通透。
但其他拍賣行尤其是那些大拍賣行可沒這些顧忌,尤其是外資拍賣行,那真是來者不拒,雖然門檻也高,但壓價的時候壓的也狠。
如此一來,有些不甘心的賣家就把雞蛋分裝在不同的籃子里,一部分走常規渠道找拍賣行和古玩店合作,一部分分散流入地攤市場,還有一部分則送到地下拍賣會。
而且別看徐景行買的這些物件都很便宜,但別忘了,這裡是有贗品的。
徐景行有本相之眼不會打眼,但其他買家呢?其他買家只要看走眼一次,賣家就白賺一筆,幾乎是零成本的那種。
所以換句話說,這些賣家看似良心,實際上會通過那些贗品收回一部分看似讓出去的利潤,賺的真不少。
要是真不賺錢,傻子才冒這麼風險做這種買賣呢。
還是那句話,殺頭的買賣有人做,但虧本的買賣沒人做。
至於徐景行這些大小玩家,自然希望渠道越多越好,這種地下拍賣雖說有風險不能天天來逛,但偶爾來個一兩次卻沒問題,除非運氣極差,不然一般不會出事兒。
徐景行之前還不怎麼把這些地下拍賣當回事兒,現在也有點喜歡了。
甚至想著要不要多找幾個類似的路子。
因此隨口問那老闆:「你們這集會開幾天?三天?」
「你咋知道?」
「哈哈,國人搞集會不都這樣?要麼一天,要麼三天,要麼七天,很少會用其他數字。」
「……還真是,」那攤主點點頭,「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小兄弟抓緊啊,錯過今天,下次估計要到明年了。」
「明年?有準確日期嗎?」
「我們這又不是真的趕大集,哪有什麼固定日期。」
「看心情?」
「嗯,還要看行情和風頭,有的時候一年兩三次,有的時候兩年都沒一次,都是臨時通知的。」
「一般在哪兒開?」
「就島城周邊,顧客多是附近的,跑太遠了不方便。」
一邊閑聊,一邊掃貨。
不到兩個小時,五十萬現金就花的差不多了,至於收穫就更不用提了,快裝滿了整個後備箱,惹得不少買家和賣家頻頻側目。不過他身邊最惹眼的還是他那極高的效率,基本上不怎麼觀察,走到一個攤位前隨手撈起一件看兩眼就問價,價格合適就掏錢,不合適就放下,一點也不墨跡,跟其他買家那磨磨蹭蹭大半天看不完一件的效率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沒有特意計數,隱約記得應該是買了二十六到三十件左右,瓷器居多,金銀器也有,還有一件玉器,其中最有價值的是一個青花罐,賣家要價十二萬,他想都不想的就拿了下來。
因為那隻大罐的物性很強,靈氣也很充沛,品質很高,還有「大明正統年制」的六字楷書款,不出意外是到代的好東西,八萬塊錢連市場價的零頭都算不上,送拍賣行,成交價得加兩個零。
按說這個級別的好東西一般不會流落到這地方,就算賣家再怎麼見不得光也不至於以區區八萬塊的價格賣掉。
所以他估摸著是賣方看走了眼,把這大罐當成了清仿瓷。
同樣品相的罐子,明代的正品和清代的仿品,價格差的不止一點半點,而是十倍二十倍的差距。
這罐子要是清代的高仿品,市場上也就五十萬左右的樣子,而且得是康雍乾三代的高仿才能賣出這個價,後邊幾朝連正品都不怎麼值錢,何況是仿品。
但賣家走寶是所有買家求之不得的好事兒,徐景行當然不會客氣,毫不猶豫的將這罐子收入囊中。
中午主辦方給眾人提供了不少食物,不過部分人吃的都是自帶的乾糧,倒是不少人喝了主辦方提供的礦泉水。
徐景行要的現金,也是飯點上送過來的,是兩個彪形大漢開車送過來的,那是鄭思瑾的人。
沒錯,鄭思瑾的人。
現在的鄭思瑾是他的人,所以,鄭思瑾的人也就成了他的人,他使喚這些人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客氣。
當然,他沒打算當什麼道兒上的梟雄,但手下有這麼一群人也挺不錯的,反正沒打算讓這些人去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主要是跑腿或者撐場子用,連首都店那邊的保安隊伍中也有幾個鄭思瑾手下的人。
這些人大多是鄭思瑾爺爺鄭長豐的門徒,都是練家子,實力不算很強,但對付普通人卻綽綽有餘。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的身家都在鄭思瑾爺孫倆的掌控中,可以放心大膽的用。
好吧,說的有點誇張,其實就是鄭家爺孫倆的鐵杆附庸者,都是跟著這爺孫倆混飯吃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鄭家爺孫,而且是主動交付的,因為現代社會裡沒有這些底層武者的生存空間,只能依附別人才能過的稍微好點,時間一長,鄭思瑾爺孫就攢了這麼一批忠誠度很高的手下。
只不過現在全都便宜了徐景行,雖然徐景行不會直接指揮這些人,但通過鄭思瑾遙控指揮也一樣,反正鄭長豐已經算是半個廢人,老頭兒絕大部分資源已經交到了鄭思瑾手上。
當然,徐景行是看不上那麼點資源的,在他眼裡,鄭思瑾手裡最有價值的也就那一批底層武者。
同樣,那一批人也挺喜歡目前的狀態,因為拿的錢更多,活兒更少,危險性更低,不用整天擔心會坐牢甚至死翹翹,只需要跑跑腿或者站個崗看個門什麼的,到目前為止最危險的活兒是盯梢兩個普通人。
所以,這些人對於鄭思瑾改換門庭的事兒不但不抗拒,反而樂見其成,甚至巴不得能夠長久的維持目前的狀態,對於徐景行這個新老闆更是感恩戴德。
沒辦法,徐景行就錢多,在使喚這些人的時候很捨得出錢,雖然是通過鄭思瑾的手發錢,但到底怎麼回事兒,那些人全都心知肚明。
這兩個送錢過來的壯漢正是其中之二,跑腿的時候別提多積極了。
拿到錢,徐景行沒讓他們回去,而是讓他們留在外面看車,雖然不怕出事兒,可車上裝著那麼多精品古玩,損失不起,有兩個人看著更保險。
而且他的一輛車不夠用,兩個人開來的SUV正好幫忙拉貨。
沒辦法,他今天的收穫真的很豐厚,要是早知道這裡有這麼多便宜的好東西,根本不會開小車過來,而是直接雇一輛貨車,皮卡都不夠用的。
很快,兩輛車都快塞滿了。
幸好他已經把大部分他看中的買了下來,尤其是最極品的那幾件,都沒逃過他的毒掌,被他毫不留情的收入囊中。
兩點鐘的時候,主辦方有人出面了,是個穿著中山裝的小老頭兒,看樣子是拍賣師,還帶著手套,裝備挺齊全的樣子,搞的很正式。
然後又有一群壯漢抬著幾個箱子走進來一字排開的放在地上並且打開,是一箱一箱的古玩,每個箱子里少則一件,多則七八件,反正都塞的滿滿的,上邊還有編號,箱子大小也各不相同,小的只有鞋盒那麼大,大的則有半人高,像那種裝軍火用的大木頭箱子。
劉拴柱在一旁低聲道:「這才是重頭戲,裡面都是好東西。」
徐景行挑挑眉毛,「以箱子為單位?」
「沒錯,是不是很過癮?」
過癮?
對別人來說很過癮很刺激。
徐景行笑笑,這樣的小活動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打開本相之眼,真真假假統統盡收眼底,一點挑戰都沒有。
而且劉拴柱說都箱子里裝的都是好東西,根本就是在吹牛。
他用本相之眼掃了一眼,箱子里那些古玩的品質卻只更好,但贗品依然不少,基本上每個箱子里都有一兩件贗品,按照數量算,真品和贗品是對半分的,跟地攤上那些一口價的差不多。
不過箱子里那些真品里還真不乏極品,很極品的那種,在市場上都是七位數起步,甚至還有一件連他都非常非常心動,不是別的,正是那隻被裝在半人高木頭箱子里的大傢伙——一隻白玉雕大方鼎。
徐景行還沒細看,只是通過本相之眼發現那隻玉鼎已經凝聚出了本相,本相的形態是一隻晶瑩剔透的小鼎,品相極好,跟一些電視劇里用特效製作出來的仙家法寶差不多,在濃郁的靈氣的襯托下顯得仙氣十足。
獲得本相之眼這麼長時間,他見識的好東西不少,但賣相這麼出色的卻還真是第一次見,連他在四合院里發現的那套純金打造的經文都有所不如。
所以他當即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這隻玉鼎——這樣的極品古玩是無價的。
其實這樣的大傢伙已經脫離了「古玩」的範疇,是真正意義上的文物,有極大的文化傳承價值和藝術含量,是一個時代的符號,是一段歷史的銘刻,是歷史的再現也是時光的重塑,是無法用現金來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