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窒息
明姝眼含淚水心疼的望著明錦，望著這個只有五歲的妹妹，心底有些過意不去，她沒想到會將她牽連進來。
明錦是她回府之後心底唯一的溫暖。
她心底微微有些自責，也暗暗下定決心要讓作惡之人付出代價。
看了一會明錦，她又回到卧房，將錦被蓋在死不瞑目的貓咪身上。
不一會，沈姨娘帶著幾個丫鬟一擁而入，嘴裡嚷嚷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天才亮就鬧成這般。」
明姝一把扯住沈姨娘的衣袖將她拖到床榻旁道：「請沈姨娘自己看。」
沈姨娘見明姝面上怒色難忍，不明所以，手有些發怵地慢慢掀起錦被，露出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直到眾人眼前出現還連著皮毛血淋淋小花貓，有人驚叫，有人大喊起來，也有人噁心不止。
沈姨娘更是嚇得面色發白，迅速蓋好錦被，不敢再看。
縱使屋內的人都見過死物，但是這般被活活剝皮而死的小貓，估計他們也是頭回見。
尤其是小花貓那藍澈的雙眼，直溜溜的睜著，他們雖看不到剝皮之後的表情，也能猜測一二，生前它有多痛苦。
對明姝來說簡直慘不忍睹！
不忍直視。
當然對於屋內大多數人來說，顯得詭異恐怖許多。
沈姨娘氣喊道「是哪個下賤胚子竟然做出這種事來？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明姝暗自冷笑，真是賊喊捉賊，這府里除了你，誰還能讓人不知不覺地潛入房間。
在有兩個人睡覺的情況下，放下如此血淋淋的死貓，做出如此駭人的詭異之事！
明姝正要說話，謙兒忽然高聲道：「四小姐渾身痙攣，大夫來了沒有？」
沈姨娘側身問道：「明錦怎麼在這裡？她怎麼了？」
「她昨晚到處找這隻貓，在柴房睡著，我將她抱回來。今日一早她醒過來，這隻剝了皮的貓出現在她臉旁，她睜眼看見嚇得昏死過去。」明姝縱然心底藏著怒火，但也耐著性子說明。
「病人在哪裡？」這時小廝領著大夫進來問道。
明姝忙指著隔壁道：「在隔壁，是四妹妹被剝皮的死貓嚇昏了。」
她親自引著大夫進屋，大夫替明錦診斷的過程，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出。
怎料趙姨娘哭哭啼啼的衝進來道：「明錦怎了？她真的死了？一定是你害死她！」
話都未說完，也不等人回話，趙姨娘一把揪扯住明姝的衣領，伸手就要打，明姝反應快，一把捉住她的手推搡開。
眾人始料未及，待反應過來，只得去拉開趙姨娘。
沈姨娘叱喝罵道：「你小小一個姨娘，竟敢打小姐，你是瘋了不成？瞧瞧你的樣子，瘋瘋癲癲地成何體統！明錦沒死，別大呼小叫影響大夫看病！」
趙姨娘這才平靜下來，不管不顧地推開扯住她的丫鬟，上前哭道：「昨晚母親不該責罵你，更不該將你留在這裡過夜。」
嗚嗚嗚…
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傷心地哭喊聲，沈姨娘不耐煩道：「滾出去哭，別耽擱大夫診治。」
趙姨娘這才擦擦眼淚問道：「大夫，明錦怎麼樣？」
大夫輕微唉聲嘆氣了兩聲，揮手示意大家退出房間，才小聲道：「四小姐驚嚇過度，心口窒息，氣息微弱，恐怕挨不過去…她究竟見到了什麼可怕之事？」
謙兒哭道：「四小姐今早醒來，見到臉旁放著一隻剝了皮還睜著眼睛的死貓…」
「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這般嚇幼童！」大夫亦是氣得鬍子吹起。
明姝哽咽地問道「大夫可有什麼法子讓妹妹醒過來？」
趙姨娘哭喊道：「我的心肝，娘以後都不打罵你了，你千萬不能死，你若死了，國公回來我如何交代。」
這時明壽亦火急火燎地衝進來，喊道：「出了何事？妹妹怎會昏死？」他說這話時望著明姝。
他在向明姝要一個交代，畢竟人是在她房裡出事的，那麼她就是第一責任人。
明姝拭淚，指著隔壁道：「你去看看床榻上有什麼。」
明壽半信半疑轉過隔壁，一把掀開錦被。
他亦是嚇得退了半步，下一刻，雙手握緊，這簡直欺人太甚，用此卑劣行徑行惡毒之事！
大夫引著所有人回到出事的房間，看了看床榻上蜷縮為一坨，見了血肉的剝皮死貓，亦是悲憤不已道：「這人定會遭報應！」
沈姨娘念及老爺最喜歡明錦，萬一明錦真的死了，他回來見不到，嚇得心底一驚，急道：「大夫，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四小姐。這死貓的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大夫搖頭晃腦道：「現下我亦沒有法子，府上還是另請高明。」
這薛大夫是金陵城中除了宮中極少數御醫外最好的大夫，他說沒救，那麼希望渺茫。
明姝噗通跪在薛大夫面前道：「還請大夫您想想法子。」
薛大夫不敢受此一跪，忙去扶明姝，明壽亦突然跪地道：「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她才五歲啊！求求你！」
站了許久的明熹開口道：「薛大夫，你暫且想辦法拖延護住妹妹的氣息，我這就讓人去宮裡請御醫來一趟，相信你們合力一定會想出法子的。」
薛大夫看到明錦，想起自己年幼的孫女，不忍推脫，儘管內心知道明錦已經拖不了一個時辰，仍舊想盡全力一試，只好點頭。
明熹立即派人去宮裡找蘇澈，請他周旋請御醫出宮。
沈姨娘遣散丫鬟、小廝在屋外候著，只留下采雯和謙兒伺候。
薛大夫又替明錦號脈，還是嘆氣搖頭。
明姝見他束手無策，突然道：「薛大夫，前些日子我受了外傷，承蒙皇恩，宮裡的御醫來診治過，留下兩丸保命的葯。現在還剩一丸，我聽那御醫說那葯極為珍貴，皇上親自開口恩准她帶出宮來，名叫續命丸，薛大夫可有耳聞？對妹妹可有幫助？」
「續命丸？你手上有？」薛大夫突然睜大眼睛驚喜問道問道。
「有，謙兒快去找來。」明姝忙吩咐。
謙兒立刻去找，找了半刻，回來道「小姐，那葯不見了，定是前兩日被賊人偷了！當時，我們只顧盤點銀錢首飾，沒注意救命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