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我換個說法。」韓思源征笑，「我想讓你成我的人，這個念頭比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強烈，我不想你再去相信、認識別的男人了。」

喬欣很想讓自己表現得大方點，可以微笑著說出答應或者不答應，更好的選擇是能溫柔地開個玩笑，比如問他為什麼這麼突然，害得她好緊張，或者故意說「我不答應，你會繼續追求我嗎」之類的話。

可這些念頭一一在腦海掠過，她發現自己找不到一點力氣開口，驚喜或緊張都沒辦法貼切地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喬欣雙唇扇動好幾次，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韓思源很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屋裡一陣安靜，在門外的楚陽媽媽卻簡直要笑出聲，她忍不住走了進來，「趕緊答應，那麼喜歡人家，還猶豫什麼？」

楚陽媽媽的出現打破了屋裡的寂靜，喬欣和韓思源都吃了一驚。

「我承認自己故意偷聽，剛才你不也偷聽我們說話。」楚陽媽媽大大笑，「真高興替你們見證了表白的美好瞬間，我們小喬老師超喜歡你的，她只是害羞、緊張而已。」

「楚陽媽媽……」喬欣臉紅。

「遇到自己喜歡的對象就要牢牢抓住。」楚陽媽媽對喬欣做出加油的姿勢，隨後從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小禮物盒子放在桌上，「這是我挑選的一條項鏈，很適合小喬老師，這些天你一直幫忙照顧陽陽，我心裡很過意不去。這個小禮物不值錢，就是一片心意，希望你能接受。」不等喬欣拒絕，她扭頭快步走出去，「你們繼續，我這回真的走了。」

沒給喬欣和韓思源開口的機會，楚陽媽媽牽著楚陽就輕快地離開了，母子兩人說著話，還傳來楚陽孩子氣的聲音。

「媽媽，小喬老師是要等我長大后做我女朋友的。」

「那也要等你長大呀，韓哥哥先幫你照顧她好不好？」

楚陽的聲音有點勉強，還很委居，「好吧，等我長大一定要把小喬老師還給我。」

「好呀。」

母子兩人漸行漸遠，待他們進了電梯，交談聲才澈底消失。

喬欣因為楚陽孩子氣的話征征笑起來。她並不覺得楚陽媽媽剛才的出現很唐突，反而很感激楚陽媽媽打斷她的思緒，讓她從滿心的疑惑中繞出來。

韓思源也感覺到喬欣的情緒放鬆不少，「你願意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嗎？」

「好。」這一次，喬欣沒有猶豫，臉上綻放出溫柔的笑容。

她一直很喜歡韓思源，從未變過，能聽到他的表白，對她來說是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她找到了勇氣，放棄那些忐忑不安，接受這個男人。

愛本來就是件需要勇氣的事情，不是嗎？

確定了兩人的關係之後，儘管韓思源似真似假說過幾次要帶她回家，喬喬欣也一直沒同意，就這樣敷衍過去。

儘管韓思源保證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但她還是沒出息，不敢面對。無論她怎麼欺騙自己，兩個人身分的差距都是雲泥之別，現在只是兩人世界，還能忘記兩人的距離，真的去面對恐怕就會有無盡的困難擺在眼前。

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勇敢，只能敷衍、拖延著不去面對。再等一段時間，等她想好了、準備好了，一定會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韓家人面前。

聽了她這麼承諾，韓思源並沒拒絕，寵溺地同意了，讓喬欣緊漲的情緒也放鬆了不少，兩個人的相處更加甜蜜。喬欣也不再排斥了解韓思源的一切，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她開始主動進出韓思源的住處、公司。

這些事情雖然都不大，但在喬欣的心裡卻很重要，總覺得踏進他的住處就是澈底踏進他的世界，因為這樣，她經常會為此感到不安。

站在韓思源辦公室的窗前，俯瞰外面變得很小的道路和人群，喬欣覺得自己像是在飛翔，感覺很新奇。怪不得江叔叔對韓思源這樣恭敬，越了解她才越發現這個男人距離自己有多遠。

「好看嗎？」韓思源走到喬欣身邊抱著她的腰。他有點好奇，窗外風景他看得太多次，早已麻木，所以對喬欣的新奇感覺有趣。

「好壯觀。」喬欣拉著韓思源的手指在玻璃上遊走，指著某處建築物，「平時見到這些大樓總覺得好高、好雄偉，今天居然有種踩在腳下的感覺。」

「有嗎？」

「有啊，你不覺得它們像是這個城市的巨人一樣，那些矮小的樓-就是普通人，它它們站在那裡，感覺很巍峨。」

「你要是喜歡，我帶你去頂樓。」

「不要。」喬欣有點不好意思，「那不是你爺爺的地盤嗎，我在這裡看看就好了，不要去打擾他老人家。」

「爺爺經常不在，他現在更喜歡做些有益身心的休閑活動，不再管公司的事。」韓思源輕笑。他沒有告訴喬欣自己已經成為公司的實際掌權者，只是礙著輩分保存長輩的位置。當然，這也是他自信的原因，因為自己的強大，就算喬欣立刻出現在韓家眾人面前，有人不喜歡她，也沒人敢說什麼。

儘管喬欣平時對什麼都無所謂，可其實他知道這個女孩對要見他的家人這件事很忐忑，不過沒關係，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讓她相信他、信任他，不再畏懼。現在雖然只有他強大，但，總有一天，這個女人也會變得強大，找回以前的她，像她曾經說過的那樣，成為他身後勇敢的那個女人。他會幫她找回來她的強大的。

他還沒打算把這些話告訴喬欣，因為現在他只需要在她不安的時候給予些安慰，順便佔便宜，來個擁抱、接吻，或者更親密的接觸，也算是一種惡趣味，「醜媳婦總要見爺爺，你答應過會見他們的。」

「知道啦。」

「好敷衍。」韓思源的雙手將喬欣攬得更緊。

「哪裡有？」

「那你怎麼證明自己的誠意？」他把懷中人轉過來，面對面站著。

見韓思源眼神暖味，想佔便宜的跡象十分明確，喬欣紅著臉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又很快閃開，「如果再被秘書小姐看到就慘了，上次就被抓包了。」

「她又不敢說你什麼。」韓思源有點不滿足。

「反正感覺怪怪的，我總是一直來這邊，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我們的關係的。」

「我不怕，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這個稱呼讓喬欣心裡甜蜜得一塌糊塗，嘴巴上卻不肯承認自己多喜歡，「我不管，反正不能讓秘書再看到。」

「放心，她懂得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該消失。」

「霸道。」韓思源不經意流露出的自信讓喬欣迷戀，也讓她不安，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本事配得上這個男人。

韓思源親呢地揉喬欣的頭髮，他很喜歡她偶爾的傻乎乎，明明她所有的心思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偏偏還笨拙地掩飾，就像現在被他挑逗得軟癱，靠在他的懷裡，還強撐著最後的理智，感覺有點可憐，這讓他有著莫名的滿足感，「你不喜歡？」

喬欣眨眨眼，下意識想否定，可看著男人溫暖的笑，又開不了口。

她懷疑自己在想些什麼都被韓思源看透，這個男人偶爾露出的表情分明就是刻意要逗她的，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像是赤裸裸一樣被他看透，她有些沮喪，決定說實話，「喜歡。」

她開心、沮喪又了悟，臉上的表情變化太快，讓韓思源忍不住想笑，心底里卻被她撩撥得怦怦亂跳。果然這個世界真的是一物剋一物，在和喬欣重逢之前，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她手裡。明明他之前更欣賞有能力的女人，可看到她懵懵懂懂又故作堅強的模樣，他的理智就會全部退散。除了煞到她，找不到別的理由解釋。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不知道。」

韓思源輕笑。

「告訴我呀。」喬欣有些害羞地說。

輕嘆一口氣，韓思源收緊雙手讓懷裡的女人更加貼近自己，看她眨著眼靠在自己懷裡，一副似懂非懂的迷茫表情，他俊朗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濃烈。他的指尖在喬欣的下巴上流連，看著比自己手掌還小一些的臉蛋，滿滿的寵愛就剋制不住地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