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秦書淮:「……」
如果說他之前在猜秦芃是誰沒有眉目,那麼此刻他大概是徹底混亂了。
他拚命思考,殺她之仇?他殺過的姜家人,女的,六年前陸祐當護衛的,除了姜漪還有誰??
而且重點是,殺過是什麼意思?!
是殺死了,還是殺了僥倖逃生?
難道她是姜漪?可是姜漪的屍體明明都在……
秦書淮越想頭越大。他覺得自己面臨了這輩子最強大的敵人。以前的敵人,你總能隱約猜到一個苗頭,可這一次,他除了對方是姜家人,居然什麼都不能知道。
秦書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了,秦芃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秦書淮心裡有些想要躲閃,卻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
「你受委屈了,」秦芃溫和道:「你等過一陣子,我將揚州刺史和順天府尹的位置拿到手,我就帶你回去。」
秦書淮繼續點頭,拉著秦芃的手,寫道:「您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我?」秦芃有些奇怪,秦書淮繼續寫:「要殺了秦書淮嗎?我可以幫您!」
秦芃笑了笑,陸祐總是這樣天真,秦書淮這樣容易殺,那她早殺了。
她想了想,搖頭道:「算了。」
她殺秦書淮殺了三輩子,其實恨意早就淡了許多了,最主要的是,她如今隱約覺得,當年的事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白芷的話讓她意識到,在記憶缺了那麼一塊的情況下,她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真相。比如說當年為什麼趙鈺提前知曉秦書淮對他動手?白芷一個不是很容易同人親近的人為什麼同她說這麼多?而姜源又為什麼同白芷說這麼多?
秦芃一貫是個多疑謹慎的人,她如今根本不敢做什麼決定。當年她剛成為姜漪的時候,醒過來幾乎是被秦書淮氣昏了頭腦。
她放棄了公主的榮華富貴嫁了他,他居然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毒死她?!
憤怒讓她根本看不清真相,然而等重生了三輩子,她長大,不再是一個十九歲衝動魯莽的姑娘,她開始能夠平靜審視過往,開始不極端,開始從容冷靜,開始嘗試善意看待世界的時候,她驟然有種直覺,也許秦書淮並沒有那麼壞。
所以她如今覺得,只要秦書淮不礙著現在,過往她也沒有心力太過追究,就這樣吧。
她拍了拍秦書淮的肩,寬慰道:「我是鼓勵你的,別真去犯傻殺秦書淮,報仇這個事兒不著急,有機會報,沒機會就算了,他別礙著我的路,那就沒事。咱們得向前看,比起殺他,拿好手中的權利,坐穩自己的位置,哦,再找個不錯的人成個親……」
說著,秦芃突然想起最近一直考慮著的一個事兒來,轉頭同陸祐道:「你覺得柳書彥怎麼樣?」
秦書淮聽著秦芃的話,倒覺得有些吃驚,秦芃居然是看上柳書彥了?
他抿了抿唇,在秦芃手上繼續寫:「您想同柳成親?」
「嗯,我覺得他不錯啊。」
秦芃點點頭,同秦書淮道:「我覺得他又溫和,又有文采,而且對小孩子特別有耐心。我看他對秦銘挺好的,以後我就是長公主了,我得對秦銘負點責對吧?而且柳書彥這人長得也很符合我審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吧……特別有味道。」
聽著這些話,秦書淮莫明覺得心裡有些梗,有些難受。
因為這些話,當年趙芃也同他說過。
那時候趙芃還小,一模一樣的話,趙芃同他念叨著,然後告訴他:「秦書淮啊,要不是你長得好看,你真的一點都不符合我的要求。」
如今秦芃又這麼說,幾乎是一個字不拉,秦書淮幾乎覺得,是不是全天下女人都喜歡柳書彥?
秦書淮不說話,秦芃撞了撞他:「問你話呢。」
秦書淮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在秦芃手上寫:「柳挺好的。」
「那行。」秦芃點點頭,陸祐是她當年設置的情報組織的頭,這宣京幾乎每個人他都熟,他說挺好的,那一定是挺好的。
於是秦芃放下心來,眯了眯眼道:「我去拿下他!」
秦書淮:「……」
對於男人的行動力,這位秦芃和當年的趙芃真是有得一拼。
他很想勸阻一下秦芃,矜持一點,含蓄一點,可是又怕暴露身份。於是他只能點點頭,寫了一個「您努力。」
秦芃也不再多說,看到陸祐無礙,她就沒事了,站起身來道:「你好吃好喝等著我,過幾天我就來接你。」
秦書淮點點頭,秦芃揉了一把他的頭髮,而後便轉身出去。
等將秦芃送走,江春走進來,給秦書淮解開鏈子:「王爺,您探聽到了什麼?」
秦書淮冷著臉沒有說話,他起身來,同江春道:「將陸祐弄醒,我有事問他。」
江春應了聲,秦書淮去換了衣服。等秦書淮換好衣服后,江春將陸祐帶了過來。
陸祐才剛剛睡醒,看著穿得端正的秦書淮,不由得有些茫然。
大半夜秦書淮找他做什麼?
「姜漪死了。」
秦書淮率先開口,陸祐猛地抬頭,秦書淮觀察著陸祐,他的眼神讓陸祐立刻察覺自己的失態。
秦書淮太擅長觀察人,他不該有這個反應,可是他心裡一片慌亂。
姜漪早就死了,可現在秦書淮卻重複了一遍,這證明什麼?
證明或許秦書淮知道姜漪還活著,而且,活著的姜漪,再死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祐的臉色忍不住白了白。
秦書淮平靜著,繼續道:「你覺得,我該叫她秦芃,還是姜漪呢?」
陸祐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秦書淮果然是知道了……
然而他不能說話,他怕自己說出什麼東西來,於是陸祐垂下眼眸,什麼都不說。
秦書淮將茶杯捧在手心,瞧著陸祐的模樣,語調平靜:「你覺得她會不會是假死?畢竟你們讓她假死了一次。」
聽到這話,陸祐驟然反應過來,秦書淮是在套他的話。
姜漪不是假死,姜漪是真的死了。
陸祐立刻冷靜下來,而秦書淮閉上眼睛,該到手的信息也到手。
看見秦書淮閉眼,陸祐捏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這一次一定漏了什麼信息給秦書淮。
江春看見秦書淮的樣子,便讓人將陸祐帶了下去,上前道:「主子,您問出什麼了?」
「姜漪還活著。」秦書淮閉著眼睛,梳理著信息:「秦芃就是姜漪,最後一個信息,我要再確定一次。替我暗中約一下衛衍。」
江春領了命,等江春走出去后,秦書淮的手微微顫抖。
他沒有告訴陸祐,他猜出來的最後一個信息是——姜漪不是假死。
姜漪的屍體在,姜漪時秦芃,姜漪還活著,姜漪卻不是假死,這意味著什麼?
當年他想盡辦法祈求秦芃活過來,他信天信地信鬼神,他自然知道這些條件合起來,到底是一個什麼結果。
這個結果讓他害怕,顫抖,卻又欣喜若狂。
如果姜漪可以復活,那麼趙芃呢?
是不是趙芃也可以呢?
秦書淮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他的想法不敢讓江春知道,上一次他如此欣喜,是在一個道士告訴他人會轉世,他四處尋找趙芃死後出生的孩子的時候。
那一次他差點死了。
那一刀告訴了他,這樣瘋狂的狀態是怎樣的危險。
秦書淮坐了一會兒,便回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江春私下去尋了衛衍,邀請衛衍去在酒樓同秦書淮見一面。
衛衍勾了勾嘴角,同江春道:「你們王爺約我,怕不是什麼好事兒吧?」
江春沒有多說,靜靜等著衛衍的回復,衛衍看了看天色,最終點了頭,跟著江春去了酒樓。
進門之後,衛衍看見秦書淮正在等著,走上前去,弔兒郎當道:「王爺找我做什麼?」
說著,衛衍坐到椅子上,開了壺酒。秦書淮抬眼,淡道:「我想確定一件事,請您幫個忙。」
「什麼事兒?」
「我認為,四公主不是四公主。」
秦書淮開口,正想解釋,衛衍就擺了擺手,不耐煩道:「這事兒您不用和我說,我試過了。」
「你怎麼試的?」秦書淮皺起眉頭,衛衍挑起眉:「關你什麼事兒?」
「你確定?」
「我確定。」
「衛將軍,」秦書淮驟然冷下聲音:「若公主不是公主,你今日之言,便是同罪,你可明白?」
「我嫂子是不是我嫂子我還不清楚嗎?」衛衍語調急了一些,帶了煩躁:「她身上的花紋記憶……」
話沒說完,衛衍就收了口,表情僵住了,房間里安靜下來,好久后,江春抬手揉了揉耳朵,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而秦書淮面色不動,他抬手喝了口茶,淡道:「我對您和公主的關係沒興趣,您繼續。」
「等等,不是,我和我嫂子沒……」
「有什麼也沒關係。」
「我真沒關係!」衛衍大吼出來:「那些標記啊都是我哥告訴我的!」
秦書淮不說話,繼續喝茶,垂眸不語。
衛衍立刻反應過來,這話就是承認自己的確看過他大嫂的身子,他有些繞不清楚,憋了半天,終於道:「我不是有意的!」
秦書淮低頭看茶葉,江春玩腰上的令牌,齊齊發了一聲:「哦。」
衛衍崩潰了,喝了口酒道:「算了隨你們怎麼想,反正我嫂子一定是我嫂子。」
「既然衛將軍這麼確定,那我信將軍。」
說完,秦書淮起身來,平靜道:「再會。」
衛衍愣了愣:「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江春冷笑一聲:「還真當你大爺陪你喝喝酒啊?我家大人很忙的!」
「走了。」
秦書淮走在外面,聽見江春和衛衍吵嘴,冷淡開口,江春立刻追了上去。等他們走後,衛衍冷下神色來。
秦書淮這樣說,必然是有他的原因。
可是是什麼原因?
衛衍思索著,喝了口酒,決定先回家。
而秦書淮走出酒樓后,面色都有些冷,江春有些疑惑,小聲道:「王爺,您到底知道什麼了?」
秦書淮不說話,他一路往柳府走去,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柳府,他遞了拜帖,柳書彥來見他,秦書淮開口第一句話:「你欠我一個人情。」
「嗯?對,怎麼了?」
「幫我去北燕查個人,你的位置讓出來,我讓人幫你頂著。」
聽了這話,柳書彥皺起眉頭:「你要做什麼?」
「我不會在你位置上做你覺得出格的事,你放心。」
柳書彥聽了這話,放心了許多,秦書淮這人雖然是個人渣,但是說的話還是一貫能信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有個女人,看上了你的臉,」秦書淮抬手喝了口茶:「我想套點話。」
柳書彥:「……」
他有種預感,感覺自己回來就能多一個媳婦兒。
柳書彥有點慌了,輕咳了一聲道:「你別過分。」
「放心,」秦書淮點點頭:「我保證給你斬桃花。」
柳書彥舒了口氣,兩人協定下來,當天晚上柳書彥就出了宣京。秦書淮讓千面將以前做的柳書彥的面具拿出來,給一個暗衛帶上,而後同江春離開了柳府。
做完這一切,江春就徹底糊塗了:「大人,您讓柳大人查的人不是才查過嗎?」
「哦,我就想讓他滾遠點。」
辦妥了一切,秦書淮覺得有些累了,他回到房裡,閉上眼睛,好好睡了一覺,終於等到了第二天。
而秦芃看完了陸祐,高高興興回到府里以後,迎面就撞上了抱著書走出來的白芷。
秦芃嚇了一跳,白芷看著秦芃,冷著臉道:「又做虧心事了?」
秦芃拍了拍胸口,覺得白芷這些年越來越凶,忍不住勸她:「白姑娘啊,以後回北燕多過點夫妻生活,生活協調了有助於心理健康。」
白芷怒喝出聲:「滾!」
秦芃聽了白芷的怒喝,突然想起來,白芷在感情這件事上,算是一個高手。當年她追到秦書淮,全靠白芷出謀劃策。如今她和秦書淮的協定已經確定,暫時沒了什麼危機,又琢磨著想長久留在齊國,就至少保護秦銘到他能安全當皇帝的年紀,而且陸祐也給了她支持,她該行動了。
於是她趕緊好姐妹式挽上了白芷的手,小聲道:「白姑娘,我有個事情想要請教您。」
白芷嫌惡看了一眼秦芃的手,跟著秦芃一起往書房走去,淡道:「說。」
「是這樣的,就是你看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尋常人在我這個年紀都嫁人了,我這個心裡就一直覺得有點遺憾,我最近看上了一個人,覺得挺不錯的,你覺得我要怎麼辦?」
「先處著。」白芷將書放在書桌上:「覺得有好感,就先培養感情,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等感情培養好了,確定自己喜歡,那就上。」
「怎麼上?!」秦芃興緻勃勃,白芷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先培養一下感情再來問我下個階段的問題。」
「那我如何培養感情?」
「多見面,多說話。」
說著,白芷有些好奇,抬起頭來道:「你說的到底是誰?」
「那個,」秦芃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著道:「柳書彥呀……」
白芷梗了梗,覺得這位公主和自己那位原主子的口味簡直是一模一樣。
北燕尚武,男人們都往著孔武有力的大漢方向發展,可趙芃就喜歡那種有文化的小白臉,最好愛心泛濫溫柔一點,可宮裡沒有柳書彥這一款的,也就一個南方來的秦書淮看著相近一點,所以趙芃就盯上了秦書淮。
來到大齊后,白芷其實是覺得有些可惜的,總覺得趙芃要是早點來大齊,或許就沒有秦書淮什麼事兒了。畢竟,對比趙芃的理想款型,秦書淮剛硬了些。不說其他,就憑秦書淮和趙鈺關係不太好,不喜歡小孩子這一條,就足夠趙芃拒絕他。
自己主子沒有完成心愿,看著秦芃興緻勃勃的樣子,白芷決定幫她一把,於是道:「如今柳書彥不是太傅嗎?你以後每天下朝就把自己的事兒搬到陛下那裡去做,旁聽陛下的課。聽完以後多和他交流一下心得。柳書彥這樣的文化人,必然喜歡有文化一點的女人。」
聽白芷的話,秦芃點點頭,她又回想起了當年追秦書淮的時光,那時候為了秦書淮背了多少詩,練了多少字!
「哦,還有,多誇誇他的字,就說像臨摹他的字,和他借字帖,然後說自己學不會,然後……」
白芷看她,意味深長,秦芃點頭,拍了拍白芷的肩:「你我果然好姐妹,想都想到一塊兒了。」
「把你的手給我拿開!」白芷看著秦芃的手,冷哼出聲:「誰和你好姐妹?!」
秦芃訕訕收手,趕緊回屋裡去看自己的衣服,覺得自己要新添置點衣服首飾了。
第二天上朝,秦芃再看柳書彥,心裡就覺得有了些不一樣,那人站在官員里,越看越好看,越看越不一樣。雖然他整個早朝一言不發,但這並不影響他在她眼裡閃閃發光。
而秦書淮也注意到了秦芃的不一樣,他瞟了幾眼帘子里的人,認真思索著,他的話到到底給了她什麼想法,讓她要做什麼事?
但莫名其妙的,秦書淮就覺得,他大概是能猜到秦芃是要做什麼。
因為當年趙芃,似乎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在十二歲前其實和趙芃算不上特別熟,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一天趙芃突然就來和他說:「秦書淮我決定了,我要追你!」
從那以後,趙芃就自個兒拚命找上他,想盡辦法哄騙他……
下朝之後,秦書淮同暗衛換了臉,就用柳書彥的身份去給秦銘上課,他本來是打了教完秦銘再找借口去找秦芃的主意,結果一撩帘子進去,就看見秦芃端端正正跪坐在秦銘後面不遠處的桌子上。
她是換了衣服過來的,如今天氣漸漸暖和了,她衣服也少了一些,著了件素色春衫,額間貼了花鈿,珍珠耳環墜在耳朵兩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秦書淮看不大出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但卻明顯能感覺到整個人都漂亮了一圈,秦芃本來就已經是齊國出了名的美人,這麼稍稍一打扮,那就是國色天下。
秦書淮垂下眼眸,學著柳書彥的模樣,上前行了個禮道:「見過殿下。」
秦書淮這個人要偽裝誰,儀態舉止聲音,那都必然是學得十分相像。秦芃本來也和柳書彥不太熟悉,只是感覺這個人比平時冷了一些,抬了抬手,溫和了聲音道:「柳大人今日可是不開心嗎?」
「公主說笑了,」秦書淮彎了眉眼,刻意柔和下聲音:「見到公主,書彥不勝歡喜,怎有不開心一說?」
秦芃微微一愣,她瞧著面前的人,明明是一樣的眉目,可舉手投足間似乎總有那麼一些不一樣,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簡直是熠熠生輝。
秦芃內心被對方笑得撲通撲通的,她趕忙垂下眉眼,輕咳了一聲:「本宮擔心陛下的學業,便想來督促著,日後就給陛下陪讀,柳太傅覺得如何?」
秦書淮當然覺得沒問題。
他當柳書彥就是為了搞清楚對秦芃的疑問。
如今他幾乎已經肯定,秦芃就是姜漪,而且不是假扮,不是偽裝,可能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理由——借屍還魂。
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面對無法解釋的事情,秦書淮會做各種大膽謹慎的猜測。但因為這個猜測太過荒唐,所以秦書淮決定反覆求證,如果秦芃真的是姜漪,那麼他一定搞清楚她是如何活過來的!
秦書淮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等再抬頭時,已是柳式標準笑容,同秦芃道:「公主關心弟弟乃人之常情,有公主陪伴,相信陛下必定用功讀書,事半功倍。」
「而且,」秦書淮抬眼看著秦芃,學著柳書彥的口吻,由衷讚美:「美人在側,滿室生輝,書彥求之不得。」
實話講,秦書淮一直覺得,柳書彥爛桃花多,不是沒有理由的。
而秦芃聽了秦書淮的話,心裡頓時開了花,她心目中的男人就該是這樣,隨時隨地由衷讚美她!
她突然覺得,自己當年跟秦書淮過得多憋屈啊,認識這麼多年,秦書淮幾乎沒怎麼誇過她。
一想想,秦芃頓時有些遺憾。
當年為什麼不早點來齊國呢?你看齊國的男孩子,隨便一個抓出來,都是理想型啊!
而秦書淮看著秦芃遺憾又欣喜的眼神,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