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爭執

王曉松看著曹飛燕的樣子，出聲說道：「就這麼放過這個混蛋了？」

曹飛燕臉色難看，將王曉松拉到門外，說道：「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我們沒有抓到最要緊的證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委屈這個女同志一下，先將她調離這裡，孫龍的事情我們慢慢解決。」

「她叫劉亞軒。」王曉松說道。

「什麼？」曹飛燕一時間沒有明白王曉松的意思，出聲問道。

「她的名字叫做劉亞軒，你不要再叫她女同志了。」王曉松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躺在地上的孫龍已經被王曉松打得不省人事，像一隻死豬一樣，而劉亞軒則是穿著薄薄的外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王曉松對著曹飛燕說道：「為了你的大計，先把亞軒放在你那裡吧，反正你的房間也是閑著。」

說著，王曉松蹲下身子，看著孫龍已經成為豬頭的臉，冷冷地哼了一聲。

曹飛燕知道，王曉松是從部隊里出來的。軍人鋼鐵般的意志和圓滑的政治手腕會有很多衝突，出了這樣的事情王曉松心裡肯定會不高興，想了想說道：「王鎮長，你和我一起吧，就讓孫龍在這裡先呆一夜。」

王曉松神情冷峻，沒有給曹飛燕好臉色看。他走在前面，曹飛燕扶著劉亞軒走在後面，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

到了曹飛燕的房間，劉亞軒明顯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擺脫出來，看著每一樣事物的眼神都好像受到驚嚇的小貓一般敏感。

曹飛燕看到了劉亞軒的樣子，對著她說道：「亞軒，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住下，之後的事情有我們安排，好嗎？」

劉亞軒看著曹飛燕的臉，木然地點點頭。曹飛燕的心裡突然間湧上一股心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不是曹龍的女兒，是否也會和劉亞軒一樣遇到這樣難以忘懷的事情呢？

「鎮長，我們走吧。」曹飛燕對著王曉松使了一個顏色，臨走的時候還囑咐了劉亞軒幾句。

王曉松剛剛到門外就點燃了一根煙，濃重的煙味嗆得曹飛燕直咳嗽，可是王曉松就好像沒有看見一般，依舊猛力吸煙，眼睛看著遠處的群山。

「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這件事情只能這樣。」曹飛燕說道。

王曉松猛地回過頭，眼神凌厲，看著曹飛燕說道：「這件事情只能這樣？那個孫龍明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剛來的時候你應該也感覺到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告訴我只能這樣？」

王曉松說著，將手裡的煙頭扔出：「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對亞軒來說意味著什麼？她才剛剛參加工作，出了這樣的事，你讓她以後還怎麼在機關里呆著？如果換成你，上級部門按照你剛才的說法處理了這件事情，你會怎麼做？」

曹飛燕愣住了，她剛才想著的，是自己的感受，而不是應該怎麼做。如果自己不是曹龍的女兒，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曹飛燕猶豫了很久，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是省委曹書記的千金，你無法體會到剛才亞軒的痛苦，從小到大你的問題都有人幫你處理了，你當然不會理解我們的感受，你只會站在高處冷冷地看著！」王曉松越說聲音越大，說完之後更是扭頭就走。

「你站住！我沒有說不處理孫龍。」曹飛燕追了上去，拽住王曉松的袖子。

「我並沒有說不處理孫龍，我只是說了現在不能處理。按照孫龍的樣子，縣委和縣政府內部肯定有更大的貓膩，我們需要揪住孫龍這一條線把他們全部都扳倒！」曹飛燕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王曉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就憑咱們兩個？你覺得扳倒孫龍他們需要多久？一年還是十年？到了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可我相信正義不會缺席的，雖然她會遲到。」曹飛燕眼看著自己的勸說沒有絲毫作用，王曉松的火氣越來越大，急得流出了眼淚。

「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龍山風景區的案子準備了多久？我們不能讓一個孫龍損失了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準備。你要知道，有的時候我真的無能為力，因為暫時犧牲了亞軒的權益可以保全更多老百姓的權益！」

曹飛燕越說越動情，似乎到了最後，她自己也被自己的無能打垮了。她蹲了下來，掩面哭泣。

「你以為亞軒出了事我就不心疼嗎？你以為我就不生氣嗎？可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曹飛燕哭著，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院子里的燈火逐漸地亮了起來，有人發現了王曉松和曹飛燕的爭執。

「王鎮長，沒事吧？」有人問道。

王曉松點燃了一根香煙，高聲喝道：「沒事，快點回去吧。」

曹飛燕哭了，王曉松的心也逐漸地軟下來。他熄滅了煙頭，拍了拍曹飛燕的肩膀，說道：「別哭了，起來吧。說說看，你打算怎麼安排亞軒？」

曹飛燕吸了吸鼻子，對著王曉松伸出一隻手。

王曉松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看了曹飛燕的眼睛一眼。

「拿紙巾來。」曹飛燕委屈地說道。

王曉松趕緊從兜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巾，遞給曹飛燕。曹飛燕擦了擦臉，對著王曉松說道：「省規劃局最近在招人，我看看能不能把亞軒調進去。離開了這個環境，說不定亞軒能恢復的好一點。」

王曉松想了想，這對於目前的劉亞軒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去處了。他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亞軒的情緒還很不穩定，需要你多多照看。」

「龍山風景區的案子先放一放吧，說不定我們遇到了吳叢林已經打草驚蛇了。亞軒那邊我會負責的，龍山村的鄉親們就交給你了。」曹飛燕說著，抬起明亮的眼睛看了看王曉松。

「怎麼了？」王曉松問道。

曹飛燕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