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金魚草(十一)
顧琅垂眸看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碎玻璃片,卻是一點也不緊張,他不慌不忙的開口,「叔叔,今天過得還好么?」
周蒙恩一手擰住他的手臂,一手拿著玻璃片,冷冷推著他往外走,「勞煩你費心了,我好得很。現在,你老實聽話才好。」
顧琅順從的往外走了兩步,臉上卻是無奈的道:「叔叔,你的手在流血,不如先讓下人給你包紮一下。」
「顧琅,你別想著耍花樣了,趕快讓我離開,不然的話……」周蒙恩冷冷說著,手中鋒利的玻璃片往他脖子處送了送,霎時間,一道細小的傷口滲出血絲來。
顧琅眼神變了,他腳下停住一動不動。
外面的保鏢也發現了異常,俱都聚攏了過來,「顧少!」
周蒙恩皺緊了眉,不由得催促著顧琅,「快走,讓他們都讓開!」
「叔叔,你不會捨得傷害我的,對么?」顧琅輕笑著絲毫不為所動,他毫不在意脖子上越來越深的傷口,竟然還想要緩緩轉過身來。
「你不想活了?」周蒙恩條件反射的往回收了手,將碎玻璃片撤遠了些。他有些失神,像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絲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傷口,鮮血已經從最開始的絲絲縷縷染紅了白襯衣領口。
也就是這失神的片刻,顧琅已經閃電般出手將他手上的玻璃片擊飛,隨即握住他的手腕將人禁錮在了懷裡。周蒙恩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一軟。雖然休息了一整天,可連續數日無節制的情-事還是讓他的身體有些發虛。
顧琅卻是愉悅的笑出了聲,他像是絲毫感受不到脖子上的疼痛,抱緊了懷裡的人嘆氣,「看,你根本捨不得傷我。」
周蒙恩閉上了眼,臉色慘白,只嘶啞的嗓音帶著淡漠,「不,我只是覺得你不配我為你償命。」
顧琅頓了頓,想要露出個笑,可最終也只是讓臉頰輕微抽動了兩下,對方這幅冷淡的模樣實在讓他心口一股氣堵住般悶疼。「是么?」
他說著,突然抱起人,踹開了房門后將男人丟上了床,隨即自己壓了上去,粗暴的扯開對方身上鬆鬆散散的睡衣。
……
最後周蒙恩被折騰的昏過去前彷彿聽到對方咬牙切齒的聲音——「你不該心軟的,你應該狠狠紮下去……」
就那片碎玻璃?顧琅伸手稍微快些自己便不能得逞。他只是以原身的性格,不這樣來一次有力的反抗也實在太反常了些。
從那天開始,周蒙恩被嚴格控制了起來,房間里的所有傢具都被收走了,門窗除了被封死以外,連光線都被遮了起來。屋裡除了一張大床外,空蕩蕩的再無其他東西。甚至連他上廁所都需要等到顧琅回來才會帶著他去洗手間。
這樣堪稱羞辱的折磨,短短几天,已經讓周蒙恩迅速消瘦了下去。原本冷漠頑固的眼神也開始出現了動搖。
他每天的事情,除了吃飯便只有等待顧琅的到來,帶他去洗手間,然後瘋狂的做-愛。
對方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周蒙恩的身體本來就敏-感,現在更是碰一下便能顫-抖著嗚-咽出來。
明明周蒙恩越來越順從,但顧琅神色卻是越來越陰沉。
直到又一次,周蒙恩被做到精神恍惚的時候,迷迷糊糊看著他竟然叫了他父親的名字。
顧琅當時氣的眼睛都紅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著對方這近乎承認的事實而憤怒,還是為對方將自己當做了父親的替身而怒火衝天。
……
另一邊,徐俊奕出去散心了快半個月,還是看報紙上有關周氏被收購的消息才急急趕回來。
只是……周蒙恩丟下公司去了國外?
他是怎麼都不信的。
徐俊奕握緊了拳,直接闖進了顧琅現在所在的總裁辦公室。
「小恩在哪裡?」徐俊奕臉色鐵青,直接開門見山。
顧琅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的道:「徐總監是什麼意思?叔叔當然是在國外了,至於具體什麼地方,我怎麼會知道?」
徐俊奕面無表情,「在我面前,你就不用披著羊皮裝模作樣了。」
顧琅放下了手中的筆,微微往後一仰,雙手交叉,看著徐俊奕冷笑,「你算什麼東西,客氣下叫你聲總監,否則的話,我馬上就能讓人進來把你丟出去。」
「沒有小恩的周氏,我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徐俊奕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公司。
顧琅的表現讓他更堅信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對方用了什麼手段將周蒙恩藏起來了。不然他不可能一點都聯繫不上對方。所以,徐俊奕請了人時刻盯著顧琅以及周家。
就這樣過了幾天,他總算是從周家買菜的下人那裡得到了些消息。周家別墅關了一個人——他不用想就能猜到那一定是周蒙恩了。
他幾乎抑制不住的衝動要衝進去將人給帶出來,卻礙於顧琅現在不小的勢力,只得等待一個好的時機。
終於,這天顧琅有一個商業酒會出席,徐俊奕帶著人小心潛入了周家別墅。他對於周蒙恩的房間布局還算清楚,因此在手下的幫助下,小心的撬開了窗戶跳了進去。
在看到床上蜷縮成一團的男人時,徐俊奕心底一縮,顫抖的開口,「小恩?」
對方已經久不見陽光,皮膚白的厲害,身上只簡單披著絲質睡袍。
周蒙恩沒有轉過身來,甚至聽到他的聲音后蜷縮的更厲害了些。
徐俊奕心中悶悶的難受,他幾步上前想要伸手拉住周蒙恩的手臂,「小恩,是我,徐俊奕,我回來了,我來帶你離開。」
周蒙恩瑟縮了一下,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只是那眼角眉梢的春-意,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吸引人撲上去的力量,充分說明對方這段時間應該被男人滋-潤的很好。
徐俊奕心口一疼,他再不顧對方微小的掙扎,直接將人給抱住,低啞的嗓音都有些哽咽,「小恩,我來晚了。」
周蒙恩動作緩了緩,半晌才試探性的將手環住了徐俊奕的腰,他張了張口,「學、長……」
「是我,我來了。不要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徐俊奕聽到他小心的呼喚,不由得一陣心酸,更收緊了手臂。
周蒙恩沉默著沒有說話。他跟顧琅已經陷入了僵局,的確需要一個外力來推動下發展,而徐俊奕……來的剛剛好。
外面等著的人見裡面半晌沒動靜,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催促,「徐先生?我們動作要快點了。」
徐俊奕回過神來,也不再耽誤,趕緊抱起人往窗戶邊走。察覺到周蒙恩輕了許多的體重,心裡又是一疼。
直到兩人上了車,車子緩緩開遠了才鬆了口氣。
只是剛剛的摩擦之間,周蒙恩臉色紅的厲害,身體甚至不自覺的扭動。此時兩人坐在後排,他已經幾乎完全貼到了徐俊奕的身上。絲質的睡袍早在先前被被蹭的散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小恩……呼,住手……」徐俊奕被撩撥的熱氣上頭,他急促的喘著氣,手還要控制著周蒙恩別亂動。
周蒙恩難受得不到紓解,不由得委屈的抬眼望著他。
這一眼,瞬間讓徐俊奕所有的理智都土崩瓦解。
他什麼時候見過滿眼水霧迷濛的周蒙恩充滿情-欲的祈求模樣?
最後的一瞬間,他還在掙扎,勉強問道:「小恩,你知道我是誰么?」
長期被顧琅養刁了欲-望的周蒙恩此時得不到滿足,渾身難受的厲害,他條件反射的舔了舔徐俊奕的手指討好的望著他,「學長,你不想要我么?」
徐俊奕大腦一瞬間一片空白,他按下按鈕,升起隔板阻擋了前後的視線,隨即狠狠的抱住了周蒙恩……
怎麼會不想?他想了十多年了……他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要了對方,讓周蒙恩恨他。
只是……這樣露骨邀請的周蒙恩,即便知道對方只不過因為被顧琅調-教的一刻都離不開男人,即便知道就算是任何一個男人在這裡他都能作出邀請……可他依舊甘之如飴,心甘情願的獻出所有。
……
情-事結束,徐俊奕打開車窗散掉氣味,垂眸看著周蒙恩熟睡的模樣,雖然開始驚異於他的身體構造,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這樣也好,他又怎麼忍心讓對方難受?
另一邊,顧琅從酒會回來就有些心神不寧,直到他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跟大開的窗戶時,整個人快要氣瘋了!
「廢物!人呢?你們這麼大一群人讓你們看個老男人都看不住,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顧琅帶人搜遍了周圍也沒看到人影,此時氣的眼角發紅,對垂頭站在一邊的保鏢抬腳便踹翻了一個。
等怒火發泄了一通,他終於冷靜了些許,閉眼想也知道是誰將人給帶走了。只是要想從徐俊奕手中搶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半晌他突然睜開眼睛,眼底泛著幽深的冷意——他會讓對方自己乖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