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你敢動我
咕咕!
肚子開始叫喚,但是飢餓感卻並不是很強烈。
築基圓滿之後,身體無漏,氣血充盈,對於食物的需求自然就會降低。此時「氣」才是身體最需要的,包括藥材之類的東西都不佔據主導位置。除非又出現了破損,比如受傷,中毒等等,才會暫時顛倒過來。
當然,飯還是要吃的,只是重回食不厭精的老路。聽完紀雲的吩咐,兩個丫鬟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打著哈欠去廚房了。
此時已經是晌午時分,紀雲打算吃完飯好好睡一覺,然後去老宅轉一圈兒,除了找人之外,正好也熟悉熟悉那裡的地形,順便把各種親戚關係理理清楚,以後也能心中有數。
幾盤小菜,一碗米粥,紀雲吃的有滋有味,眼看要吃完了,外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起先隱隱約約,很快就變得無比聒噪,就聽一個江北口音的男子大喊道:「媽的,老子到你們紀家想睡哪兒就睡哪兒!再敢攔我,小心打斷你們的狗腿!」
紀雲微微一皺眉,放下手裡的筷子想起身出去看看,雨晴過來一把將他按住,然後沖春柳道:「快去把院門關上,定是那漕營的人又來了。」
春柳答應一聲,飛奔而去,紀雲這才醒悟過來,想了想,問道:「今年第幾回了?」
「第三回了。」
「這才三月份就第三回了?」紀雲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三少爺,這事兒不是咱們能管的,您忍忍,反正院門關上了,他們也進不來,鬧一會兒就走了。」
說話間,春柳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哎呦,外面好大的酒味。漕營的人來了好幾個,全都醉醺醺的。劉管家正帶人擋著呢,我看了一眼就回來了。」
「門關緊了嗎?」雨晴問。
「關緊了。」
砰!
話音未落,院門就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腳,把兩個丫鬟嚇得一哆嗦,這時候春柳也過來摁住了紀雲的肩膀,不讓他起身。
因為在漕營的事情上面他曾經吃過很大的虧,吳氏為此特別吩咐過,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打死也不能放紀雲出去。
漕營掌管著運河的防務,歷史非常悠久,運河誕生的那一天它就存在了,至今已經三千多年。
天火朝正和元年,皇帝推行新政,大力改革,一向積弊甚重的漕營首當其衝,被迫交出運河經營權,隨即被金陵紀家拿下,開官辦民營之先河。
從此運河上下的貨運業務統統由紀家一手打理,漕營只負責防衛任務,無權插足任何經營事項。這讓原本靠河吃河的軍爺們非常不爽,於是便想盡一切辦法來刁難紀家。
好在紀連城是個頗有手腕的人,一方面藉助背後靠山的力量壓制漕營的氣焰,一方面通過種種手段收買人心,九年下來,終於算是和漕營建立起比較和諧的關係。
但這種和諧,是以紀家委曲求全為代價換來的,比如漕營的人來金陵辦事,一律免費入住紀家老宅,好吃好喝好招待,臨走還要送一大堆禮物。
當然,碰上識趣懂事的,就當是招待朋友了,反正紀家也不缺這點錢。
偏偏漕營的人十個裡邊九個是土匪,每次來都要鬧事,不是毆打下人就是調戲丫鬟,有好幾次鬧得紀家不得不把官府的人叫來才平息事態,而其中最嚴重的一次就是紀雲差點被漕營的人活活打死。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十四歲的紀雲已經成了金陵城裡有名的紈絝,誰都不放在眼裡,正碰上漕營的人來紀家撒野,便衝上去一頓臭罵,結果被人家三拳兩腳,當場就打斷了三根肋骨,要不是吳氏拚死護住,估計真就玩完了。
所以之後紀家就下了死命令,但凡漕營的人來,千萬不能讓紀雲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碰上。
此時,就聽門外有人喊道:「老子看上這個院子了,趕緊給我開門!」
「大,大人,這院子有人住。您……還是回老宅吧,那裡空屋子多……」劉管家的聲音聽起來既慌張又憋屈。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聽著像是有誰被甩了一巴掌,然後劉管家便哀嚎起來:「您打我也沒用啊,這院子您真的進不得啊……」
「老子就是要進去怎麼了?」
咣當!
門上又被踹了一腳,紀雲搖了搖頭想站起來,兩個丫鬟死命按住,「三少爺,不,不能出去啊……」
「大人,我老實跟您說吧,這是咱們三少爺的院子,您……要是住進去了,三少爺就沒地方住了啊。」
「三少爺?紀雲嗎?」
「正是……」
「哼哼!那小子三年前被我揍了一頓,應該還沒忘記吧。紀雲,老子熊元龍來了,趕緊出來見我!」
咣當!
院門又被踹了一腳,那門栓嘎吱作響,聽著隨時都會斷裂。
「行了,你們就別再摁著我了,我就出去看一眼,沒事的。」怕傷著兩個丫鬟,紀雲沒敢用太大氣力,緩緩站起身,然後抬腳向外面走去,春柳和雨晴一左一右在後邊拽住胳膊往回拉,但無論怎麼使勁都拖不住紀雲的腳步。
「紀雲,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熊元龍抬起腳又想踹門,忽然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邊打開,然後一個身材挺拔,相貌俊朗的少年走了出來,兩手抱拳,客客氣氣地說了一聲:「熊大人,好久不見。」
熊元龍官拜九品校尉,老百姓自然要稱一聲大人,這傢伙三十齣頭的年紀,中等個兒,羅圈兒腿,滿身的酒氣,一臉的橫肉。
上下打量紀雲一眼,熊元龍咧咧嘴:「呵呵,三年不見,你小子倒是長得有模有樣了。而且還乖巧了不少,懂得叫爺一聲大人了。」
「紀雲以前不懂事,虧得大人教訓了一番,要不然之後還不知道會闖出多少禍端呢,所以其實一直想找個機會向您當面道謝。」紀雲微微一笑,然後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既然大人到了這裡,就進來看看吧,如果喜歡,隨便住多久都可以!」
哈哈哈!
熊元龍放聲大笑,抬起右手在紀雲臉上重重拍了兩下,「好小子,真懂事了啊。那行,既然你盛情相邀,我和兄弟們就不客氣了,我們這就進去,哈哈哈!」
狂笑聲中,熊元龍帶著他的兩個手下大搖大擺地進了院子。把劉管家和一干下人嚇得臉都白了,此刻直愣愣望著紀雲,那表情像是在看著一個白痴。
「行了,你們都回吧。」紀雲揮揮手,臉上雖然還掛著笑,但卻丟了一個非常嚴厲的眼神給劉管家,老頭猛地一哆嗦,慌忙點了點頭,帶著下人一溜煙地全跑了。
「春柳,雨晴,你們去酒窖取兩壇有年份的金陵春過來。記住,至少十年以上的,所以看清楚了再拿。」
「少爺……」兩個丫鬟以為自己聽錯了,引狼入室就算了,還請他們喝酒?而且酒窖離這裡很遠,再要找十年以上的金陵春,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萬一這個時候紀雲出點事怎麼辦。
「要……要不讓春柳一個人去吧。」雨晴說。
「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走!」瞪了雨晴一眼,紀雲轉身進屋,反手關上了院門……
此刻,熊元龍等人已經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兒,然後回頭看著走過來紀雲,揚了揚下巴道:「哎,你那兩個丫鬟呢?」
「我讓她們拿酒去了。」
「那一會兒還回來的是吧?」
「當然。」
「好好!」熊元龍笑眯眯地抬起手,又在紀雲臉上重重拍了兩下:「你這麼識相那我也就不見外了,今天晚上讓她們兩個陪陪我們,怎麼樣?」
「怎麼樣?」
「對,怎麼樣?」
砰!
紀雲抬手往下一按熊元龍的腦袋,他的臉就結結實實地撞在地面上,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過去了……
砰砰!
沒等另外兩人反應過來,紀雲出手如電,拳頭打在胸口上,力道從後背透出,衣服立刻就破了,然後看也不看,轉身又到了熊元龍跟前。
這傢伙還沒緩過勁兒來,直挺挺地趴著一動不動。紀雲將他衣服后擺撩起,解下系在腰間的公文袋。此時,那兩個手下才同時倒地。他們都是普通當兵的,在沒有結陣之前,面對練家子毫無還手之力,其中一人胸骨斷裂扎破心臟,早已斃命。
熊元龍倒是入了【一山世界】二重的境界,趴了一會兒終於倒上氣兒來,哼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視線中,就見紀雲正從公文袋裡拿出一封書信,仔細打量一眼,然後目光轉了過來,「既然是來給金陵知府梁宗秉傳遞書信的,為何不早早回去復命呢?偏要來我們紀家喝酒鬧事,活該有這下場。」
「你……」熊元龍張了張嘴,「你敢……」
「你說什麼?」
「你敢動我……死……」
咔嚓!
金光一閃,大聖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蹦了出來,半空里化作原來的身形,一腳就把熊元龍的腦袋踩扁了。然後掉頭蹦到另外兩人跟前,揮舞千斤重的金箍棒,不管是死是活,一人一棍統統砸成肉餅……
紀雲緩緩站起身,拿出儲物袋,解開繩子,說了一聲:「拿張離火符,燒了吧。」
嘎嘎!
大聖開心地答應著,大手伸過來,食指往儲物袋裡摳了摳,便摳出一張火紅色的符籙,往屍體上一扔,轟隆!一道火光冒起,地上的屍體立刻燃燒起來。
這火焰非常奇特,看著無比熾熱,但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而且只在死人身上打轉,活人即便站在裡面也沒事。
這便是仙家用來毀屍滅跡的霸道手段,頃刻之間能把骨頭都煅燒乾凈,完了連一丁點灰渣都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