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鍛骨神功
紀家大廚房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開飯，所以儘管已經過了飯點，但真想吃點什麼還是能很快做出來。
春柳其實並沒有叫多少吃的東西，因為她太了解紀雲了，平時食不厭精，而且胃口其實很小，常常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純粹是過嘴癮，所以她只點了幾個紀雲喜歡吃的小菜，結果剛端來，紀雲幾筷子就吃完了。
「不是讓你有多少拿多少嗎？廚房裡整雞整鴨有沒有？」
「有！」
「蹄髈燒鵝有沒有？」
「有！」
「統統拿過來啊。對了，還有醬牛肉烤羊腿，甲魚海鮮河蝦，不管剩多少，也給我拿過來。然後我不是說過粗糧也要麼，你別盡給我拿細糧，這東西其實沒什麼營養。」
「營……營養？」春柳已經徹底懵了，又聽到個新詞，頓時話都說不利索了。
還是雨晴沉穩，點點頭道：「明白了，您就是要往死里吃對吧，我們這就再去跑一趟。」說罷，拿胳膊肘捅捅春柳，兩人出了門，一邊往廚房走，雨晴一邊低聲說：「你趕緊去夫人那邊通報一聲兒，要不然他吃出病來我們也跟著倒霉。」
春柳撒腿就跑。
「還有那些藥材，也別忘記跟夫人說。」
「知道了！」
等雨晴再回來的時候，她幾乎把大廚房裡幹活的下人全帶來了，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個大碗，裡邊雞鴨魚肉，牛羊海鮮，窩窩頭，小米粥……各種各樣，令人目不暇接。
這也叫是紀府，換了一般人家過年也沒吃得那麼豐盛。
紀雲立刻大快朵頤，筷子也不拿，兩隻手左右開弓，吭哧吭哧！眨眼之間就把所有的硬菜統統吃下肚去。然後一手抓起兩個窩窩頭，一手端起小米粥，唏哩呼嚕很快也都吃光了，正在這時，母親吳氏在春柳的攙扶之下快步走了進來。
「娘，您怎麼來了？」紀雲慌忙放下飯碗，起身相迎。
「兒啊，你這是……」打量飯桌上的盆盆碗碗，又看了看滿嘴是油的紀雲，吳氏臉上全是問號：「回來之前，不是剛在娘那裡吃過么，怎麼這麼快又餓了？還吃了那麼多，你肚子受得了嗎？」
「娘，我沒事。」紀雲看了兩個丫鬟一眼，笑道：「我就是今天胃口特別好，您別擔心，我心裡有數的。」
「哦……」吳氏點點頭，接著又問：「那你買那麼多補藥幹嘛？娘剛才進來的時候差點沒被那氣味熏個跟頭。」
噗嗤！
丫鬟們全都笑了起來。
「補藥當然是補身體用的。您以前不是一直說兒子體弱多病么，現在兒子肯吃藥又肯吃飯，您應該高興才是。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吳氏半信半疑地看著紀雲，緩緩點頭：「行，我想你也不會亂來。不過萬一不舒服了，記得趕緊找大夫，知道嗎？」
「知道！」
吳氏扭頭又對春柳和雨晴道：「你們看著點兒。」
「是，夫人。」
「娘，您慢走！」把老太太送出門，紀雲轉身沖兩個丫頭擺擺腦袋：「自己找地方跪著去。」
「三少爺，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去夫人那兒通風報信了。」春柳連連搖頭，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雨晴卻是不怕，昂首道：「這事怪不得我們，您什麼都沒交代，就突然轉了性子成飯桶了，這萬一吃壞了我們也跟著受罰不是？還有，您葯浴洗完了，藥渣呢？變戲法變沒了？這些事兒您不向我們交代清楚，我們真不敢伺候您。」
呵呵！
紀雲笑了起來：「我倒是沒站在你們的角度想事情，疏忽了。好吧，那我就向你們交代一下，少爺我開始練武了，所以要吃補藥，所以要吃很多很多的食物，明白了嗎？」
「您練武？」兩個丫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那剛才為什麼不告訴夫人？」
「等練成了再說啊，要不然她又要擔心我會不會練壞了身體或者出去和人打架，徒生煩惱不是？」
「這樣啊……」春柳和雨晴相互看了一眼，終於明白這位少爺又開始心血來潮玩新東西了，練武？就他這脾性，最多堅持三天！
「那行，我們既然知道您在幹嘛了，心裡也就不怕了。三少爺，您吃飽了沒？要不要再來個烤羊腿？」雨晴問道。
「飽了，別再跟我提什麼羊腿，要不然我會吐。」紀雲擺擺手，轉身朝卧房走去，「我去先睡一會兒，你們忙吧。對了，記得叫人把院子里的藥材都搬后屋去，免得下雨受潮。」
打著飽嗝進了卧房，關上房門，紀雲輕輕喊了一聲：「出來吧。」
大聖從袖管里跳了出來，先在屋子裡上下左右竄了一圈兒，熟悉了環境之後又回到紀雲面前。紀雲把白色儲物袋拿出來，解開繩子，腦袋向後仰了仰，對大聖說道：「取一張聚氣符給我。」
嗖！
大聖跳到紀雲胳膊上，伸出兩隻手在袋子里翻找了一會兒，忽然抽出一張土黃色的符籙，上面金光繚繞，方一出現，四周的空氣就震動起來。
「扔地上！」紀雲沖腳下的地面努努嘴。
啪！
大聖甩手一扔，看起來輕飄飄的聚氣符像塊磚頭一樣砸在地面上，發出異常清脆的聲響，隨即金光冒起，滿屋生輝，耳邊竟然隱隱有奇妙的音樂傳來，彷彿天籟之音，令人心神搖蕩。
然後就見一道道的金線貼著地面伸展出去，短短几秒鐘內，形成了一個線條極為複雜構圖相當精美的法陣。
這就是聚氣陣，能吸收方圓十里地內的各種氣。
但這些氣裡面是沒有所謂靈氣的，因為自然界的一切靈氳都被那焚爐煅燒乾凈，唯有人氣，妖氣，蠻氣和鬼氣循環往複，充斥爐鼎之中。
紀雲現在能利用的只有富氣，雖然相對人族其它幾種氣而言，富氣弱得不能再弱，但終歸也是氣。
而且紀家是兩江首富，從氣的等級上面來說，大當家紀連城可以承接一品富氣，其他人論資排輩，一路往下數，到紀雲這裡，再差也能有五品富氣。
而且紀府上下一千多口人，沒有一個練武的，所以這些人的富氣全都呈四散流溢的狀態，幾乎充斥了紀府的每個角落，日積月累，濃度其實相當高。
把這些氣聚集在一起為自己所用，從本質上說，已經超越了一品富氣，直逼七品勇氣和才氣了。換句話講，紀雲不再是富家子弟，而是武將之後或者書香門第，完全有資格修鍊武道了。
此時，聚氣陣內已經有裊裊煙霧升騰起來，這是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富氣產生的景象，當濃度足夠高的時候，裡面伸手不見五指。
呼！
輕輕吐了口氣，紀雲緩緩走如陣中，然後緩緩拉開架勢，開始練習一套動作非常緩慢的功法——鍛骨神功！
這是他從某個以武入道，超凡入聖的瘋子那裡得來的，相對凡人練體術而言，可謂全宇宙第一！
肉身想要強壯，必先壯骨。但很多人往往喜歡從鍛煉肌肉開始，把身形練得很大，可其實只是一個吹氣泡泡而已，一戳就破。
只有壯骨，讓骨質堅實到猶如鋼鐵一般，身體才會真正地強健起來。此時莫說普通的拳腳，就是刀槍也造不致命傷害，因為骨頭會保護好內臟，最多受點皮外傷罷了。
而鍛骨神功一旦練成，不但骨質堅硬如鐵，就連裡面的骨髓也會變成非常強韌的固體，從內部再一次加強骨頭的抗打擊能力。與此同時，所有的骨頭縫隙都可以隨意閉合，兩排肋骨能瞬間合攏成兩塊鐵板，可以承受無法想象的攻擊力度。
咯咯咯！
隨著氣貫全身，深入到每一處骨縫之中，紀雲的身體里就爆發出炒豆一般的聲響，聲音一開始很微弱，不多時就變得清脆響亮，又過了一會兒，連外邊的春柳和雨晴也聽見了，兩個丫鬟湊到門前聽了聽，臉上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三少爺不是在睡覺么？怎麼又掰手指玩？」
「應該不是掰手指……」雨晴搖搖頭，輕聲道：「練武呢，肯定是。」
「練武會有這種聲音？」
「瞎練唄，能有點動靜算不錯了。」
「雨晴，你說三少爺能堅持多久？三天？」
雨晴撇撇嘴，「我估計三天都不用，他那性子，鬧不好明天就不練了。」
說話間，就見下邊門縫裡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瞪著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看著兩個丫鬟，把兩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瞧，居然是只小猴子。
「媽呀，怎麼有隻猴子？」春柳驚呼起來。
「一定是三少爺買回來的。」雨晴倒是不怕，蹲下身子看著小猴子道：「是不是啊？」
吱吱！
小猴子搖搖腦袋，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然後咧嘴一笑，一副討喜的樣子。
「好可愛哦，雨晴你看，它身上還穿著衣服呢，三少爺可真能玩，這都想得到。」
「論玩，這金陵城裡估計沒人能比得上咱們少爺了。」雨晴伸手摸摸小猴子的腦袋，隨口問道：「要不要姐姐拿點東西給你吃啊？」
吱吱！
大聖立馬點頭。
之前紀雲大快朵頤的時候它就饞死了，不過凡人食物它吃了也沒用，而且它的胃口其實比紀雲還要大，所以紀雲就沒讓它出來。
「哇，還真聽得懂啊。」雨晴用力把大聖從門縫裡拽出來，上下打量一眼，目光落到它手裡的金箍棒上，「這是什麼東西？」
嘎嘎！
大聖咧咧嘴，手一抬，金箍棒變成了一根極小的針，然後藏耳朵里去了。
「你看見了嗎？」雨晴扭頭問春柳。
「看，看見了……」春柳點點頭，「它會變戲誒！」
雨晴眼珠轉了轉，擺擺腦袋，「走，看看它還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