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病痛發作
安煜澤一手牽住她的左手,一手拿著蘆薈葉,側著頭仔細地在傷口上來回塗抹。
立體的五官勾勒出他帥氣的側臉,寧曉曉出神看著。從側面看去,原本冷硬的面容柔和許多。令人不敢直視的銳利眼神,此刻溫柔得能滴出水。安煜澤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安煜澤會對她溫柔?!寧曉曉馬上把這個猜測趕出腦海,一定發生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才促使安煜澤改變對她的態度。
正瞧著,安煜澤突然抬頭,寧曉曉紅著臉移開視線。
她懊惱地想:自己怎麼像花痴一樣盯著安煜澤瞧。和宴會上的被她罵花痴的小姐們沒什麼不同。
安煜澤眼中笑意更盛:「傷疤淡了不少,要再摘一片葉子繼續塗抹嗎?」
「不用不用。一共才這些苗,用一片少一片。」寧曉曉護犢子般地收回手。
安煜澤不贊同地瞅她:「對我來說曉曉是獨一無二的。」
寧曉曉雙頰飛紅,安煜澤在誇她耶!
「下次要救人前先衡量自身的能力。為了救別人搭上自己是最蠢的行為。」安煜澤和顏悅色地開始說教。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磁性,好聽的語調傳入耳中,讓寧曉曉生不出反對的心思。
「柳子軒早我一步救下你,我會出面謝他。」安煜澤凝視她的表情,「從小你和他的關係比我親密,小時候無所謂。但是現在,我可是會吃醋的。他擁住你的時候,我很想揍他。」
寧曉曉傻愣地瞧他,一臉的不可思議。安煜澤會為了她吃醋?
「曉曉,你還真沒身為我未婚妻的自覺啊!」安煜澤用指腹在她細膩的臉上來回磨蹭。
他低著頭,呼出的熱氣正好噴在她臉上。寧曉曉瞬間變成煮熟的龍蝦,身體燙的能煎雞蛋。
「今天我穿得土裡土氣進州政府,是不是丟你的臉了?」寧曉曉不安的抓著衣角問。
安煜澤一臉錯愕,他啼笑皆非地刮刮寧曉曉的小鼻子。「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直說吧,我希望你以後和柳子軒保持距離。」
寧曉曉眨眨眼:「安大哥您想多了。子軒哥哥一直把我當成妹妹看。不過既然安大哥如此要求,我會照做。」
柳子軒從小就對她抱有惡念,是她心裡永遠過不了的坎。她本就不知該如何面對柳子軒。
安煜澤眯起眼,『子軒哥哥』聽著很礙耳。聽曉曉對他們幾人的稱呼就知,在她眼裡柳子軒是不同的。他真得上點心。
「曉曉,厲大元帥和你外公有淵源。因為你,他直接任命我為鎮守使。」
寧曉曉猛然一驚,向後退了幾步。
安煜澤眼神暗了暗,深邃的雙眼直勾勾地瞧她。
「為什麼要告訴我?」寧曉曉平靜地問。這才是他突然承認婚約的原因吧?
安煜澤沉聲道:「我現在不說,明天柳子軒看望你的時候也會說。我不想你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特別是他。」
寧曉曉心想: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別人告訴她,安煜澤不打算說出來。
「我娘主動提出你我婚約,本就想用外公殘存的人脈換取安家對我的照顧。否則,我一介村姑怎麼配得上安大哥?」寧曉曉冷靜地回復。
她早已想明白。她和安煜澤之間的鴻溝比安陽河深。外公的人脈是兩人之間唯一的橋樑。
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從來沒擁有過,也說不上失去。
可是,為何心在隱隱刺痛呢?
「能種出小麥畝產800斤的村姑,絕對配的上我。」安煜澤帶著親昵不失風趣的口吻說。
寧曉曉訕笑。寒麥是宇宙城的產物。沒有宇宙城可以依靠,自卑的情緒與日俱增。若有一天失去宇宙城,怕安煜澤再也不會高看她一眼。
他暗暗嘆了口氣。曉曉有一雙會說話的的眼睛,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傷心。他決定瞞下州長的話,天知道這丫頭又會想到哪去。
人應該在正確的時候遇到正確的人。他和曉曉相遇太早,有過太多的不愉快。兜兜轉轉一圈,發現正確的人是她。幸好一切還來得及,今後他定會好好照顧她。
安煜澤貼在她耳邊曖昧地說:「在我眼裡,曉曉穿什麼都好看。你只要做自己,怎麼舒服怎麼穿。因為我就是你最大的面子。」
寧曉曉羞澀地低下頭,這話聽在耳中甜到心裡。安煜澤不虧曾是聯邦最年輕的外交官,真會說話。哄人的話都能說得如此自然。
「我們出去吧。」寧曉曉提議,兩人獨處一間的氛圍怪怪的。
安煜澤牽起她的手往內院走去。出了溫暖的房間,凜冽的寒風吹在身上越發的難受。走了一半路,安煜澤突然停頓,握住她的手開始抽搐。
「安大哥,你怎了?」寧曉曉見他身子搖搖欲墜,馬上扶住他。
才一眨眼的功夫,安煜澤臉色發青額頭布滿汗珠,雙手變得冰冷。高大的身影彎下,眉頭深深皺起,好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寧曉曉馬上反應過來:「關節炎發作了?」
安煜澤痛苦地「嗯」了聲,「不要讓別人知道。」
寧曉曉支撐著他往西廂房挪去。往常兩分鐘的距離整整走了十分鐘。
她滿頭大汗的把安煜澤扶到床上,從房間找到枳椇酒讓他喝下。
「我馬上回來。」寧曉曉急速跑向廚房。
她燒熱鍋,把一罈子腌菜用的粗鹽炒熱。然後翻找出一大塊乾淨的布,包著熱鹽衝進安煜澤房中。
安煜澤整個人像蝦球蜷縮在床上。手緊緊抓著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緊咬著牙關,抵禦一波又一波的痛感。
寧曉曉快速分出4袋鹽袋。她伸向安煜澤衣服扣子,三下五下脫去衣服,把鹽袋綁在他的手肘上。接著,手忙腳亂的解開他的皮帶,脫掉褲子在膝關節綁鹽袋。最後用被子緊緊把他包裹住。
她坐在床頭不停地用手帕擦去他額頭的汗珠,不知過了多久,他緊皺的劍眉漸漸鬆開。
安煜澤蒼白著臉說:「我感到好了很多。曉曉綁了什麼,效果不錯。」
「炒熱的粗鹽。這是老輩留下的方子,很實用。」寧曉曉把頭埋在胸口,細不可聞地回答。
她剛才是把安煜澤脫得只剩內褲了。太羞人,沒臉見他……
安煜澤悶笑:「第一次有女孩子脫我衣服,我沒害羞,你羞什麼?」
「安大哥都是自己脫的嗎?」寧曉曉脫口而出,說完后意識到說了什麼話,羞得奪門而出。
西廂房傳出安煜澤暢快的大笑聲。
跑回主屋坐等大腦溫度冷卻,想起來欠安煜澤一聲謝謝。她又來到西廂房。
「安大哥,謝謝回來時把外套蓋我身上。不好意思,讓你受寒了。」在門口說完后又跑回了主屋。
房中的安煜澤愉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