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狗血的遇見
蘇茵沒料到,趙初竟會這樣說,微微一怔。
今日的趙初穿了一身絳紫色的袍子,玉冠束髮,側臉如玉,整個人俊美非凡,雙目之中含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霸氣。
在他的目光中,蘇茵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若是我說,我能助你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你信嗎?」
對上公子奕她需要一個盟友,而這個人最合適的便是趙初了。
「蘇氏阿茵!」趙初的聲音一沉,雙眼微眯,冷冷的盯著蘇茵,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單是這一句話,便足以讓你死上一萬次了。」
他的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說著,他伸手輕輕的扣上蘇茵的頸項,五指緩緩收緊。
蘇茵抬頭看著他,面色如常,不帶一絲恐懼,嘴角始終含著一絲淺笑:「你不會殺我的!」
她說的言之鑿鑿,沒有半分猶豫。
「是嗎?」趙初冷冷的一笑,握著蘇茵的頸項,用力的一掐。
「咳咳咳……」空氣一下變得稀薄起來,蘇茵胸口悶痛,大聲的咳嗽起來,可是臉上依舊含著笑,沒有半分恐懼。
她說破他多年的心思,他怒一怒也是情有可原,這就好比,一個人千方百計的藏了東西,而另一個人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
趙初一絲也沒有鬆開手的意思,蘇茵的臉慢慢的泛了白,白中帶著一絲青紫。
可她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始終含著笑,淡淡的看著趙初。
「蘇氏阿茵……」趙初的聲音一沉,一下子鬆開了蘇茵。
蘇茵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一邊喘氣,一邊抬頭看著趙初,嘴角一揚:「看吧!我就說過你不會殺我的。」
他之所以來見她,不過是因為她說過的話,全部應驗了。
這樣一個人,他不捨得殺掉。
趙初也笑了,他眉眼上揚,嘴角帶著淡淡的譏諷:「蘇氏阿茵!你也恁的張狂了!」
蘇茵一笑:「你不信我?」
「哈哈哈……」趙初冷冷笑出聲,緩緩坐於軟榻之上,抬頭看向蘇茵,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明日若能救出你父親,我便信你如何?」
天子之怒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轉圜的。
便是他出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人證物證俱在,大王也下了旨意,這已然是一盤死局。
「好!」蘇茵笑意盈盈的看著趙初,撫了撫額前的碎發,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明日你且拭目以待!」
說著,對著趙初盈盈一福:「蘇氏阿茵告辭了!」
轉身離去。
趙初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看著蘇茵離去的背影,眼中笑意漸深。
蘇氏阿茵……
越來越叫他瞧不透了!
「公子,你說她明日能救出蘇青遠嗎?」待蘇茵離開后,一個人扭頭對著趙初說道。
趙初伸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淡淡的一笑:「你說呢?」
那人沉聲說道:「大王既已下旨,怕是不能的,若要救出蘇青遠須得證明他無罪,他若無罪,大王豈非有錯,他若是赦了蘇青遠,無異於自己打自己的臉,這種事大王寧願一錯到底,也不會朝令夕改的。」
「可我卻有些期待明日了!」趙初拂了拂衣服上的浮灰,起身站起,雙眼一眯,淡淡笑起。
很好,第一次有一個女子能讓他這樣感興趣。
趙初幾步走到窗邊,遠遠的看著蘇茵離去的背影,嘴角上揚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蘇茵臉色蒼白,胃裡還有一些難受,使得她看到任何吃食都想吐。
雖然已是中午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吃飯。
這一切皆是拜容華所賜!
走著走著,街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蘇茵只聽得一聲呵斥:「公子奕車駕到,所有人皆退居兩側讓行。」
街上的百姓被趕至路兩側。
蘇茵也隨著人群退到路旁,她眯著眼望著,心中一陣冷笑,公子奕真是好大的陣仗,便是趙王出行,也不過如此吧!
鬧市中公子奕的車駕極快,馬蹄所踏之處揚起陣陣浮灰。
馬車兩旁足足有數十個手持長戟的護衛,一個個面容緊繃嚴肅的很,讓人望之生畏。
公子奕的馬車一閃而過。
忽的,緊隨其後的一個身影將蘇茵的視線牢牢鎖住。
那人坐在高頭大馬上,白衫飄飄,墨發飛揚,面容俊美,一臉飛揚的神彩。
蘇茵目光冗長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笑著笑著無聲的落下兩行清淚。
身中劇毒的痛,被枕邊人背叛的痛,孩子離體的痛,暴屍荒野的痛,瞬間如火山爆發一樣從她心底深處噴發而出。
令人窒息的痛之下,是深入骨髓的恨!
「謝懷瑾,謝懷瑾……」她心底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整個人如從幽冥地獄走來一般,周身散發著森森寒氣。
看著看著,忽的,她就笑了,那一笑絢麗無比。
很好,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好個謝懷瑾果然是個有手腕的,搭不上趙初那輛船,轉身便攀上了公子奕,卻不知已然走上一條不歸路。
蘇茵冷冷一笑,眼帶寒光。
這一世,有她在,他再也不會順風順水。
人群早已散開,蘇茵卻不知曉,腳下如生了根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遠遠的謝懷瑾只覺得有一個人牢牢的盯著他看,他勒住手中的韁繩,下意識的扭頭看去。
人影疏疏,他只看見一襲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而不遠處正有一輛馬車,橫衝直撞的朝她狂奔了過去。
他幾乎沒有思考,夾緊馬腹,掉轉方向,朝她沖了過去,與此同時大聲喊道:「姑娘小心!」
蘇茵看著他朝她飛奔而來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得身後一陣叫嚷:「馬驚了,前面的人快閃開,前面的人快閃開。」
她扭過頭去,便見一輛馬車朝她撞了過來,已然躲避不及。
她下意識的朝後退去,卻不及那輛馬車的速度。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眼見那輛馬車就要將她撞翻,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覆,便落入一個帶著溫度的懷抱中。
他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鼻吸落在她臉上,眉眼一如往昔,帶著溫柔的笑:「可有哪裡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