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寧容歸來
大魏二十七年,距離曹昂登基已經過去了四年。
四年的光陰對於世俗之人而言有些漫長,可對於曹昂而言卻是轉瞬即逝。
站在太極宮的大殿之上,俯視著這個帝國的一切,想起這四年來你死我活的鬥爭。
一個個的熟悉的身影終究還是倒在了那場鬥爭之中。
皇權爭鬥,皇位更迭自古就是血腥的。
忍辱負重的司馬懿,被滿門抄斬了,不是因為司馬懿勾結劉備,而是司馬家的野心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陳群在秦王曹植被軟禁的第二天選擇了自縊身亡,顯然他不想連累穎川陳家。
而那些當年依附秦王曹植與趙王曹丕的人,或是被貶官,或是被流放的離開了權力的中樞。
值得了!
曹昂的嘆氣之聲,在空蕩的大殿中久久不散。
四年!
自己整整用了四年的時間,才將這個帝國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至於曹植等派系的人卻是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對於失去自由的失敗者曹植而言,他的餘生也只能是在宗人府中書寫出更多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
不過……
只要自己還活著一天,這些詩賦將永遠不可能流傳出去,因為他必須讓世人淡忘曹植的存在。
而他本人的生與死,卻是對曹昂沒有多大的意義。
活著,或許還能向百官顯示自己的胸懷。
「今天這天氣卻是明媚極了!」
曹昂終於舒了口氣,頗為放鬆的說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話卻是沒有錯!」
沒有人理會曹昂的喃喃自語,只有他那歡快的眉毛在不斷挑動。
「陛下~」
守衛在大殿門口的宦官瞅了眼外面的日頭,對著殿內的曹昂呼喚道。
「陛下,時辰到了,今日乃是寧侯班師回朝覲見的日子!」
曹昂凜然的目光望了過去,那宦官心頭一顫,但還是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師傅要回來了……」
曹昂眉頭上挑,臉上露出幾分歡喜。
師傅當年出征西域,原就是涼州刺史司馬懿的陷進,只是司馬懿還是低谷了師傅。
雖然他是皆曹操之手將師傅送到了西域,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師傅早就流下了錦囊妙計。
沒錯!
就是那份空白的紙張,也正是因為那份什麼字跡都沒有的白紙,讓曹植麾下的得力謀士陳群誤入瓮中。
一張白紙引得眾人上竄下跳,震懾的眾人不敢輕舉妄動,最終卻是給了自己布局宮中的機會。
「走!出宮!」
四年多的時間,長安城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寧容用四年的時間平定了西域,再次打通了絲綢之路。
而他卻用四年的時間梳理了整個天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是新的面孔。
……
城門外。
寧容站在馬車之上,遙望著長安城。
「回來了!」
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是喃喃的說出來了這三個字。
「是啊!終於還回來!」
一旁的趙雲也是滿臉滄桑的感慨道。
吃了四年的沙子,讓當年那個英武不凡的大將增添了幾分剛毅與滄桑。
「郭奉孝那傢伙還是死了!」
寧容眼眶濕潤,想起當初自己剛剛聽到消息后的悲痛,此刻他的心境卻是平和了許多。
「郭軍師是在陛下登基第二年去世的,郭奕來信說是郭軍師去世的前一晚曾大醉而眠!」
周不疑氣息沉穩,一字一句的說著,四年的艱巨歷練,終究還是將他這個金沙磨礪出來了。
「唉!郭奉孝這傢伙性情豁達,嗜酒如命,當年為了能夠讓他多活幾年,老夫可是沒少下功夫,不過……他卻也是死得其所了!」
寧容多少有些了解郭嘉的心態,曾幾何時他們指點江山叱吒風雲,英姿勃發好不自在。
可是隨著大魏江山鼎立天下,隨著曹操駕崩新皇登基,像他這樣的老臣就只得退位讓賢。
沒有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沒有懂他的人聊天解悶,唯一能夠與他作陪的就僅剩下美酒了。
「父親大人!」
寧元和寧柏策馬飛奔而來,翻身下馬跪倒在地。
「好!好!都是好孩子,起來吧!」
寧容打量著自己兩個孩子,頗為滿意的連連點頭。
「走!咱們回家!」
看到寧元和寧柏的這一刻,寧容回家的心有活絡了起來,他想快點回家看到糜貞。
「父親,這……按照朝廷禮儀,陛下會率領文武百官前來迎接大軍班師回朝!」
身為禮部侍郎的寧元對朝堂的典禮最為熟悉。
「無妨!大軍征戰四年,平定西域,揚我國威,說到底還是諸將血戰之功,這些榮耀是他們應該得到的!」
寧容滿不在乎的說道,坐回馬車示意車夫進城。
「呵呵……」
寧容丟下大軍獨自回城,趙雲只能無奈的笑笑。
雖然他也不在乎這朝廷榮耀,可是他身為大軍主將,卻是不能像寧容這般洒脫。
……
「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這般老實的在城門口等著!」
寧容尚未進府,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岳父大人!」
寧元上前見禮,暗自想著,敢在大魏如此稱呼寧容的只怕也只有自己的岳父大人了。
「你母親正在準備家宴,快去府中幫忙吧!」
戲志才笑吟吟的對著寧元擺擺手,他的女兒最終還是嫁給了寧元,雖然不是正妻,可是對此他還是很滿意。
「大哥!」
寧容此刻早已經下了馬車,激動的握住戲志才的手。
「好!回來就好!奉孝已經走了,就剩下你我兄弟相依為命了!」
想起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戲志才也是滿臉激動的的握著對方的手說道。
「嘿!要說相依為命,我自然和貞兒一起!」
寧容挑動眉頭,開玩笑似的說道。
「好你個寧致遠,都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了,竟然還是沒個正形!」
戲志才也是被寧容的搞怪弄的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隨之蕩然無存。
「好日子還在後面呢!大哥你就不要傷春悲秋了!走!我這一離開就是四年,快與我說說如今天下的變動!」
寧容不由分說的拉著戲志才走向自己的書房。
雖說他淡泊名利,可是若是不了解王朝的大勢,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們當年為了這個王朝付出了良多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