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正氣訣》第一層
從門診室中走出來，何謝一下子彷彿失去了生活的目標，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地在醫院裡轉悠起來。雖然何謝的名頭很響，可是這卻不代表他走在街上能被人認出來，所以即便何謝感覺自己的腿都麻了，還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向他打招呼。相反的，在看見何謝這個一臉不爽的大漢像個神經病似的反覆路過自己的身邊，醫院內的病人們巴不得離他遠一點。
「芳芳師姐，枉我對你一片神情，把最寶貴的初吻都獻給你了，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呢……」何謝哀聲嘆氣地干著吃著碗里想著鍋里的活，漫無目的地走進了病房大樓，順著樓梯一直向下，一邊自言自語著，「中國真是太不開放了，為什麼就非要一夫一妻呢，老子的腎這麼好，完全有辦法應付過來啊！真是的，哥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准將級別的高級官員，為什麼連這點特權都不給。還說老子是國之瑰寶，你們連熊貓都讓隨便交配，老子難道還不如一隻畜生？！」
「何謝！你來交學費了嗎！？」突然出現的張三德的賤笑，讓何謝終於回過神來。
「我干……我怎麼走到這鬼地方來了？」何謝腦子一僵，頓時傻住，他抬頭一看，眼前掛著的牌子上寫的不是太平間三字還能是什麼？
「師……師傅……」何謝心不甘情不願地叫了句，然後聳聳肩直接了當道，「我沒錢，要命有一條，你只管拿去好了！」
張三德一聽何謝沒錢，霎時間臉色就變了。老頭子像是腦血栓發作一般顫抖了半天，才哆嗦著指頭指著何謝，另一隻手撫摸著胸口作心臟病發作的樣子道：「不孝啊！你小子真是不孝啊！有一個那麼有錢的女朋友，竟然連學費都要拖欠為師的！老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哪，師者如父，這個小混蛋是怎麼對待他親爹的，我的天啊，可活不了了！」
何謝被張三德那副潑婦的樣子嚇到了，他趕緊掏出身上僅有25塊3毛錢塞到老道士的手裡，像哄孩子一般哄住正在哭喪的張老頭道：「師傅，我是男人，怎麼能花女人的錢！這些錢是我現在唯一的積蓄，現在全部給你了！」
說來劉院長的任命來得實在太過匆忙，現在何謝連工資卡都沒有，如果管父母伸手要錢說是去拜一個會抓鬼的老道士作師傅，他想來自己會被爸媽直接掃出家門——儘管何謝的父母在知道兒子高升副主任都已經把他誇成天上有地上物的世界第一好青年了。
「什麼？才這麼點錢？」張老頭滿臉不爽地看了何謝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比賊還要快，一眨眼，何謝只覺得手上一空，那幾張紙鈔和幾枚硬幣竟然像被使了障眼法一樣一下子就不見了。只是老道士做人實在不怎麼地道，拿走何謝所有積蓄的老流氓得了便宜還賣乖道，「要不是我慧眼識珠，你以為你最近能這麼走運，遇上2隻C級妖怪都不死！」
「你怎麼知道的！？」何謝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的師傅道，「難道你在我身上放了竊聽器？」
何謝跟王占濤的談話，可以說是除了國家軍事機密以外最高層次的機密，而對於妖怪的分級概念，更是只有受各國政府支配的靈能者內部才有所流傳，如果遇到民間的靈能者使用這種內部資料，那麼他們就只能被當作間諜處理！所以對於老頭子說的話，何謝除了驚訝，就只能是想著大義滅親換獎金了。
「呵呵……你現在肯定在想把我賣了能得到什麼獎勵吧？」張三德壞壞地一笑，一下就刺中了何謝的心事。
「沒……沒有！」何謝心虛地否認道，可是張三德卻一點都不在意，老頭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包人手餅乾，嚼了幾片才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東西。」
何謝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嘴巴卻牢牢地閉著。然後只聽老頭子給出了一個非常牛逼的答案。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是受聘於國家的秘密除靈者，論資歷，我現在應該是中將軍銜……昨天晚上那兩隻妖怪的魂魄，剛好是被我撿到了……」
聽著老頭子的唏噓聲，何謝不由一驚，脫口而出問道：「那你怎麼會混得這麼慘？國家答應給你的經費呢？」
老道士聽到何謝的問話，眼眶竟然潤濕了！
「何謝，老道我，當時被耍了啊！他們給你安排的掩護身份是什麼？」
「是醫生。」
「醫生好啊，一輩子做醫生好啊……」
「什麼？什麼一輩子當醫生？不是說我做完幾件任務就可以去軍隊當大爺，從此屁事不用干，每天在家裡和老婆造孩子玩嗎？」
張三德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抹輕笑道：「何謝，王占濤是不是和你說只要你完成10件任務，就讓你升官發財？」
「是的。」何謝的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感覺，他點頭回答完又反問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哈哈哈哈……」在太平間的門口，張三德撒瘋般地大笑起來，一直笑道眼中帶淚，何謝渾身起雞皮才道，「政府的人，都是很卑鄙的，我從加入組織到現在18多年，就只接到過9件任務，至於第十件，國家為了防止我拿到錢就跑去國外，他們已經整整16年沒給我派過任務了！而且為了防止我泄漏自己的身份，我的工作從18年前起就一直沒有更換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和死屍打交道啊！」
何謝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經費呢？」
「經費？如果一個看屍體的老頭賬戶上經常出現巨款，是不是會被人懷疑？」張老頭沒好氣地問道。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何謝的心中，基本上已經清楚老頭子為什麼會發出剛才那樣的感慨了。
「國家為了防止我的身份泄漏從而導致社會恐慌，這麼多年來一直沒給我經濟上的支援，我每年的待遇，都是按照最低公務員標準來的。貧道命苦啊，為什麼當年為了顯示道行選擇
守屍人這種隱藏的身份呢……」
何謝現在才管不了老頭子的悲哀，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
「那師傅，要是我做不完10件任務，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做醫生？難道連有人幫我轉行也不行？」
「不行！」老道士滿臉確定道，「只有一輩子不換職業，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身份不泄露！所以不管有什麼人幫你，既然你已經加入這個組織了，那麼就只能一輩子只干一行！要是我沒猜錯，你就是直到死了，人們對你的稱呼也只能是何醫生！」
聽到老頭子的話，何謝抓狂了。
「死老頭，每次到你這裡來我總是聽不到好消息！要不是你個混蛋收個學生還哼哼唧唧的，我怎麼會那麼湊巧碰上那兩隻妖怪的汽車，要不是我碰上那兩隻妖怪的汽車，我怎麼會跟警察扯上關係，要不是梅運起把我供出去了，我怎麼會上了這艘賊船？嗚嗚嗚……我不要做醫生，我不要一輩子做醫生……」何謝凄慘地掏出一本小冊子扔在地上，語氣中滿是不爽地叫道，「你個老不死的，要不是你動作慢，我的人生怎麼會這麼悲慘！這本破爛《正氣訣》還給你，根本練不成的東西小爺我不要了！」
「放屁！」
老頭子的思維和何謝一樣跳脫，見到何謝連鎮山之寶都扔，老小子的那點其實大部分是裝出來的悲傷立馬就消失了。
「你個白痴難道沒看最後一頁寫的只能在陽光下修鍊嗎？」
「老子看了才這麼說的！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是在露天練這種內功的！？」
「怎麼沒有！」張三德扯著何謝一路走上樓梯跑出了住院大樓，面對洶湧的人群和頭上火辣辣的太陽，老頭子輕聲在何謝耳邊道：「現在，你閉上眼睛想像一下那條經脈的走向！」
何謝聞言，遲疑著閉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他剛剛將思維注意到這條經脈上的時候，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何謝只覺得一道氣流快速地從自己的壇中湧出，沒過幾秒就像閃電一般運行完了整條路線。他驚訝地睜開眼睛，只見張老頭正滿臉得意地看著他，然後才開口說道：「神奇吧?要不^怎麼叫做鎮山之寶呢?!小子，你的第一層，已經練成了！」
我干……這東西，比作弊器還逆天啊……
何謝嘴角猛抽了兩下，全身上下滿溢的氣勁，讓他不得不真心佩服起這龍虎山的秘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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