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刺殺

「給我說說你們洞玄觀，說說你們洞玄觀的祖師石長生的事情。」

提起自家祖師，妙微真人精神了許多，開始講述自家祖師石長生的事迹。

按照洞玄觀的記載，石長生生於春秋時期，原是越國一名鑄劍師，為了著出名劍，便學幹將莫邪以身祭爐，結果名劍沒出來，他一進爐子，爐子就炸了，沒燒死的石長生突然間有了神通，仗著爐里一柄半成品的黑劍，斬蛟龍，誅虎豹，除邪魔，闖出個仙人名頭。

在最初的幾十年裡，石長生一直居無定所，四處遊歷，按照他留下的遊歷手記，北到漫天冰雪暗夜無邊的冰海，南至終年灼熱似火的大陸，從現在的地理狀況來說，弄不好走遍了整個地球也說不定。

在把整個地球走了一個遍之後，石長生重點走了北高加索地區，先後三次深入大高加索山，第三次從大高加索返回之後，石長生有十餘年沒有再走動，而是在喜瑪拉雅山駐關修行，而後返回內地，接受友人贈送的洞玄觀洞天，在此開創洞玄派。

開創洞玄派之後，石長生便長年在洞天中閉關，直到大限將至，未能飛升，便收了一個徒弟，也取名為石，叫做石天開，就是洞玄派的二祖。從石天開起，直到石子軒之前，一共七代人都在洞天里做宅男，從不出去，據說是要參悟祖師石長生遺留的一個高深法門，一旦參悟透徹，便可以飛升成仙。

這個法門，就是照心見神。

修行之初不能見神，只能見性，但斬卻真我，才能見神不壞。

石子軒據說修成了這照心見神的法門，出洞天便攪動天下，橫行無敵。

但石子軒離奇死亡之後，這法門便斷絕了。石子軒的徒弟只能再從頭參悟，一直到妙微真人這一輩兒，一直茫無頭緒，妙微真人便按石子軒所遺指點前往謝家。

周陽聽完之後，便又問石長生的手記在哪裡。

妙微真人指了指他手裡那個厚本子，說這就是石長手生記，後面還有歷代先輩的各種記載，可以說是洞玄觀的歷史記錄一般。

周陽看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也就不再問了，收了一號元嬰便走。

妙微真人叫道：「你怎麼就走了，殺了我啊，殺了我啊！」

周陽停步，看著妙微真人，搖頭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殺你也沒有什麼意義，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洞玄觀再傳承下去吧。」

妙微真人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沒有這個傳承的能力。

洞玄觀的真傳在石子軒死時就斷了，後輩所依憑的不過是神打所帶來的先祖之力和那傳說能夠成仙可卻誰也修不成的照心見神法門，本來還有謝正坤斬卻真我這個捷徑可走，可現在謝明長死了謝家滅了，這個希望也完全斷絕，妙微真人就算活下去，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

洞玄觀在石子軒死的時候，就已經滅門了。

所謂洞玄觀，不過是石子軒或者說是石長生這個調查員掩蓋自己長生不死真相的一個障眼法罷了。

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個人的門派。

妙微真人也不過是個被騙的可憐蟲罷了。

周陽離開洞天，找了個地方，開始閱讀石長生這位前任調查員的手記。

最開始的時候，記載得雖然簡略，但卻詳實，從他接受位面管理者任務降臨春秋時代開始，所進行的各種調查，走過的各種地方，都一一記錄。

從前期記錄來看，他在降臨地斬殺了兩隻異形邪魔，由此找到線索。

石長生認為，時光連續湮滅事件涉及的世界數量多，而且有時間連續性的因素，所以想調查以前湮滅事件遺留的線索不太可能，既然位面管理者將他降臨在這個世界，就應該是這裡有可能發生湮滅事情，他應該從此著手才對。

那兩隻被斬殺的異形怪物具有沿時間行動的能力。

按照石長生的說法，他所斬殺的那兩隻怪物應該是以時間生存範圍，空間為壽命範圍的時間維度生命體，與人類這種空間維度生命體恰好形成交叉性共生，平時並不會發生任何接觸，既然這種時間維度生命體出現在本不應該出現的空間維度當中，那就說明這兩種維度發生了不正常的交集，而時間維度生命察覺了這種交集。

他決定以此為線索先調查進入人間的時間維度生命體，因此足跡踏遍全球，花了七十年的時間，斬殺了數百時間維度生命體，並且搗毀了數個已經建立起來的基地。

通過時間維度生命體建立起來的基地，石長生離開人間，進入了更廣闊的時光之樹層面，先後與十大家和各種不二態生命發生接觸。

這一段內容石長生寫得如同神話傳說一般，要不是已經與不二境生物接觸過，也不太可能看得明白。

但現在可以確定，石長生其實已經有能力離開人間，實現所謂的飛升，不過他一直沒有修鍊不二三真態，也就是所謂的不二真識、不二真魂和不二真身。

做為一名調查員，石長生有自己的驕傲，認為不需要這個世界的土著法門就可以橫行天下。

不過石長生並沒有在不二境停留太久，經過調查之後，他再次確認，調查的關鍵還是在於人間這個節點，便再回人間。

不過在回到人間之前，他做了一次前往時光之樹根部的行程，並且成功抵達時光之樹根部，見到了入侵時光之樹驅逐帝血盤據根部的所謂逆時者。

到了這一部分，筆記上有明顯的殘缺。

有一頁被撕了下去。

而這一頁的內容應該是關於逆時者的。

跳過這被撕掉的一頁后，石長生已經轉回人間，並且前往外高加索地帶，三次深入大高加索山，並在那裡找到了新的線索。

在大高加索山脈深處，有一座不知建於什麼年代的古老建築。

全金屬結構，整個建築一體成型，找不到一條接縫。

建築表面紋滿了複雜的圖案。

石長生對於這個建築的外觀描寫異常詳細。

但在那之後，卻沒有任何研究的相關內容，反而突兀地在一篇上寫滿了「原來如此，我被騙了，我被騙了」。

這一篇之後，手記內容變得異常凌亂，句子毫無意義，前言不搭后語，而且透露出異常憤怒激烈的情緒。

這種混亂直到十多頁之後才結束。

而此時石長生已經身在藏地十餘年。

經過這十餘年的混亂之後，他重新完成了自我認知，認為他應該為這個世界而戰，捍衛這個世界的尊嚴，而不應該讓位面管理者強行干涉這個世界的正常發展。

石長生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他決定結合位面管理者的力量與時光之樹的自然力量，進化出一個全新的形態，破空而上，找到位面管理者，將其擊殺！

看到這裡，周陽真心震驚了。

因為求助聯接台的存在，他已經知道位面管理者是何等的強大，無數的世界，無數的調查員，每一個都是他派出去的，每一個都擁有他賜予的力量，每一個在所在世界都是無敵橫推的存在。

石長生居然想要殺死這樣一個無法形容的強大存在。

應該稱讚他勇敢呢，還是應該笑話他無知呢？

不管怎麼樣，石長生確實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並且為此研發了一個新發法，也就是所謂的照心見神。

按照此法門，他最終可以將自己改造成他所認為的時光之樹最強形態，並且藉助調查員的身份與位面管理者見面，將之擊殺。

他經過近千年的研究之後，終於將照心見神的法門完善成熟，便離開洞玄觀，藉助蒙元的力量舉行了一次規模超強的血祭，以召喚時光之樹最強力量的降臨。

這次召喚成功了，可是他在最後進行進化演變的時候，卻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就在於他沒能斬卻真我，放棄不了自己的一念執著。

不過在失敗的時候，他藉助時光之樹的力量，看到了未來能夠斬卻真我的人，於是便準備返回洞玄觀洞天以待時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石長生最終死在了洞玄觀洞天的入口處。

這些內容，他在手記中寫得極為隱晦，也就是周陽各方面都知道，所以才能夠從字面上讀出這其中隱藏的內容，要是換了個人，讀完之後，大概也就能知道他有一個法門叫照心見神，修成之後可以跳出三界，擺脫一切束縛，成就無上大道。

嗯，能夠擊殺位面管理者，當然可以稱無上大道了。

讀完手記，周陽可以認定導致石長生轉變的關鍵就在於大高加索山深處的那個神秘建築。

必須要親眼去看一看才行。

不過在那之前，周陽還有一個疑問需要解決。

他進入心竅，對天空發問：「發布任務的人是叫位面管理者嗎？」

天空中的聲音回答：「多數人確實這麼稱呼他。從我們所知的最深最廣闊的範圍來看，他是最強大的也是唯一有能力解決各個維等位面各種危機的存在。現在我們所知的最廣闊範圍世界確實在他的管理之上。雖然他看起來不怎麼靠譜，但總比原先無人管理的情況要強得多。」

周陽便接著問：「位面管理者受到過刺殺嗎？」

前世的時候，謝明長成功完成了照神見性，按照石長的計劃，最後一步飛升，實際上就是去面見位面管理者進行刺殺。

「這個……」

天空中的聲音突然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之後，聲調突然一變，又變成了那個機械般均速的聲音。

「你是說有人想要殺刺我嗎？」

這是位面管理者。

周陽心中對自己說。

「應該是已經有人刺殺過你了。我是重生在這個時代的，而在我重生之前，有一位前任調查員受到些影響，準備捨身刺殺你，為這個世界謀求公道，而且從我的調查來看，他應該是成功完成了前期準備工作，刺客至少到過你的面前才對。」

「居然有調查員想要刺殺我。」那個聲音依舊還是機械般的勻速，但透露出些許意外，「真是沒良心啊，我對他們可是夠好啦，給他們重新來過的機會，給他們橫行裝逼的力量，給他們各種福利待遇，居然想刺殺我，這是腦袋讓驢踢了嗎？來給我說說，是哪一個？」

「石長生，春秋時期派過來的調查員，調查任務與我是一樣的。」

「當然啦，派到一個世界的調查員任務都是一樣的。不過石長生啊，沒啥印象啦。這樣啊，我不能對著你所在的這個世界太久，會導致坍縮發生，到時候就啥都不用救了，直接一鍋燴啦。咱們啊抓緊點，你就是這貨幹了什麼吧，沒見準兒我能有眯印象。」

周陽就把石長生做法和打算，以及最後謝明長照心見神飛升成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很有創意啊！」位面管理者表示了讚歎，「不過沒什麼卵用，他沒有搞明白我是怎麼回事兒，當然了，他也不太可能搞明白，因為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兒。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光有創意有什麼用。你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印象，前陣子確實是發生了點小問題，說是調查員要報告調查情況，結果跑來個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還以為是調查員被土著生物坑死了，土著生物奪了調查員的信息呢，沒想到居然是出了叛徒。哎，說這麼多，你的調查有什麼結果了嗎？哎，不對啊，我記得你應該是等另一個調查員到了才開始任務的吧，她是你師傅，啟用了特權才把你徵召成調查員的。本來是不應該在調查位面選任調查員的。我這記性不錯吧，記得挺清楚的。你怎麼不誇誇我？」

周陽無奈地說：「這才沒幾天的事情。」

位面管理者說：「對你來說是沒幾天的事情，但對我來說就不一樣了。我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從信息量角度來說，我過一分鐘就相當於你們百八十年啦，你算算你的三天對我來說，這得是多少年？這我都能記住，嗯，我最近可是越來越神了。對了，你還沒說你的調查情況呢。快點，別廢話啊，我這趕時間呢，你要說得太多，可就是毀滅你們世界的千古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