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4章:孩子的由來
朱在喜一臉難堪。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是這樣的,早些年花花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所以阿琴就讓他冷凍了jing子,馮珍珍所謂的一夜不過是虛晃一招,實則是她利用這個缺口,讓自己懷上了朱家的骨肉。」朱在喜臉色酸澀不已。
說起來,這件事對燭岑岑肯定是不公平的。
但眼下燭岑岑這身體也實在不適合生育,更不適合養育下一代,勢必會遺傳的,本著家族優生優育的原則,讓岑岑生孩子不現實。
他和阿琴有那麼一點兒……私心。
朱家需要一個後代,哪怕這個孩子來路不是很乾凈。
燭龍霆目光冷到朱在喜感覺脊髓發寒。
一個在世界大會議上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朱家老大,竟然被這一道冷幽幽的眼神看得人渾身不舒服,朱在喜也是領略到燭龍霆的深沉和強大。
他偷摸摸擦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半晌才遲遲道:「我朱家一向是只認岑岑這一門媳婦,不論是誰都不會動搖她在朱家的地位,也絕對不會奪走一分一毫屬於她的尊重。」
當初,燭岑岑在燭庭盛那邊吃盡苦頭,他朱家也沒有半分的猶豫,更沒有一丁點兒的嫌棄,自始至終都是待她如一。
孩子的事兒,他們也是本著兩口子未來安穩……
燭龍霆淡漠地看著他,視線轉換間,望著他的眼神緩緩冷卻,最後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辦,等我姐下來后,其他不相干的人,交給我。」
這話一出,朱在喜打了個激靈。
燭龍霆淡淡道:「推我到前面去。」
關桑桑立馬推著輪椅往前方進發,輪椅碾壓在道路上,前進了約莫一百米的樣子,燭龍霆揮手讓她停下來。
高樓上的燭岑岑原本不見朱瀟花還算好的,他一出現在她視線里,整個人就情緒失控,漸漸要暴走的狀態。
「燭岑岑——」
燭龍霆突然高聲喊了一嗓子。
樓頂上的女人披頭散髮的,看到樓底輪椅上的男人,愣住了片刻,隨即一雙眼眸再次進入死機狀態,毫無波瀾。
「你是不是傻啊?為了一個男人就把自己整成這樣,你是不是很想死?」燭龍霆突然喊了一聲。
他一張臉上寂寥又倉決,眼神直視前方,不帶一絲的情感。
「如果你想死,你就跳下來——」
不勸的男人驟然喊了這麼一句話,讓在場人都震驚了,一個個冷汗森森,不敢去看樓頂,而身邊的關桑桑也嚇得不輕。
她沒有說話,只是本能地相信這個男人,他一定能處理好的,他一定不是想自己姐姐去死的……
「啊啊啊——」
樓頂上的燭岑岑突然就失控了,她高聲嚎叫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境,但是目光里全是死灰般的絕望與痛苦。
「你一跳,你男人一jump,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向地獄,而惡魔在人間,該造孽的繼續造孽,該荼毒的,繼續荼毒。」
燭龍霆的嗓門奇大無比,如一道凜然的颶風在空中爆射,直擊燭岑岑的面門,讓她整個人呆若木雞。
燭岑岑沒有再喊叫,也沒有再激動。
她怔愣著,雙眸空洞著,情感在一番激烈的躁動后,漸漸平靜了下來,看向身後時,眼神里總算有了朱瀟花的影子。
「花花……」她低吟。
眼淚淺淺的濕潤了眼眶。
太久沒有流淚了,她以為自己的眼睛死掉了,沒想到還能感受到這股濕潤。
「岑岑,龍霆說的話就是我的心裡話,你要死,我是決計不會獨活的,至於那些為非作歹的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這輩子只想要管你一個。」朱瀟花動情地道。
他眸底全是心疼與痛苦。
歲月在流逝,燭岑岑自從得了這個病,一直以來都在消耗透支他的精力,讓他疲憊不堪,有時候生怕她想不開,她不睡覺,他就陪著,她流淚,他也陪著……
她封閉自己,他就抱著她,哪怕是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
生命本就悲苦,他此生此世遇到了她,不論她要怎樣,未來又如何,他死也不會鬆手的,死也不願意丟下她一個人進入黑暗的地獄。
他怕她會怕……
「地獄的路不好走,你獨自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朱瀟花含淚道。
「傻瓜!」燭岑岑大聲吼了一嗓子。
「是,朱瀟花就是個大傻瓜,你11歲那一年來月經,肚子痛得死去活來,被老東西丟到了水池裡泡著,這個傻子見一池子的血,嚇得快要暈過去,但是他強撐著從泳池裡穿梭,將你從水裡撈出來……」燭龍霆大聲講述著一樁陳芝麻亂穀子的舊事。
燭岑岑卻突然全記起來了。
那一年,她被水泡得暈乎乎的,肚子痛得快要死去,她也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死掉的,但是朱瀟花趕來,他將她從水裡拖了出來,還用自己的衣服給她裹住身子,以為她要死了,哭得稀里嘩啦的。
他一邊抽搐,一邊挖坑,挖了一個大大的坑。
抱著流血不止的燭岑岑,小男孩一臉認真對她說:「你不用怕,你如果死了,我會跟你一起埋在這個我親手挖的坑裡,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燭岑岑的眼神漸漸從灰白到疼痛不堪,心底湧上一絲絲的暖流。
底下的燭龍霆卻沒有停下來,他又講述了一件事。
「那一年,你去國外讀書,這個傻子知道你要走,而且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他不顧一切在你讀書的城市買了一套房子……」燭龍霆冷聲高呼。
買了房子?
燭岑岑心底不太相信。
明明沒有的事兒啊,她在那邊從未見過他,從未!
燭龍霆知道她不相信。
他繼續道:「這個傻瓜連書也不讀了,直接自學,躲在你身後看著你,遠遠望著你,用守護女神的心一天天等待著你,知道你愛上了別人,他心如刀割,一次次地用刀子扎自己的大腿根,上面全都是刀疤,你以為那些刀痕是怎麼來的?」
不——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燭岑岑的眼眶裡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她手指在顫抖,渾身幾不可聞地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