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鬥法

「你陰陽道的事，我天機觀管不了，可是你把手伸向上陽就不對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弱肉強食，上陽也就你這老傢伙能撐上一撐，憑什麼這好地方便宜雜魚。」歐陽子時平靜的說道。

「那你可說錯了，上陽是幽冥一脈，我天機觀都算是借住而已。」

「幽冥？不過就是些見不得光的老鼠，也就你們這種老古董還忌憚他們！」

「放你娘的狗屁！」我發現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或者說現在的我才是真實的我。

歐陽子時猛的轉過身，用他那凌厲的眼神看著我。

「呵！也就你這種蠢東西先動手，你看道家龍虎山，玄門天一閣哪個不把你陰陽道甩三條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輕重。」

「龍虎山？太一閣？不過都是些朽木，已經開始凋零，我陰陽道才是要崛起的道統！」

「傻得不輕。」我譏笑道。

歐陽子時並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你是天晏的晚輩？」

「你別折煞我，他可是如今幽冥一脈的當家人！」天晏看著我笑道。

「哈哈哈！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就這黃口小兒，活該我拿上陽氣運。」

歐陽子時有些狷狂，他應該早就查過這邊，這樣裝作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這是羞辱。

「那天晏前輩是想插上一手？」歐陽子時神色一肅。

「我這老傢伙只是看看罷了，老成這樣再動手指不定被你拆了骨頭架。」

「說的也是，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我還是會給你天機觀留那麼一線生機。」

天晏聽此有些不悅，也沒有動怒，只是把葉家老爺子拉到了旁邊，而我知道這事要開始了。

「廢話說完了嗎？說完了是不是要早些送你下去？」我用手掏了掏耳朵，看著歐陽子時說道。

「既然小夥子你這麼急，那我就快些把你弄死，然後再把葉家崩碎，完成那被你們破壞的一步。」

葉老爺子一聽，情緒有些激動，不過被天晏拉了一把，歐陽子時轉頭看了一眼也不在意。

我和歐陽子時兩方站定，相對而立，雖沒動手但氣勢卻在飆升。

他身後赫然出現一個黑白太極圖，一沉一浮，合的是陰陽之道；而我也凝結出一副模糊的人像，垂手而立，陰氣流轉，聽說是一脈祖師。

歐陽子時見狀也是現出幾分訝色，可能是想不通我怎麼也到了凝勢的地步，不過他想不通的多的去了。

我沒有多做等待，一把從懷中掏出紙片，仔細看能發現是一張張很小的白紙人兒，向前一撒，落入空中一下變成黑色，融入陰影之中。

影紙，剪紙人絕活之一，只要被其中之一遇上就會沉淪，拉入六道之中的任意一道，心志不堅者能直接打入輪迴。

歐陽子時見狀，打了個手印，背後的太極圖飛射而出，擋在他前面極速旋轉，紙人與之觸碰就現了形，變成白色紙屑紛飛。

「手段不錯！還是小瞧你了，不過這程度想要我的命還差了點，接我一招。」

言罷，歐陽子時右手揮動，一道白色光芒迎面而來，我當然知道不能硬碰，誰也不知道後果怎樣。雖然戰鬥經驗不太足，不過這一招卻是對我造不成威脅。

雙腿微一變換，變了個方向，腰身一彎，也躲了過去。可那光不依不饒，折返回來往我身上撞，手迅速打開箱子一抽，白色剪刀使勁一揮，那白光打在牆壁之上，炸出一個大洞，掉下半張殘缺的符籙。

「第一回合算是平局，沒想到你這小兒還有幾分本事！」歐陽子時悠悠說道，好似穩操勝券。

「沒本事哪敢揚言打死你呢！」

「徒懲口舌之利，看打。」說完他拿出背後背著的長劍，黑黝黝的，和我刻刀是一個材質，百年玄鐵。

三個跨步直接到了我身前，揚手一個斬擊，先不說被這劍打中了不死也要傷殘，主要是其上附帶的滅魂效果。就算我這種受幽冥保護，魂不入地府的人被打到了照樣魂飛魄散。

我哪裡敢小覷，拿起剪刀格擋，雖然剪刀短了點，但這麼多年的時間，我們一脈早就把這剪刀用的揮臂自如，自是有一套體系。

死死抓住那玄鐵劍，歐陽子時一陣獰笑，另一隻手打過一張符籙，直朝我面門。翻身一腳，踏在他身上，借力掙脫而出，符籙擊空，讓他後退了幾步。

「還真是老當益壯！」

「小夥子你也不錯。」

體術方面我倆算得上半斤八兩，或者說我還弱上一籌，纏鬥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看來還是小視了天下英雄，一個小小的陰陽道弟子就能讓我覺得這麼棘手。

「陰暗交替，幽冥鎖鏈，出！」

突然一片幽寂之中傳來鐵鎖的嚯嚯聲，交叉滑動，從我背後浮現，每根都有胳膊那麼粗。隨我左手一指，飛速而行，直取歐陽子時，其上紅色符文若隱若現，它鎖的是魂，而不是身體。

鎖鏈蜿蜒前行，帶著虛空鼓動，陰氣蓬髮，歐陽子時卻一動不動。

我眼睛一眯，居然就這樣被鎖住，有些難以置信。

「小友，小心！」天晏急呼。

我暗道一聲不好，顧不上那麼多，往邊上一滾，金戈交擊，火花迸射，黝黑的玄鐵劍打在地上出現一個深坑。而那被我術法捆住的哪裡是歐陽子時，分明就是一個紙人。

好一個借替之術，姜還是老的辣，差點就著了道。

蹲起來又是一揮手，那鎖鏈急轉而下，橫掃而出，歐陽子時幾個跳躍，卻是沒打中。

歐陽子時躲過攻擊的同時手卻沒閑著，一把紙人拿出往地上一擲，落地就變成了齊人高的銀甲將軍，手上還拿著大劍，絲毫看不出紙人模樣。

護道神兵，每方道統都不是憑空而來，都有自己的祖師傳承，像陰陽道聽說傳自遠古大神東皇太一，其後脈傳人都可以召喚一縷他殿前侍衛之力隨之迎敵。

像廣為人知的就有撒豆成兵，或者道家六丁六甲之術。

歐陽子時這種程度頂天了也就目級，鎖鏈依舊追擊歐陽子時，我自己對上那賣相不錯的幾個召喚物。

我就是玩紙的祖宗，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東西變成一堆廢紙，翻身再一躍，鎖鏈隨我一起左右而擺，都取向眼前的歐陽子時。

「禁術，陰陽符陣！」歐陽子時大喝一聲，手裡拿出一沓符紙，看來他那上一步不是無用功，至少給他爭取了一定時間。

我見此動作立馬停下腳步回防，鎖鏈也不再向前，轉而纏繞著我。

符籙被他一撒而出，並沒有撞擊的聲音，反而在我周身環繞，符與符之間有陰陽二氣流轉，相互連接為一個整體。

「看你小子還有什麼本事！」

歐陽子時掐了個印決，符陣轉而旋轉，開始變得黑白分明，赫然想讓陰陽二氣消融我的魂魄。

西遊記中大鵬也有陰陽二氣瓶，雖然歐陽子時這術法遠遠不如，但原理卻是一樣。我畢竟也不是那刀槍不入的孫猴子，如果不趕緊掙脫可能就真的完了。

一咬牙，舌尖一口鮮血噴出，虛空中畫了幾筆，一個『司』字成型。比『卒』高上兩級，可是也更耗費元氣，本來上次損失的精血還沒補回來，現在又去了一滴。

正好陰陽二氣將黑色鎖鏈消磨的點滴不剩，而『司』開始變大，膨脹到把符陣撐起來。

「爆！」我大喊一聲。

「嘭！」那些符籙全被炸碎，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還有什麼高招？正要領教領教！」吐了一口精血讓我臉色更加的蒼白，面無表情的看著歐陽子時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沒由來的感到一陣舒暢。

我也扔出兩紙人，是標準的鬼差形態，手拿鎖鏈，拖在地上。把他前後鎖死，沒道理他能召喚幫手我就不會。

施展禁術的歐陽子時看上去也不太好，元力肯定所剩無幾。雖然我也看上去快油盡燈枯，但我這至少還有個天晏戰力保證完好，如果捨棄道義，他肯定會被留住。

「卻是被雁啄瞎了眼！」

「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你這小輩。」歐陽子時譏笑道。

「乖乖的讓我把魂拘了吧！肯定給你準備個豪華套餐。」

「想拘我的魂，做夢！」

說完他瞟了一下他身後的那堵牆，指頭一動，三根長矛飛射而出，前面還包有符紙，應該是他很早的布置，給自己逃跑用。

我轉身閃躲，避過偷襲的功夫，他用力把兩呆板的紙人鬼差撇開，朝門外跑。

自始至終天晏都沒有出手，讓他泛出一絲喜色，嘴裡還在叫囂。

「小兒，下次再找你算賬！」

「下次？沒有下次了！」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雖然這裡是歐陽子時的窩，但我也有自己的布置。師傅告訴過我，不留後手，吃不了兜著走！

果然是沒錯，隨即一張黑色的紙人飄然而起，輕若無物。歐陽子時大駭，面色狂變，可是仍舊一頭撞了上去，一個漩渦出現，整個人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