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五十七章 告別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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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天君……不，是流雲仙皇！」
「覲見流雲仙皇！」
下一刻。
從地球附近的星空航道上，一艘艘如同宇宙飛船的巨型器物上，無數道驚呼聲響起。
如今的地球，早已與星海聯通，甚至成為了附近星域最重要的一顆星球，與多年前的模樣，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僅從星海中的情況而言，這裡已有上百條星空航道，一艘艘巨型飛船穿梭起來，通往附近星海。
甚至有大成准尊級存在，出現在星海中，腳踏星海而行，使得無數修士滿臉羨慕。
但隨著陳凡的身影。
出現在星海中。
地球附近的星海，陷入一片衝天喧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凝視著那道籠罩在混沌霧靄中的身影，滿臉恭敬與嚮往。
數日前，天外勢力將臨，使得地球以及附近星域，都陷入徹底的絕望中，卻沒想到，這場動亂，在眨眼間被陳凡平息。
而今日，他降臨地球！
「流雲仙皇歸來！」
「時隔百年，他已成為星海中的禁忌存在，威壓無邊星海！」
「覲見流雲仙皇！」
霎時間。
不止是地球外的星海陷入沸騰，地球之上，所有國家、所有城市，都是陷入了一片沸騰中。
所有廣播、所有新聞、所有網站的唯一熱點，都是：
流雲仙皇歸來！雖然對地球上的人而言，莫說仙皇，連仙尊，都是一個遙遠無比的詞語，但一來，這幾日來，陳凡是無邊星海的中心，關於他的境界，早已傳向地球；二來，在
地球之人看來，陳仙皇，可是……
出自地球啊！
因此，哪怕眾人不能完全理解「仙皇巨頭」這四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可對此事，也是津津樂道，終日都在此事。
而今日……
流雲仙皇，自星海歸來！
「覲見仙皇！」
「仙皇無敵！」
這一刻，地球之上，這樣的聲音，近乎形成了一片聲浪，沖向星空，使得星海中都似能聽到，讓無數修士，目瞪口呆。
「嗖！」
而陳凡的身影，也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抵達地球上空。
他心念一動間。
抵達地球、華夏、東海市……
一片煙霧繚繞的湖泊上方。
東海市，湖心島！
「轟轟！」隨著他的抵達，湖心島四周，那來自全球各地，來此朝拜聖地的人群，頓時沸騰了，聲浪滔天，幾乎使得湖水都在微微動蕩。
「已過去近兩百年時間……」
而對那無數人群，陳凡微微頷首，接著，並未多說，降落在湖心島上，緩緩地向島嶼中心走去。
他輕輕喃喃，神色，也多少有些感慨。
一百多年前，他重生至東海市，在課堂上猛然驚醒，之後，開啟了這一世的修鍊道路……
歲月匆匆！
不知不覺間，已近兩百年！
在這近兩百年的時間裡，他未曾有一日鬆懈，不停向前邁進，終於，從一個連築基修士都不是的普通人，成為了仙皇巨頭！
俯瞰無邊星海！
威壓域內域外！
甚至，他這一世所達到的成就，比上一世還要可怕，已可斬殺禁忌巨頭，真正有資格參與萬古大局，甚至成為了青雲陣營的關鍵人物！
而如今，邁步在這座安靜的島嶼上，他的心思，也在剎那間恍惚。
最終。
在湖心島停留十多分鐘后，他的身形，才再度一閃，消失在這裡。
再出現時。
前方，是一片校園——東海大學。
正是他這一世，首先蘇醒之地。
而如今的東海大學，與一百多年前，已有了巨大變化，增設了許多修鍊場，其中，正有諸多弟子進行修鍊。
甚至，這裡隱隱是華夏乃至全球最強大的修鍊道場。
原因無他……
當年的陳天君，如今的流雲仙皇，出自這裡！
「轟隆！」而隨著他的身影，出現在校園裡，整個東海大學，頓時喧囂衝天，無數臉龐青澀的年輕學子，敬畏而憧憬地看著那道身影，激動得身體發抖。
可在此地，陳凡也沒有停留多久。
他身形一閃。
已出現在東海市的熱鬧市區之上。
放眼看去，市區之中，充滿著摩天大廈，一艘艘飛船穿梭在虛空中，充滿著科幻氣息，而在一座座道館中，正有無數人刻苦修鍊。
整體而言，竟與封凝仙尊所在的星空六十八城有些類似——科幻文明與修鍊文明交織！
咔嚓！
但依舊沒有理會整座城市的躁動，陳凡並未在某處地方久留，也沒有與誰攀談，靜靜地行走在虛空中，先是東海市，接著，是江北市……
然後，一路前行，在地球上方，隨意行走。
中海市、港島、巴黎、東金、佛洛里達、倫頓……
太平洋、北冰洋、印渡洋……
這一刻。
他的身形，如神祇臨世，行走在地球上方。
他發現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如蕭嫣然——當年的異能局局長蕭抑塵的孫女，已徹底褪去青澀，變得成熟起來，乃是一位返虛真君；如姜逸超——陳凡當年的同桌，竟還活在世間，早已白髮蒼蒼，一片衰老，他牽著孫子孫女，站在中海市的一座別墅外，顫顫巍巍地陳凡抱拳作揖，臉上帶著滿
足的笑容；如丁通奇——當年他曾帶領陳凡前方銅魚堡，也還活著，踏入先天境界，只是看起來，已無法再向前邁出了，看著電視屏幕里陳凡的身影，正對身邊的修士大肆
宣揚銅魚堡的事迹，引得身邊一眾小輩滿臉崇拜；
還有很多人。
如孟國的章靜琪、英倫國的伊莎貝拉、俄洛斯國的老伊萬、華夏的林修芒……
很多熟悉的臉龐，在陳凡一念之下，皆被發現。
但他沒有再如上一次重返地球時一般，駐足與他們交談。
歲月悠悠，改變了太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他已無意再去修改……
但與此同時。
他也發現，一些曾經熟悉的身影，再不見蹤影。「爺爺，那個人回來了，我們，被他再次救了！」燕城一座金碧輝煌的別墅前，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神色複雜地看向天空，輕輕喃喃，讓陳凡目光一閃，這
男子的模樣，竟與當年的歐星隕有些相似。
只是，那個曾經在他面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卻早已逝去多年……
還有，當初的同學，丁昊與小萌，以及其他很多人，也早已化為塵土；
以及，開源縣城中，陳家之人中，他只發現了陳洛和陳婷兩張熟悉的臉龐，其他之人，都已逝世多年，當年的那些家族恩怨，都已隨風飄散；
還有很多人。
都不見了蹤影……
「嗯？」最終，陳凡目光一閃，在燕城郊外一片安靜的墓地中，竟發現了於婧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里，於婧一身黑色制服，英姿颯爽，恍若與陳凡初見時，可如今，安靜地躺在這裡。
陳凡目光一閃，便是發現，於婧竟只是在十年前逝世。
這讓他都有些默然。
這一世，他一路行來，步履匆匆，高歌猛進，如今，更是位列仙皇巨頭，俯瞰諸天星域。
可與此同時。
在時間流逝中，一些熟悉的身影，卻是漸漸化作塵埃，悄無聲息地凋零在天地間，讓他都覺得可惜。
尤其是於婧，已算是老朋友了……
「世事如此。」
不過許久后，他輕聲一嘆。
他自問，自己這一世以來，因為肩負著太過沉重的擔子，沒有一日敢鬆懈，沒有一日荒廢時間，最終走出了一條震古爍今道路。
可這條道路，看來風光無限，背後的絕望與痛苦，又有幾人知曉？
而在這條道路上，他實在不可能兼顧所有人。「嘩啦！」想及此處，他右手一揮，一朵白色花朵落在了於婧的墓碑前，並非是道則演化而出，而是一朵再普通不過的山茶花，被他從附近的樹枝揮下，算是他對
於婧的告別。
「嗖！」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離開了這處墓地，身影，再度出現在全球各地，最終，他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地球上方。
「恭送仙皇！」
霎時間。
地球之上，無數道聲音響起，所有人凝視著那道挺拔的背影，都是面色變幻，尤其是一些年老之人，面露悲傷。
或許，這是自己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那位存在了……
「流雲仙皇，不，陳天君，是來與我等告別的，送別我們這個時代！」
有白髮老者嘆息，不理會四周之人驚駭的神色，竟將對陳凡的稱呼，再次從「流雲仙皇」換為了「陳天君」。可他的臉上，卻無懼色，只是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涼之意：「他將在歲月長河中不朽，而我們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都將逐漸凋零，下一次，再見仙皇，可能已是
漫長歲月後，到那時，又有幾人還在？」
「這……」
此話一出。
無數人沉默。
事實，確實如此。
陳凡上一次重返地球，已是百年前了，那時的許多人物，都已逝世，而當陳凡下一次再度回到地球時，如今的地球之人，又有幾人還存在？
陳天君，今日降臨地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
是與眾人告別的！
他置身歲月長河中，來此告別一個時代！「我這一生，從稚嫩孩童，到白髮老者，親眼看到天君一步步崛起，從我華夏的一個修鍊者，成為天君，再成為今日的仙皇巨頭，兩次平定動亂，俯瞰星海，已無
遺憾，」而那位白髮老者，繼續說道，臉上竟是沒有了失落之色，反而是帶著一抹激動：「見證神靈崛起，我可以含笑而去了！」
「只是，再無法看到天君征伐九天十地了，今日，恭送天君遠去，祝天君……」
「斬盡大敵，光照諸天！」
他看著蒼茫星海中，陳凡的身影，即將消失，忽然挺直了原本佝僂的身軀，大聲喊道，聲音嘶啞，卻又充滿真摯和期待。
「祝天君，永世不朽！」
「願天君，斬殺大敵！」
「……」
在此之下。
越來越多的聲音，從地球之上響起，化作一片片祝福的浪潮，響徹星空之中。
所有人都明白。
對陳凡這種境界的存在而言，百年、千年，都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了，而當他下一次再返回地球時，已不知是多少歲月之後。
那時的自己等人，可能早已消散在時光中。
這可能是一生中，最後一次，見到陳天君了！
別無所念……
唯願天君，斬盡大敵，平定動亂，永世不朽！
「再見……」
而這些聲音，甚至使得星空之中，陳凡的身體，都是輕輕一僵，他轉身，看向那顆蔚藍色的星球，面色複雜，最終，也是輕輕喊道。
再見了。
諸位道友……
歲月悠悠，唯望安好！
「錚錚！」
而許久后。
當陳凡再度轉身，一踏踏進虛空深淵，從地球外的星海中徹底消失時，一股使得星海顫慄的戰意，從他身上，席捲而出……
他抬頭，看向星海最深處，目光閃爍。
該啟程——
前往界外了！
置身於……萬古大局！
迎接那……最終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