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女有心
「那就多謝了。」楚姑娘想了想,還是決定等馬車修好了再回去。也就拜託栓子叔幫著修馬車。
栓子叔喊了人來幫忙,把壞了的馬車抬到他家裡去。於望舒也就邀請了楚家姐弟到家裡去坐。
聊了聊,於望舒也對楚家姐弟有了點了解,姐姐名叫楚歡顏,今年十七歲,弟弟叫楚玉衡,今年才十五歲。
楚家住在縣城,家裡是做布匹生意的。
這次的確是偷跑出來的,以為家裡就要給楚歡顏說親了,她希望徐邈能去提親,不過被徐邈拒絕了。
話說的冠冕堂皇,自然是他一介貧寒郎中,配不上楚家的小姐,希望楚歡顏得配良人。
「終於能有個人能讓我把這些話說一說了,好像輕鬆了不少,希望你不要嫌我聒噪才好。」楚歡顏露出個笑意。
「怎麼會。」於望舒笑笑。心裡只感慨: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怎就如此痴心於他,難道就因為他救了你?」按理來說,憑著兩人的身份,除了看病之時,該是難有來往的。
「我家中多藏書,我也曾對醫術多有興趣,看了不少醫書。不過,爹娘自然不會讓我去習得醫術,更不會讓我拋頭露面卻給人看病。」楚歡顏感慨。
「所以看的書雖多,卻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並無用處。自從遇到阿邈,我病好了之後,也總是向他詢問些醫書上的不詳或難接之處。
「多書信往來,他也一向很耐心的指點,轉眼就過了好長時間了……」
楚歡顏沒有再說下去,於望舒卻已經明白了。兩人多次書信往來,一來一往的,時日長了,楚歡顏也就暗生了情愫。
而徐邈總是回信,無疑也是給了楚歡顏希望。在這樣的時代,男女總是書信來往,也是大忌。
既然一直未曾斷了這樣的聯繫,自然是某種關係的默認。
「可到底,是我想多了。他也就把我當成他收的小徒弟,不時的指點一番,再沒有別的。那些別的,都不過是我的臆想。」
於望舒也跟著唉聲嘆氣。她本還以為徐邈就是個負心人,兩人曾有過關係,卻終歸辜負了楚歡顏。
可如今看來,兩人從來也就沒有挑明過做情侶,或者可以說,一直都是一場楚歡顏一廂情願的暗戀。
楚歡顏甚至都沒有明明白白的表明心跡,只是本能的臆想,君心當似我心。
就是不知道,徐邈對楚歡顏,到底有沒有幾分情意。
「你也別傷心了,你想啊!天下這樣大,好男人多的是。徐郎中吧!最多也就是長的還算直的一棵樹?又不是什麼玉樹瓊枝,世間難尋。」
楚歡顏嗔了她一眼,「怎麼能那樣說他。」
看著楚歡顏護食的樣子,於望舒也就不再多說,倒是楚玉衡笑了起來。「我覺得於姐姐說的很對啊!姐你就必要執拗了。這次回去肯定還要害我挨打挨罵。」
楚歡顏一眼瞪了過去,「怕挨打你還敢跟著我出來?」
「這不是姐姐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嘛。」
讓楚家姐弟安心留在周家,於望舒又去了一趟徐邈那裡。她進去的時候,正看到水生在院子里劈柴。
「你好些了啊?」於望舒打了招呼。水生也就是剛醒來的時候反應激烈了一點,後來也沒有再做為什麼傷人的事。
她看到水生倒也不會覺得畏懼了。
「嗯。」水生應了一聲,「徐邈在後面。」說著便指了指屋子後面。
「你……在這裡還習慣吧?」於望舒看著他劈柴。他動作利索,力氣也很大,劈柴的速度很快。
看著他這個樣子,她才忽然想起,她的力氣好像也很大。雖然她也嘗試過搬從輕到重的一些東西,還不至於什麼天生神力,十分離譜。
不過比起尋常的女子,她的力氣無疑是大的。甚至比起徐邈這樣的文弱書生,也要更勝一籌。
真不知道這身子的主人是做什麼的,不會是什麼江湖人吧?
想到對這身子的身份過去一無所知,她便有些犯愁,很擔心有一天忽然有很大的麻煩降臨。
終歸是有隱憂。
若是個好人還罷了,若是惡人,那做過的惡事可就要她去付出代價了。
不知道水生會不會有這方面的擔憂。
「有事?」見於望舒一直看著他,水生便問了一句。
「沒什麼事,我找徐邈去了。」於望舒走了出去。徐邈的房子緊挨山腳,房子背後還有兩小塊菜地。
徐邈倒是把菜地打理的很好,種著好多樣菜蔬。於望舒見到人的時候,徐邈正是菜地里除草。
於望舒總覺得這畫面有些突兀,徐邈一副文人墨客的樣子,卻做著尋常鄉下人做的事,總有些怪怪的。
那種感覺便是格格不入吧!
「徐郎中怎麼在拔草?」於望舒走了過去,也蹲下來幫著拔草。
「我的菜地,自然是我在打理,不然還指望誰?」徐邈抬眸掃了她一眼,又低了頭認真的拔草。
天氣炎熱,雨水多的時節,菜蔬都長的鬱鬱蔥蔥的,水靈的很,看著就招人喜歡。
「楚姑娘沒走。」於望舒突然說道,徐邈猛然抬頭,手上一個不察,沒拔到草,反而把菜給拔了出來。
「怎麼沒走?」徐邈低頭看了看拔出來的菜,也不能再栽回去了,便隨手放在了一邊。
「當然是捨不得你才沒走啊!不然為了什麼?」於望舒好整以暇的看徐邈。
「別胡說,我倒是沒什麼,她是個女子,清譽損毀不得。」徐邈給了她一個眼刀。「這樣的玩笑話,以後莫要說了。」
「看你緊張的。你要真在乎她的清譽,就不該一直和她書信往來。這樣的事若傳了出去,不管信的內容是什麼,再是正經,也要被人編排出許多難聽的話來。」
世上的人,往往不太願意去查找真正的真相,而是喜歡揣摩各種自己願意相信的真相。
一對年輕男女,長時間書信來往。你說是指點醫術,又有幾個人會相信?更多的人,還是願意臆測出各種纏綿綺麗的故事。
你說你們清白的連手都沒拉過,別人怕是要覺得你們早有肌膚之親,床笫之歡。
甚至再過分一些,什麼珠胎暗結的渾話都能編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