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很疼(一)
五堂二使的叛變,使望月幽樓血流成河。
南宮和夏懷之並肩而立,看著激戰中的季重生,長發披散,一身鮮血,如地獄還魂的惡魔。並立的兩人沒有表情,卻各自心有盤算。
穩住夏懷之幾天,中原的人,應該快來了吧?南宮傲這樣想。
南宮傲身上的偽七星應該快發作了罷?夏懷之瞟了一眼身邊的人,暗道。
當其它反抗者滅得所剩無幾的時候,季重生已現頹勢,畢竟獨木對難支。這個人一手掌控望月幽樓五十年的人,有沒有想過最後竟是死在它手上呢?
最後的最後,夏懷之與南宮的聯手一擊,天崩地裂的巨響過後,這傳說似的人物終也是英雄末路。「權力,**,南宮傲、夏懷之,黃泉之下,再續未完之局!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雖然這個人一直把他們當條狗,可是當那個黑影慢慢倒落塵埃的時候,兩個人隱隱有著兔死狐悲的瘳落。
南宮傲也是慢慢地才覺出不對,眼前越來越模糊,他輕輕甩了下頭,夏懷之的嘴角扯出一縷笑意。
當眼前的光線慢慢變淡的時候,南宮傲不動聲色,那種痛開始在眼裡慢慢向全身瀰漫,他暗自咬了牙,兒時即開始修鍊冰蠶烈火的時候,讓他的痛感變得非常弱,但是如今這種毒依然超越他忍耐的極限。
七星海棠?!心裡咯地跳了一下,唇咬出了血,臉上汗如水洗。
「看來南宮兄身體不適呢。」夏懷之的聲音里透出無邊的快意,一伸手施出小棄妻擒拿手,南宮傲憑著模糊地來勢判斷他的招勢,僅十來招,已是左拙右支。
夏懷之卻未想當時取其性命,留下來慢慢折騰才是他的風格。南宮傲當然知道落在他手上的下場,游白只是靜默地看著,他比南宮更早潛入望月幽樓,如果南宮傲死了……那麼功勞是不是全是自己的呢?
他這樣想著,又覺得非常不道義,於是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出手也是打不過夏懷之的,可不是自己不幫忙。
夏懷之滿意地看著囊中之物,這個人,殺了他唯一的親人!他這樣想著,可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索性一劍殺了他?看著那個人驕傲地抿著唇角,強忍著一聲不吭的樣子,夏懷之給自己找到理由:他要折磨他!是的,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夏懷之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那裡的血引來了離兒。
她茫然地站在人群之後,然後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地上殘缺的屍體慢慢站了起來,緩緩地移動。
一時間,驚叫,混亂。夏懷之也停下了攻擊,那已經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緩慢地移動,驚得人膽寒。
離兒只是下意識地奔向南宮傲,她望了他,懦懦地叫了聲:「哥哥!」南宮傲嘶聲道:「助我離開!」
離兒失措地四望,夏懷之指揮著人抵抗著復活的屍體,但被殺掉的人也馬上起屍,他的眼睛里幾乎沒噴出火來,竟然忘記了這個屍妖!!
離兒看著一片混亂的人群,美麗的眼中滿是慌亂,但她知道,他要離開。於是一手拉了他,縱身往深不見底的山壁躍了下去。
南宮的神智已經非常模糊,但強烈的求生本能,讓他在墜落將及地的時候借著深厚的內力減緩了墜地的傷害。
離兒吃力地撐著他,他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往北走。」離兒迷惑地站在原地,南宮有些暗訝,她不會不知道哪裡是北吧?
但是這時候來不及想太多,他極快地指了方向,離兒便扶了他跌跌撞撞地走,那時候他已經大半個身體靠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山上有那麼多的屍體,很難想象夏懷之會追不上他們。但是有這個如果,夏懷之真的沒有追上他們。
北辰山上,數萬個山洞,南宮眼前的光感已經徹底消失,那種滅頂的黑暗逼得人幾近瘋狂,他只是告訴自己,他要活下去。他要告訴那個女人,他是最棒的!
離兒扶著他進了一個山洞,南宮傲聽著耳邊的嬌喘,冷聲道:「可以了。」於是她停下來,扶了他靠著山洞一角坐著。南宮嘶聲道:「注意周圍。」
離兒傻傻地點頭:「哦。」
南宮傲行功一周,令他寬慰的是那毒並不是七星海棠,只是特徵非常相似,如若不然,夠他死上幾次。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毒遇內力即散,讓他不敢再運功。他停下來,那種痛絞著他的神經,他傾身倒在冰涼的地面,咬牙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