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事們七嘴八舌的，把一下子成為焦點的米娜推到很尷尬的境地。

「我要米娜親手調的咖啡，就算不能做米娜第一天到咖啡館上班的第一位支持者，也要成為她下班之前最後一個。」冰山洛寒終於開了金口，打破之前坐下至今的沉默。

「喔喔……」米娜不停地點頭，跑到了磨豆機前，抓了一把咖啡豆丟進去攪一攪，直接沖熱水進去又攪一攪，一邊轉過臉看一下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的洛寒，一邊暗自鎮定地調一杯叫不出名字的咖啡……

米娜有點評然心動的感覺，一直是她在主動，這一次他親自上門光顧支持她，算不算是他的第一次……主動？

評然心動的同時，又有那麼點忐忑不安。

以前為洛寒遞上牛奶，不過是加熱一下就可以。，為他做的中式餐點，也不知道浪費多少食材，才能勉強端上桌，可是咖啡……她還真的毫無把握，真是擔心會破壞他對自己的印象……

熱氣騰騰的咖啡泡好，她穩住自己，手托餐盤端了上去……

「米娜親手泡的，叫什麼特調？」洛寒輕輕聞一下杯沿，抬起頭望向米娜。

米娜臉上一紅，她忘記那是什麼咖啡豆了，自然不知道是什麼特調。

「好吧，那就叫「米娜亂調」咖啡好了。」不顧周圍的輕笑聲，洛寒端起咖啡杯-慢慢送到嘴邊。

他真的好難得有幽默感耶……米娜眼睛一閉，有那麼一點陶醉，忽然又張開雙眼，像是良心發現的樣子擺著手，「那個……要是有什麼後果，可不可以將責任問題歸在我身上？然後……跟樹人咖啡沒有關係。」米娜憂心忡忡地跟洛寒說。

「喔？你是說這杯咖啡可能有毒？」他滿是調侃的口吻，讓米娜有點不高興地嘟著嘴，明明他知道她什麼意思，這杯咖啡還是她的處女作呢！

「那更要喝了，喝完大概甘之如飴。」說完洛寒喝下一口咖啡，他先是皺眉，然後搖頭，正當周圍屏住呼吸，以為這下麻煩大了的時候，他卻很享受地將咖啡一飲而盡。

而後面幾個同事，想要跟帥哥喝一樣的咖啡，就拿了杯子喝了一點米娜調剩下的，這時已經在櫃檯後面作嘔吐狀了。

「你沒事吧？」站在咖啡館門口，米娜皺著眉頭看著準備要回去工作的洛寒，小心翼霣地探問。

「沒事。」洛寒伸手舒展開她緊皺的眉頭，「我還是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呵呵……」米娜躲過他的手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洛寒的手搭在她肩膀上，那麼親密讓她有點不自在，「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用，我還要加班到七點鐘。」米娜跟他說了聲拜拜，轉身回到咖啡館。

當米娜下班坐公車回到家裡，洛寒沒有像往常那樣在書房裡忙，而是一個人很神秘地坐在沙發上，只想等待她進家門給他一個幸福的問候，可是她竟然對他視而不見，踱回了房間。

輕輕關上房門，背靠在門上，米娜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想回家好好陪一下他，可是憶起沈媚那番不懷好意的挑釁后，她改變主意了。

認識他那麼久，她真的從來沒有收過他任何一份禮物，可是沈媚全身上下的名牌都是他送的，這讓她很不爽！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什麼人，可是她真的很討厭那種差別待遇，她討厭沈媚恃寵而嬌地奚落她。

待米娜梳洗完，無精打采地從浴室出來，她看到梳妝台上，端端正正擺放著一份禮物，她雙手拿起，小心翼翼地打開，心裡欣喜不已。

是一對耳環，天藍色的寶石耳環，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讓她愛不釋手。

他為什麼要送自己禮物？難道說，他聽到了自己與沈媚的爭論？她小心翼翼捧著那一對耳環，踱至閣樓外的陽台。

銀白色的月光灑落一片，這時洛寒也正一個人獨坐在躺椅上，深邃的目光如同穿透滿天星辰，飄至更遠的地方。

不知道洛寒在想些什麼，米娜從來不去猜，只希望他有一天能夠親口告訴她。

米娜輕敲玻璃門，洛寒回頭注意到了她，與她對視那一瞬間，那飄渺的目光忽然聚攏，集中在她身上，可是那灼人的目光，恍惚之間已經翩然輕擦，從她目光中流失。

他回復一貫的冷漠凝重，就好像剛才那一抹飽含深情的一瞥，只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

米娜走到他身邊，將手中的耳環捧到他面前。

他淡淡一笑，「你喜歡就好。」

「無功不受祿，為什麼要送我禮物啊？」米娜喜形於色，可是嘴裡卻嚷嚷地非要追根究底。

「看著喜歡就買回來了，怎麼，你不喜歡嗎？」洛寒難得地調侃她。

「喜歡是喜歡，可是你可以送給其他人啊！幹嘛送給我？」米娜在他身邊的矮凳坐下，讓淡淡的月光灑在她精緻的臉龐上。

「不喜歡？那我就收回。」洛寒伸出手，作勢想要把她手中閃著藍色光芒的耳環奪回，米娜一把合上掌心。

「既然送出去了，怎麼還好意思收回？真小氣。」米娜不滿地抗議。

「是你說無功不受祿的，那我還勉強你幹嘛？」洛寒目光戲論地望著她。

「好吧，這份就當是我們這段時間以來認識的禮物吧！閣樓里那兩隻小栗鼠就送你了。」米娜開心地拿起耳環在月光下細看。

「什麼？兩隻？」洛寒險沒從躺椅上跌下，警覺地睜大雙眼。

「嗯，本來只有一隻啊，孤零零的，我見它太寂寞了，給它找了一隻新夥伴。」米娜一臉的認真。

「拜託！大小姐，這裡可是我家耶！養一隻本來就已經是我的忍耐極限了，你還要一隻？」洛寒有點生氣了。

「反正都要忍耐了，就再忍耐一點點嘛，沒有朋友是很孤獨的。」米娜臉上一抹憂傷，「哥哥，你最好了！既然收留我了，再收留它們兩個，好人做到底嘛！好不好？好不好？」

不知什麼時候，她握上他一隻大掌，不停地晃呀晃，把撒嬌的本領都發揮出來了。

洛寒心裡一軟，不吭聲。

「反正它們那麼小，才占巴掌那麼大一點空間，吃得又不多，怎麼吃也不會把我們吃垮，而且又長得那麼可愛，看起來那麼有趣，會讓你開心，就養著也好嘛！」米娜蹲坐在洛寒雙膝前的地板上，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誰知道她心裡的算盤打了多久？趁著自己心情好送她禮物，就把事情抖出來，小腦袋果然夠靈活。

洛寒嘆了口氣，慢慢將怒色收斂，點頭默許。

他真的破戒了，這從來不讓女人過夜的家，收留了她；從來不允許養小動物，甚至可說是厭惡至極，卻成全了她養小栗鼠；鬼使神差地，為她與沈媚那一番話感動得一塌糊塗，還為她精心挑選小禮物。

他好像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溫柔、如此在意……

「想要我答應你，可以！坐到這裡來，陪我聊聊天。」洛寒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米娜坐到他身邊。

米娜望了他好久，才惴惴地坐在他身邊。

「離開家裡那麼久，有沒有想家？」洛寒摟著她的肩膀，晚風輕拂她瀏海。

「哥哥不會是想要趕我走吧？」米娜轉過臉怯怯地問他。

「傻瓜！」洛寒的大掌移到她後腦勺，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自從喝過「米娜亂調」，我就不捨得趕你走了。」

「哈哈，那麼難喝……後來我就讓同事給糗死了！」米娜臉上滿是笑容。

「她們敢？改天我去好好教訓她們一頓！」洛寒一本正經的樣子。

米娜抬起頭緊盯著洛寒的雙眼，對視片刻，忽然伸出手來摸摸他額頭，「我今天好奇一天了，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對你好一些，你就不習慣了？」洛寒拉下她的手。

「沒發燒啊！好奇怪……」米娜自言自語。

「你才有病咧！說說看，幹嘛不等我給你安排一份好點的工作，起碼是那種離夢想比較近的工作啊！」

「因為不喜歡閑著，因為……想要追求心中一處最美麗的所在。」米娜望著他，雙眼熠熠閃光。

「那麼簡單而已？」

「對啊！我本來就沒有什麼目標，想要好吃的、好玩的，過得開心就好了，可是因為貓0田屋看到哥哥的作品，才第一次在心中追求一個美麗的所在。不過我倒是很想問哥哥心中，最美麗的所在是什麼？」

「心中最美麗的所在……在我的心裡，是一個家。」洛寒聲音有點低沉，像是壓抑著重重的心事。

「可是洛寒哥哥的房子就是最美麗的房子了啊！」米娜睜著天真的大眼睛望著洛寒。

「房子……不是家。」洛寒扳過她的臉，指尖在她臉上摩挲著，「再美麗的堆砌，也不過是一所冷冰冰，沒有溫情的房子，而家不同。」

「那麼你本來的家……」米娜抬眸。

「本來的家……我不想回。」是的，他不想回那個家，那個只有利益關係沒有親情維繫的家，是他自年幼便開始的惡夢。

曾經，他想用美好的事物圍繞自己，想要營造一個家的感覺，卻發現那構不成家。「米娜，你的哥哥很疼你，我總是在想，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是真心疼愛你，什麼事情都為你著想，是怎樣一種感覺。」

「很煩呢！哥哥什麼事都要管我，想要在問題解決后讓我乖乖回他公司幫忙，規定我不許跟什麼人來往，讓我事事都要回家向他回報，好煩好煩！所以……」

米娜欲言又止，抬起頭望一眼仍然望著她認真傾聽的洛寒，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打小報告把我出賣，告訴我哥哥吧？」

「不會。」洛寒微笑著搖搖頭。

「那就好，一定要保密喔！」米娜認真地叮囑。

「那我有什麼好處？」洛寒望著她如花的面容，故意逗逗她。

「親一下！」米娜乖巧地眯著眼將臉湊上去，嘟著一張粉嫩的小嘴。

洛寒心裡無來由地一陣感動，好像好久了，沒有人給過他如此溫存，除了她……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唇覆蓋在那個小嘴上，接著是米娜瞪大雙眼，臉上變得滾燙，按在他胸前的雙手也變成緊緊抓住他的衣裳。

他鬆開她，淺笑。

她一怒，也鬆開他襟前的衣服，卻仍然被他環在胸前動彈不得。

洛寒的大掌隔著她薄薄的衣料，似乎能探到她的體溫、她細滑的肌膚。

米娜一動也不動，生怕他的欲-望在下一刻對她鋪天蓋地的襲來。

洛寒的臉慢慢地湊到米娜耳邊，呼著暖暖的氣流，拂得她耳畔酥酥麻麻，「怕了？」

米娜半躺在他懷裡，倔強地揚起下巴，「誰怕？」

「哈哈！有趣。」他承認，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能夠如她這般，挑動他全身的神經，有時他以為自己麻木了，此刻身體里如同火山般的迸發，讓他如同重生。

米娜敏感地感覺到腰側他那勃起的欲-望，抵著她的腰蠢蠢欲動，可是她只能裝傻，她很想挪一下身體，讓他那滾燙的觸感離開自己，可是被他溫柔而霸道地箝制著，她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