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自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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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十二州，首府所在的陪州土地最肥沃；臨江州商業繁榮；代州土地貧瘠但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其他州各有優勢。唯有丘陵居多的陵昌州一無所有，是大周聯邦最窮的地方。

化坪縣又是陵昌州最窮的縣。當初安煜澤父子暗中把化坪縣劃撥到臨江州，陵昌州聯邦政府拍手歡送。『窮山惡水出刁民』是大周對化坪縣的普遍看法。傳言陵昌州州長把最窮最難搞的包袱甩出去后，天天做夢笑醒。

傳言不可信。

至少寧曉曉帶上黑子挨家挨戶宣傳自救社的時候，受到空前熱情的接待。

「寧小姐，能再說說返點嗎？」這家年紀最大的老人聚精會神聽著，抽了口土煙發問。

寧曉曉在這幾日的宣傳中得到一種感受，化坪縣本地人很孝順家裡的老者。每每只要說服家中長者，這個家所有人都會自願加入自救社。

她細緻地解釋：「只要你們家說服另外一家人加入自救社，我會把另外一家每月的交上來1成的土豆還給你們。比如那家有90個土豆，30個留下自己吃，60個交給我。我會把6個返給你們。

1家最多只能得到5家的返點。當然，如果這5家犯了錯被自救社取消社員資格，你們家也會受到牽連。」

無土栽培技術不能泄露出去，返點是為了相互監督。

老人想了一陣接著問：「不把自救社發下的種子、肥料和技術傳播出去；不偷盜自救社財物；不隱瞞實際產量。只要做到這三點，就不會被取消資格？」

寧曉曉知道有戲了，笑眯眯地說，「對，只要遵守這『三不』。你們按照我的要求做事，一切工具和種子都由我們提供，種出的東西屬於我。你們得到三分之一的報酬。我能保證，報酬可以不讓大家餓死。在此之前，我會提供你們200斤麵粉，足以讓你們挨過這段時間。」

老人點頭同意。2位老人、4位小孩、1位壯年的七口之家在自救社入社申請書上按手印，小兵把兩袋百斤裝麵粉扛來。

一家人看到麵粉哭得稀里嘩啦。他們家已經斷糧2天，如果沒有麵粉，就要把其中一個小孩賣掉。

「明天我讓人給你們家的沼氣池擴建。除了糞便、草木灰、山上的腐葉都能倒入沼氣池。」寧曉曉在老人家轉了一圈。估計是家中唯一的壯勞力自己開挖，沼氣池沒弄好，家裡比較冷。

老人身手矯捷地靠向寧曉曉，黑子一個健步擋在她面前，做出隨時都會拔槍的動作。

家裡的人自覺的站在原地沒動。壯年男子舉起雙手，老人也把手抬了起來，「我只想感謝寧小姐。」

「老人家應該感謝的是安將軍。化坪縣是安將軍的軍管區，他不忍管轄區內的百姓餓死。」寧曉曉一臉心虛地說。

她口中打著安煜澤的旗號，卻親力親為地說服每家人加入，就是為了念力值。安煜澤名聲在外，應該不會介意她搶走別人對他的感恩之情吧？

老人面容愴然：「安將軍是化坪縣的土皇帝，我等小民自然擁護他。」

寧曉曉一愣，老人言語透出濃濃的傷感之情，怎麼看都不像擁護安煜澤。

離開這家人，她馬上詢問黑子，「這家人和安大哥有仇嗎？」

「沒仇，」黑子高冷地回道，「只是老頭當土匪的兒子們被少爺崩了而已。」

寧曉曉雙目圓瞪。兒子們都被安煜澤打死了，還不算有仇？

她埋怨道：「你怎麼不提醒我。早知道我不讓這家人加入。」

「住在山上的山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當過土匪。」黑子沒說出的另一句話是，差不多每家都有人死在少爺槍下。為了大本營的安全，少爺清空化坪縣所有的土匪。能讓孤狼等悍匪對少爺俯首帖耳，只能是血腥暴力的鎮壓。還是不要告訴心軟的寧小姐為妙。

……

寧曉曉呆若木雞。看來她對安煜澤的了解還不深。

接下來又跑了幾家。寧曉曉暗中觀察后發現，每家的青壯年都很少，提到安煜澤時的表情都很凄楚。

回到千畝山，她站在突出的平台遠眺。

方圓百里之內，除了千畝山和安煜澤佔去的百傾田地，沒有其他連成片的田地。山下的村民能在兩山之間的窪地開墾出幾畝地種口糧。山上的山民只能在山坡地平整一小塊地種種蔬菜。

沒有安身立命的土地，難怪會淪為土匪。哎，她已經做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準備。幾千袋麵粉，她還豪得起。

景睿灰頭土臉地走來：「寧妹妹，雪已經鏟走。召來做工的士兵家屬正在鋪秸稈和蛭石。」農活需要大量的勞力，景三少幹了半天活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寧曉曉愁眉緊鎖：「寒麥只能在天氣寒冷時生長。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安大哥手下多了7000多兵員，不知道仗要打多久，手頭的糧食不夠。」

原本她想讓加入自救社的人來做工，得知他們和安煜澤的恩怨立馬放棄這個想法。千畝山留下的兵不到百人，她可不能引狼入室。

「缺人手啊！」景睿試探著問，「要不然讓安成大管家把安家的佃戶派來？」

「不要。安老族長當了十幾年的族長，佃戶中肯定有人心向他。這樣做得不償失。」寧曉曉想到原本尊敬的老人對她的虛偽和險惡用心，心裡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景睿提議：「不如找裴家的人幫忙？」

「安大哥說裴家有人私通秦國。裴大哥都被他帶到代州挖蛭石，無法接觸軍務。我怎麼敢讓裴家人插手糧食。」寧曉曉攤開雙手無奈地說。

其實對裴家她心裡有疙瘩。想到安老夫人故意把她養歪，裴雲帆私下收買寧家村僱農監視她培育硫菌草，她對裴家的感恩心淡了很多。

她甚至沒和裴可雯通電話。

裴雲帆對她照顧有加的事情發生在上輩子。這輩子裴可雯安然無恙地活著，乾爹乾娘免去遭橫禍身亡的事情，前提變了結果也會變得不一樣。

景睿雙手抓著頭髮哀嚎：「那怎麼辦啊！拿不出糧食黑狐會把我做成風乾臘肉的。厲大元帥說得好聽補發20萬銀元軍費。現在百斤裝麵粉賣到30銀元一袋，20萬隻夠1萬多人吃一個月的。」

寧曉曉張大嘴巴，麵粉都這麼貴了？她今天都散出去幾千銀元，好心疼！希望能換來念力值，不然她會血本無歸。

「景三哥，紫炎帝國戰敗，需要賠償曼金合眾國大量的黃金。他們缺錢，應該不會再限購農業機械設備了吧？設備買回來改裝成沼氣燃料，我們沒什麼使用成本。」寧曉曉建議道。

她很眼饞紫炎帝國的農業機械設備，耕田機、抽水機、打穀機、碾米機等一系列的設備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可惜紫炎帝國把這些設備捂得嚴實，從不對外國售賣。

景睿的眼睛倏然一亮：「我怎麼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