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與原深的交鋒
蘇茵微微一怔,看著前來興師問罪的原深,忽然就笑了。
她這舅舅當真無情的很!
不問她父親如何?更不問她母親如何?
上來便是興師問罪!
蘇茵淡淡的看著他,慢悠悠的說道:「舅舅你不關心我父親,也不關心我母親嗎?」
原深一襲烏黑的袍子,臉色恁的深沉,一瞬不瞬的盯著蘇茵,眼底壓抑著一團怒火,蘇茵看的分明。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中一冷,看來他在公子奕那條路上,已經走火入魔,沒有一點人性了。
既然這樣,她再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只告訴我,這一切可是容華所為?」原深在意的也不過如此,他冷冷看著蘇茵重複說道。
「舅舅。」蘇茵嘴角一彎,帶著一絲譏諷,緩緩說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這分明是父親蒙冤,蒼天震怒,鬼神震怒,與的旁人又什麼關係?如此天象豈是人意可隨意控制的,您這是在說笑吧!」
原深臉上一陰,也不顧不得什麼長幼尊卑,一把攥住蘇茵的手臂,怒視著她沉聲問道:「隻手遮天容華他有這個能力。」
蘇茵雙眼一眯,一下拂去他的手,冷冷說道:「舅舅,你以為憑我便能說動容華出手,你不覺得可笑,我都覺得可笑。」
蘇茵說著,一頓,接著又道:「容華何許人也!你應當知道,這世間誰人能請的動他出手!」
原深一把鬆開蘇茵,面色高深,沉默下去。
阿惜那麼嚷嚷著,蘇茵用容華哄著她,原本他也只當個笑話看待,從未放在心上,可眼下不一樣了。
他原來沒有深想過,前日突然傳來蕭鶴因病突然暴斃的消失,蕭鶴本不值一提,不過一個跳樑小丑,可是昨日容華突然送了大王一擅長煉丹的道士,比起蕭鶴不知高級了多少倍,以至於大王連過問都沒過問一聲蕭鶴的死。
旁人不知道這有什麼關聯,可是他卻是清楚的。
蕭鶴看著蘇茵,彷彿在審問犯人,臉色恁的陰沉:「那麼蕭鶴呢?蕭鶴可是容華所殺?」
「哈哈……」他這麼一問,蘇茵索性大笑出聲。
她一臉譏諷的看著原深:「舅舅,你難不成老糊塗了!蕭鶴什麼人?值得容華出手,你是太看重蕭鶴了呢?還是太看不起容華了?」
原深蹙著眉頭說道:「若不是他所殺,他犯得著送給大王一個煉丹的道士嗎?」
蘇茵再不看原深一眼,垂下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樣。
哦!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呀!
她當時怒極了,只想著殺了蕭鶴,卻從沒想過如何善後,這幾日又忙著父親的事,倒是她的疏忽了!
沒想到容華竟想到如此周全。
無論如何,她終究是欠下他一份人情。
看來,她得抽時間好好的謝一謝他。
轉瞬,蘇茵抬起頭,笑吟吟的看著原深,漫不經心的,一字一頓的說道:「舅舅,蕭鶴是我殺的,親手所殺,他的血還濺了我一臉呢!」
蘇茵笑容漸深,她笑的妖嬈,眼底一片冷意,接著說道:「那味道腥腥甜甜的,我可是記憶猶新呢!」
原深沒想到,蘇茵會這樣說,當下一愣,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蘇茵,他竟有點心驚,這種感覺便是對著大王也不曾有過的。
蘇茵緩步朝原深逼近,她笑靨如花的說道:「舅舅你可以去告發我的。」
蘇茵從原深面前走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再不看他一眼,只留個他一個高深的背影。
走了幾步,蘇茵忽然扭過頭來,看著還在原地的原深,嘴角一彎:「舅舅,徐閎活不過今日的,他的今日很可能就是你的明日!」
語罷,蘇茵再不看原深一眼,往原氏的房間走去。
原深一下子愣在原地,他一言未發,久久的看著蘇茵的背影。
一動不動!
心中彷彿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這樣的蘇茵是他沒有見過的,這樣的蘇茵也是令他害怕的。
果然,不過一個時辰,原深便接到消息,大王傳了蘇青遠覲見后,又傳了徐閎,可是徐閎不過剛出家門,便突然暴斃了,無傷無病死得蹊蹺!
蘇茵聽聞后,不過淡淡一笑。
在這個時候出手的必是公子奕無疑了。
他怎敢讓徐閎見大王,萬一徐閎咬出他不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他一定不會讓徐閎見到大王的。
而徐閎死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過是蒼天,鬼神顯靈了,旁人也疑心不到他身上半分,便是如此他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出手。
早在她開始布這個局的時候,便已算好了一切。
而天上之所以沒有出現趙奕誣我,不過是因為現在時候不到,一個徐閎死也就死了,無關痛癢,而趙奕不同,若是現在就扯上他,那麼這一齣戲便沒那麼逼真了,大王多疑,第一個想到的便會是有人為了爭奪王位構陷趙奕。
更重要的是趙奕一倒,趙信便會一家獨大,這個是大王最不願意看見的。
萬事都要算一個時機,時機未到,便不會達到預期的效果。
「阿茵……」蘇茵過去的時候,原氏已經醒了,她躺在榻上,看見蘇茵進來,遠遠地招手,笑著說道:「我都聽說了,我就說你父親是被冤枉的,這下好了,蒼天,鬼神顯靈了,你父親終於有救了。」
笑著笑著,她臉上流過兩個清淚,眼底卻在不見悲傷。
「我知道的!」蘇茵笑著過去,輕輕握住原氏的手,笑盈盈的說道:「我就說過父親一定不會有事的。」
「恩!」原氏重重的點了點頭,四下張望了一眼,聲音低低的說道:「可是容華出手救你父親的?」
蘇茵搖頭說道:「母親,這話你可萬不敢說了,這是蒼天,鬼神顯靈,與旁人無關。」
蘇茵這麼一說,原氏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她亦點頭說道:「母親知道了。」
蘇茵一笑,餘光掃了一眼窗外,對著原氏說道:「母親,有一事你需想好,若是蘇家人上門請我們回去,你當如何?」
在原氏不解的目光中,蘇茵半垂著眸子,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父親獲罪的時候,蘇家人自然不待他們,可若是父親沉冤得雪,陞官進爵的時候,他們只怕會巴巴的撲過來,畢竟在他們眼中從來都只有利息一說,至於臉皮和良知什麼的他們一向是沒有的。
原氏一愣,看著蘇茵一笑:「阿茵怎麼的說起這個來了,當時是他們逼我們離開的,以他們的性子又怎肯讓我們回去。」
蘇茵笑容漸深,緩緩說道:「今時不同往日!」
只怕他們早已在來的路上了。
果然,蘇茵聲音一落,便有一個婢子走了進來,對著原氏盈盈一福說道:「姑娘,蘇家人來訪,老夫人差我來問你見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