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8章 暴殄天物
一億一千四百萬，這樣的成交價在整個拍賣歷史上不算什麼，甚至在靜維拍賣行的拍賣歷史上也不是最高價，但依然讓現場的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屛住呼吸。
這可是錢，是￥，不是廢紙也不是辛巴威比，有這麼一個億，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能像個大富翁一樣瀟瀟洒灑的過一輩子，帶著全家人一塊的那種，甚至把這筆錢存到銀行，光吃利息都能讓一家人過的很舒服。
就算是徐景行這種不怎麼看重錢的人，同樣也也驚嘆不已。
當然，他驚嘆的是花這個錢的人錢多人傻而已。
那幅齊白石的畫是真的，而且也確實是齊白石的蝦，很值錢，但在他看來絕對不值一個多億，首先那幅畫的尺寸偏小，只有一尺半的樣子；其次那畫應該是齊白石畫風轉變初期的作品，那蝦畫的還略顯生澀，帶著點齊白石早期作品所特有的匠氣，跟畫工大成之後的蝦不在一個等級上。
讓他出價的話，有個四五千萬就差不多了。
但人家願意花這麼多錢，他肯定不會多嘴，何況這是他家的公司，他傻了才跑出去亂說。
這幅畫他有印象，按照葉青的說法，是公司在成立初期以一萬六千塊的價格收上來的，這麼多年一直放在倉庫里，要不是這場拍賣會比較重要，絕對不會這麼早的拿出來。
也就是說，這幅畫的成本只有一萬六千塊，以及十幾年的保養費用，算下來撐死了也就十萬塊的樣子。
這麼一算，這幅畫的凈利潤是一百倍。
要是只算收購成本，那就是一千倍。
估計除了某些犯罪途徑，在正當行業內，這樣的暴利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當然，這樣的好事兒不是年年都有的，有一件算一件，一個巴掌都能數清楚。
但哪怕就這麼一件，也足以讓行業內的所有人都嘆為觀止，哪怕是蘇富比那樣的老牌國際級拍賣行怕也會很眼饞。
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老楊嘴巴就沒停過，嘚吧嘚嘚吧嘚的圍繞著那幅畫和那個通過電話報價的神秘買家的說個不停，最後還補充道：「小徐子，你的經歷跟齊白石還真有點相似啊，都是木匠起家，剛開始也都很窮，也都是後來改行，還都是做著做著就成名了。」
「……那能一樣么？」
「怎麼不一樣？你敢說你不是木匠？」
「是……」
「是不是剛開始特窮？」
「是……」
「是不是後來才改的行？」
「也算是吧。」
「是不是改行之後名聲大噪名利雙收？」
「這麼說也沒什麼毛病。」
「看，這不就對了？」老楊同志得意洋洋的一拍手，「不過要說眼光好，還是我眼光更好，到現在還記得碰到你的那個早晨，你也一進昌樂路，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是泛泛之輩，嘿嘿嘿，果不其然，短短几年就混的這麼牛批，我也跟著沾了大光，這叫那個什麼貨什麼奇來著？」
周蕊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奇貨可居。」
「對對對，反正自從認識你，連我的運氣都跟著變好了，這麼一把年紀還找了個這麼聰明的老婆。」
徐景行都不太想理會這傢伙了，嘴上根本沒有個把門的，想什麼說什麼。
不過道理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要不是他，老楊這輩子可能也就是個在昌樂路上擺地攤的二道販子，跟楊柳、楊柳媽一家三口過著不愁吃喝但也不會大富大貴的普通日子，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在國賓館住那麼久，更沒機會參與到這個級別的拍賣會裡，甚至根本不會和周蕊相遇相識。
只是這麼一想，老楊的命運改變，還真難以說得上是好還是壞。
在普通人看來可能確實變好了，但再仔細想想，也不盡然。
尤其是想到楊柳，徐景行這心裡多少有點不自然。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拆散楊柳家庭的罪魁禍首，更在老楊離婚之後始終像之前那樣跟老楊相處，給了老楊不少支持，這要是被楊柳知道了，心裡肯定會很難過。
但他能怎麼做呢？
對吧？
儘管楊柳從沒怪過他，還很可能根本沒往這方面想，畢竟這事兒怎麼看都是老楊自個兒的問題，賴不到別人身上。
但是命運這種東西就是這麼神奇，往往在不經意間的時候就變了。
所以有的時候真不的不承認，確實是有「天命」怎麼回事兒，因為很多事情在事後分析的時候真沒辦法用道理或者科學之類的東西去解讀，只能歸結於「天命如此」。
吃過晚飯，拍賣繼續。
這天的拍賣時間稍微長了一些，一直到傍晚快七點鐘的時候才結束，徐景行就在現場看著，默默的計算過今天的成交總額之後，也挺開心，因為這一天下來，成交總額直接突破十個億，達到了驚人的十四億，當然沒算零頭，在這個級別的拍賣會上，八位數的交易額已經只能算零頭了。
兩天結束，直接狂撈二十二億現金，除去成本和各種費用，凈賺……
好吧，凈賺多少，他是算不出來了，這是公司的機密信息，除了葉青和廖廖幾個當事人，怕是沒有其他人知道，連財務可能都不是太清楚。
反正他只知道靜維拍賣這下子算是闖出了名堂。
另外他估摸著今天的成交額這麼高，他昨天送出去的那隻特殊的貴賓卡也有不小的推動力。
他明顯注意到不少土豪跟昨天相比，興緻高了不少，有一種特意來花錢的感覺，經常會在一些明明已經超過市場價不少的拍品上較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全是仇人和冤家呢。
而這也給他帶來了一筆額外的收入，要知道，今天的拍品中，有至少十件是他提供的，甚至可能會更多，但他真記不清了，因為他給葉青輸送的精品古玩實在太多，有很多他甚至沒來及的細看，只是匆匆吸干裡面的靈氣就被葉青划拉走了。
他提供的多是精品古玩，在靜維拍賣公司的倉庫里都是中上檔次的存在，市場價本來就不低，再被這些土豪們一競爭，成交價自然水漲船高。
按照他的估算，今天這十四個億的成交額中，他那些拍品最少提供了一點五個億，均價一千五百萬。
看似佔比不重，但要想想這場元旦拍的分量。
而且不只是今天，明天還有他輸送的物件上拍，那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所以葉青開心，他更開心。
葉青開心的是驚人的成交額，而他開心的則是預料之外的收益。
錢么，總是越多越好，尤其是這種通過正當方式賺來的錢，怎麼花都覺得舒坦。
所以當他匆忙把那位一天花了小五個億的土豪的會員編號刻好之後，直接帶著老楊夫妻倆回四合院吃燒烤了。
燒烤當然要自己動手才有意思，就在四合院里直接開燒。
大冬天的在院子里烤東西吃也別有一番風味呢，烤好之後拿到屋子裡吃，屋子裡還有火鍋伺候著，至於食材那更就簡單，一個電話，直接有人送貨上門，都是最頂級的食材。
不過吃燒烤么，再頂級的食材也是那個味兒，只不過口感不太一樣而已。
比如說當天空運過來的金槍魚，小兩千塊錢一斤，那都是專門給精品店做刺身的，但到了他這兒跟普通牛肉沒啥區別，直接上鐵板上燒，燒的「刺啦啦」的油花四濺香氣撲鼻。
沒辦法，院子里這些人都不怎麼愛吃生魚片。
不過別說，靠金槍魚也相當好吃，切成一指厚的薄片在鐵板上燙個八到十秒鐘后翻面再燙一下，燙兩面微黃的時候直接入口，那口感別提多爽了，又香又嫩，嚼起來還特備有質感，加上那種滾燙高溫下魚片微微抽搐的口感，簡直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五十斤的金槍魚肉直接被十幾號人直接搶了個精光，幾乎全是在鐵板上燙著吃的。
一群大大小小的女人在零下十度左右的大冬天裡圍著鐵板燙金槍魚吃，那場面，還真是有趣。
尤其是他妹妹更是開著直播，在上百萬觀眾的注視下這麼搞，別提多下飯。
除了金槍魚，再就是傳說中的和牛。
說實話，徐景行真不覺得這大名鼎鼎的和牛有多好吃，除了新鮮外，口感也就那個樣子，脂肪偏多，雖然脂肪分佈挺均勻，但吃多了確實有點膩，必須烤的透透的把裡面的油水全逼出來才好。
所以他覺得這玩意兒其實是給喜歡吃半熟牛肉的西方人準備的，半熟牛肉如果有分佈均勻的脂肪在，吃起來口感確實會非常的嫩，而且看著特漂亮，視覺效果很贊，拍出來的照片更美，但真不太適合多吃，吃個三五口也就行了，再多真的會膩。
而國人則不同，國人有太多辦法把那些牛肉烹飪出那種嫩嫩的口感，這種情況下，對絕大部分肉食類老饕來說，脂肪自然是越少越好。
當然，貴也有貴的道理，同樣的烹飪環境下，和牛的口感確實不一樣。
只是他們這種吃法讓他妹妹直播間里那些個觀眾直呼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