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可憐的小夥計
第1011章可憐的小夥計
許是聽出蘇沫若的心聲，小白貓當即就不淡定了，喵喵叫著：「哼！就這麼個破爛，本喵根本就看不上！」
「哦？怎麼說？」蘇沫若面上不動聲色，意識卻潛入契獸空間之中。
「那玉石不過是下品紅玉，還是最次等的那種，玉石包裹著雜石木屑，就算是作為裝飾品都是不合格的，更別提進本喵的肚子了！」
小白貓抱著一塊散發著明黃色的美玉，吧唧吧唧地啃著，看得蘇沫若是一陣肉痛，也不知是心疼小白貓的牙口，還是心疼這無暇美玉了。
「喵喵啊！莫非你還能夠分辨玉石的品級？」蘇沫若試探著問道，原先只問過能不能分辨出玉，如今倒是提升了一個檔次。
「那是自然？紅玉我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只有達到上品橙玉的品質，我才會略微施捨一點目光！就說你剛剛挑的那塊小的吧，那可是上品青玉，抵得上這間鋪子所有的玉石了！可惜，就是小了點，否則說不准我就能藉此一舉突破了呢！」
小白貓吧唧吧唧地啃著，死死地盯著外頭的那塊毛料，要不是主人不讓自己出去，否則立馬就動手搶了！
「呵呵……小白貓啊，咱商量個事唄？」蘇沫若搓了搓手，面上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小白貓一瞧，便知道自家主人准沒打好主意，想也不想地直接扭過小身子，背對著自家主人埋頭奮力地吃了起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了。
得，這便是被赤裸裸地拒絕了啊！
蘇沫若想哭，話說自己還什麼都沒說來著！你說你這麼能吃，這得多少美玉進肚啊，還不能讓我從中截留幾塊？跟小邪子認識這麼久了，都還沒送出一件禮物，這合適么？
瞧著那擺來擺去的小尾巴，蘇沫若認命地搖了搖頭，罷了，看在你好歹分了自己一半靈氣的份上，自己盡量控制自己的慾望吧。
待到意識回歸，小夥計已經將他家老闆挑選的毛料開好，果真是下品紅玉，遠遠看去勉強也算是塊玉了，可若是仔細一瞧卻又有些不忍直視。
人家是瑕不掩瑜，或者略有瑕疵，你這塊那是遍體瑕疵，就沒一處可以利用的！
老闆原本還有些得意的表情瞬間凝固，臉龐不自覺的抖了抖，許是看到蘇沫若在場，這才沒有暴怒發作，只淡淡地吩咐夥計收起來，「回頭賣給城東的肖師傅，他鍛造鎧甲正好需要玉石，已經跟我說起過好幾次了，如今好容易開出一塊來，趕緊給他送去！」
「老……老闆，肖師傅要的可是上品紅玉，這定金都已經下了，我們這麼送過去，是不是不大好？」夥計有些為難地攤了攤手，「半年前，咱們不是開了一塊上品紅玉么？要不，我們就把那個送去？」
「蠢貨！那可是咱們店的鎮店之寶！旁的商鋪，可都沒有開過這樣純碎的紅玉！」老闆倒是想要擺更高品級的玉石，可別說是自己開了，就算是旁的客人過來，也沒有開出來過！
加上，這座礦山畢竟是一處新礦，客源並不算多，是以這些貨就這麼堆在這，資金也周轉不來，進不了新的毛料，如今已經有半年沒有出玉了，如今開出這麼塊雜玉勉強也對得起名聲了。
頓了片刻，許是意識到客人還在這裡，遂恢復了面上的平靜，指揮著小夥計道：「還不趕緊把小公子的毛料開了？沒瞧見客人都等急了么？」
這說著，又轉頭沖著蘇沫若賠笑起來：「呵呵，不好意思啊，我這小夥計沒眼力見，輕慢了兩位真是罪過罪過！」
「哈，不妨事，我瞧著你這夥計動作挺熟稔啊！幹這一行很多年了吧。」蘇沫若隨意地問著，對於某人神態變化並沒有半點意外，至於他所想要隱瞞的，所想要謀求的，更是與自己毫無瓜葛。
反正不論你留與不留，不論你開出什麼樣的玉石，咱只聽從小白貓的吩咐，指哪打哪便是了。
至於剩下那些小白貓看不上的，就算你再怎麼挽留，說得是天花亂墜，咱也絕不吝嗇一眼！
「他呀，原本跟你一樣，也是來這賭石的客人，後來賴賬太多便留在這裡還債，原本是送到礦山上的，因為個子小力氣也小，總也完不成工作量，那一頓頓鞭子打下來，就剩最後一口氣了。我瞧著他可憐，又因著他這一手開石的手藝，便把他買了下來。」
老闆說著這話，目光不住地瞥向蘇沫若，心說這個怕也是送去礦山的命，瞧這細皮嫩肉的，也不是個幹活的料，各家商鋪也都滿員了，也不會如之前那般撿人回來，這一個怕是死在山上的命喲。
「他既賠了這許多的錢，應該很貴吧，您買下他一定花了不少錢吧。」蘇沫若假裝聽不明白地問著。
「錢？一個連礦都挖不了的廢物，也值錢？我就花了一個金幣，就把他買下來了，嘿嘿，划算吧！」老闆肆意地說著，半點遮掩的意思也沒有，「若是有一日他不聽話了，我便抽死了他也沒事，反正這一金幣不光買人，也買了命！」
隨著老闆話落，卻見那小夥計不自覺地抖了抖，腦袋垂得更低了，一個不慎，竟然划歪了一刀，鋒利的刀刃直接劃破了他的肌膚，一縷鮮血徑直流了下來。
老闆冷冷地瞧著這一幕，並沒有為其上藥包裹的打算，而那小夥計同樣也做聲，繼續忍著痛一刀一刀地解石著，一切就仿若那傷口並不存在一般。
「他就沒有想過逃走？」看著繼續解石的小夥計，心說老闆不給包紮，那是人家薄情寡義，你自個怎麼都沒有包紮一下的意思？要知道，這血流多了，也是會死人的！更何況，這麼瞧著，也不知道傷口深淺，若是這刀口不幹凈，還有可能感染破傷風！
「逃走？哈哈……」老闆仿若聽到最好笑的笑話，指著蘇沫若笑得前仰后伏，直笑得蘇沫若面上險些掛不住這才作罷，擺了擺手道：「哎喲！笑死我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逃走？他有命逃么？」
「呃……」一時間，蘇沫若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話說了不是等於沒說么？自己還是不知道，他為何不逃走啊！
許是蘇沫若茫然的神情打動了老闆，竟十分耐心地坐下解釋起來，「咱們這山脈彎彎曲曲，即便是咱們自己人進出都有可能迷路，更別提這些外來之人了。再說了，山谷入口有人把手，一旦發現有人出逃，立馬就會被綁回來，屆時等待他的可就不是挖礦咯！」
蘇沫若眨了眨眼睛，心說來時在天上飛，竟然沒有注意這裡的山路，話說自己當真不知道出口在哪呢！
不過，自己是飛來的，不知道山路，他們既然是走進來的，又為何也不知道山路呢？
還不等蘇沫若問，這人便自發地繼續解釋起來：「礦山有靈，條條道路皆可進，卻獨一條道路可出，你說這地方是不是特別奇妙？」
「呃……」蘇沫若想了想，也不沒想明白為何，只不過既然這人如此篤定，而小夥計又卻是沒有逃出去，便說明這話不虛，莫非這裡當真形成了某種神奇的陣法，將整座礦山保護了起來？
「對了，剛才你說被綁回來的人如何？不挖礦，那幹嘛？」蘇沫若猶如一個好奇寶寶一般，頗有幾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一個記得逃跑道路的人，若是放他回去挖礦，豈不是會帶動更多曠工逃跑？既如此，自然是不能留了，而且為了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如今這些傢伙依舊掛在東面山峰的古樹上呢！可憐那顆古樹，總共才八個枝丫，卻生生掛了十八個人，密密麻麻，臭氣熏天！」
老闆朝門外一指，頗為嫌惡地說著。
蘇沫若眯了眯眼睛，象徵性地朝那邊看去，只可惜這裡距離山峰太遠，什麼都看不到。
只不過，老闆描述得足夠清楚，光是這麼想想都覺得噁心！
再看了一眼門外的嚮導，卻見這人咧著嘴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對於老闆的介紹似乎十分滿意的樣子。
不用說，便也知道，這一位怕也是這番「傑作」的鑄造者。
至於小夥計，聽到老闆的介紹，身子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一雙手更是抖得厲害，本就被血液浸染的刀，頓時失力跌落在地，發出哐當地一聲響。
聽到這一聲，老闆仿若受了刺激一般，從側身抽出一條皮鞭來，徑直朝著小夥計的後背抽去，看這揮舞的幅度便知這力道定然不輕！
小夥計也不敢躲，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雙眼緊閉咬緊牙關，顯然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可是，等了許久，這鞭子卻遲遲沒有落在身上，小夥計疑惑地微微抬頭，卻見自己的身後站著一人，正是愛管閑事的蘇沫若！
卻見蘇沫若單手拽著皮鞭的末梢，用力往懷裡一帶便將去勢盡數化解，似笑非笑地看著老闆，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