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夫人,又來了
雲峰憂心忡忡的,沈若溪就在屋子裡給銀針消毒,安大夫的銀針,現在已經被她給佔了。
「影響什麼?安亭軍撤退的時候路上設伏就能打北燕一個措手不及。」他的士兵他了解,不會因為這樣一場失敗就軍心不穩。
北燕首攻安亭,無非就是想首戰告捷振奮士氣。和他的兵打仗,不使點旁門左道怎麼才敢打下去?
可只要路上設伏成功,打北燕一個傷亡慘重,就算北燕首戰告捷,這士氣也不好振奮起來。
雲峰跟了北子靖這麼多年,雖然眼光比不得北子靖精明,但北子靖這麼一說,他立即明白其中關係了。
頓時就笑了起來:「屬下懂殿下的意思了。」但說完又一臉不樂意:「可惜要讓皇上他們高興一場。」
一想到皇上很高興,雲峰便感覺自己不高興。
「那……」雲峰正要請示接下來該怎麼做,沈若溪上前了:「讓讓。」
雲峰趕緊退開一點,沈若溪扯開北子靖衣服,拿起針就往他身上扎,旁若無人的,好似他們壓根沒有在商議事情。
針灸是在調理北子靖身體的毒,針灸也不頻繁,一天一次就行。比起喝那臭烘烘又苦又酸的解藥,他想必十分樂意這種治療方式。
「繼續注意北疆戰場的戰況,特別是北疆門,軍情每日稟報一次。」北子靖交代雲峰,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看了沈若溪一眼。
沈若溪哪兒有那麼霸道,這種聽聽軍情的事情,不會攔著他知曉的。
她安安靜靜的給他針灸,看起來可乖巧了,表情恬靜的很。
雲峰領命便下去了,可是他剛走,便有護衛進來通報:「沈小姐,您的母親又來了。」
自從沈若溪敢限制北子靖自由,北子靖還聽從之後,這秦王府的下人對沈若溪的態度,似乎瞬間提升了無數個檔次。喊她的時候都會用尊稱了。
「讓她等著。」沈若溪頭也不抬,她自然要先把北子靖扎完。
「這次你對國公夫人,又要如何應對?」沉默了半響,北子靖忽的問道。
沈若溪抬眸看他,他那雙眸子深邃如墨,目光緊緊鎖定她的眸子,像是要將她看穿一樣。
「能如何應對,打發出去便是。」總歸就是來叫她回國公府的,她又不會回去。
上次大街上沈若蘭被那麼羞辱,而沈若蘭在國公府也頗為受寵,她若當真回去,沈國公府不被鬧的底朝天才怪。她一點都不想鬧。
北子靖冷笑,沒有說話。他的弧度帶著三分冷意,七分殺氣。沈若溪看的滿頭霧水。
施完針沈若溪才去見大夫人,這次管家是直接帶到秦王府客廳接待的她,沒有特意請去沈若溪的院子。
沈若溪那肥胖的身體一進入視線,沈若蘭眼中便毫不掩飾的陰鷙。
之後她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南王到府上看望沈若仙兩次,見到她都是冷眼相待,一點不復從前的溫柔!
雖然她不喜歡南王,可做南王的妾,也是目前她最好的出路啊!
沈若蘭巴不得把沈若溪碎屍萬段,但這個時候她可做不到這點。
沈若仙這次倒是沒有跟著。意料之中,她這些日子怕是連門都不敢出。
大夫人依舊是一副賢良淑德的面相,穿著看似簡樸卻不失身份。沈若溪剛進入客廳,她便立即起身迎了上來。
「若溪,你在秦王府住了這麼多日了,到底何時回家?」一開口便是帶著慈愛的責怪。
沈若溪一未出閣的女兒家,住在男人府上確實不好。好些百姓們說起她和秦王的事情,都直搖頭。
沈若溪可沒有那麼多顧慮。臉上依舊是帶著淡笑:「秦王殿下說了,讓我一直住到成婚之日。」
大夫人都還沒正式開始催呢,沈若溪先把回國公府這事兒給拒絕了。
大夫人眼中閃過不屑很狠毒,但沒有表現出來,她輕嘆口氣,「那現在秦王殿下可在府上?」
她這是打算直接找北子靖交談嗎?
若是上次,她估計就直接丟給北子靖來應付了,可是這次卻不行。
北子靖在床上躺著呢,這種小事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殿下一大早就出門,女兒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沈若溪對答如流。
「出門了?」大夫人意味深長,眼中閃過冷意。她不相信北子靖出門了!
「既然秦王殿下出門了,那你先跟母親回去,若是秦王殿下怪罪起來,母親自然知道向他請罪。」大夫人說著,竟就拉著沈若溪要走!
沈若溪蹙眉,看來大夫人這次,沒有那麼容易應對啊!
大夫人拽的她手腕都有些疼,這個女人一把年紀了,力氣倒是不小。但沈若溪這噸位級的體重,可沒那麼容易拽走!
「母親今日怎麼這麼……著急?這是在秦王府呀。莫不是府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沈若溪紋絲不動,提醒這裡是秦王府,話中暗指大夫人不知禮數。
可她心頭卻在琢磨大夫人的目的。
她一個庶女,原本就不受寵,叫她回去對大夫人乃至沈國公有什麼用處?
大夫人知道沈若溪不肯和她回去,要是她當真這麼簡單的跟她走了,她的目的還達不到呢。
「一定得府上發生了事情你才會回去嗎?你出門去聽聽,外頭的人將你議論成什麼樣子了,母親聽著都心疼啊,你這丫頭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呢!」
大夫人這次當真要開始責怪了,她母親的身份擺在那兒,別說責怪了,直接命人將沈若溪打暈了抬回去都行。
沈若溪眉頭一擰,一時間琢磨不透大夫人唱的是那齣兒。
「母親若聽著覺得心疼,那不聽便是。」沈若溪是絲毫不領情。明知是虛情假意,大夫人喜歡演戲,她隨便大夫人。但她可沒有那心力陪著大夫人演。
可大夫人一見沈若溪這態度,頓時就怒了!
「若溪!胡鬧也要適可而止!你是國公府的女兒,一言一行都關乎著國公府,怎麼可以如此由著性子來!」大夫人終於是演累了,開始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