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等你很久了
香雪想了想,「若是我,我會去幫忙,夫人常說人要知恩圖報,前程還可以重新博得,但恩情卻是永遠也還不完,少爺,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么?」
「沒有,我隨便問問!」香雪的一句話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是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不就是儒家思想中的一個最典型的體現么,人活在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若是像吳掌柜說的一般明哲保身的話當然是對自己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王知縣怕是真的要有一番磨難,或許從此一蹶不振也說不定,但自己就會活在這件事情造成的陰影當中,用小小前途能夠換取挽救人的一生,又何樂而不為,心中想的通透,心情也頓時間就好了起來,一把摟過香雪的楊柳腰,在她的臉上猛地一啄,「小丫頭,越來越漂亮了。」
猛然間被范銘親了一口,香雪來不及抵抗之餘心有戚戚,臉蹭蹭的紅了一片,「小心夫人在屋裡看著呢。」
范銘哈哈一笑,「走,吃飯去。」
趁著吃飯的當兒,范銘將今天吳掌柜的事情跟莫惜容說了一遍,衡量了一下宋州、亳州和應天府的市場大小,他的目光顯然是在應天府上,宋州、亳州兩州加起來也未必比得上應天府,只要能夠將應天府的市場掌握在手中,其他兩州也適當給別人點甜頭也沒什麼要緊。
說到宋州的市場時,范銘又想起莫惜容那強勢的娘家來,一邊給玩捏者婦人白凈的手指一邊問道:「是不是宋州的香布買賣交給你娘家,也算是一個見面禮,將來見面了也好說話。」
范銘心中想的是儘管現在和莫家毫無瓜葛,但『醜媳婦始終還是要見公婆』,將來遲早是要面對這個問題,倒不如給點甜頭做好鋪墊,將來再提親時也就順理成章了。
范銘的話讓婦人頗為感動,這是男人要向自己提親的意思么,欣喜之情言露於表,往范銘的懷中靠了靠,搖了搖頭,「奴家已經給莫家的已經夠了,這些都是為我男人將來前程存的積蓄,五郎,其他事都是你那主意,但這事得聽我的。」
「那以後總得……」范銘嘆了口氣,望著莫惜容那哀怨而又堅定的眼神,只得點頭默認,這個女人實在是受了太多的委屈,或許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分量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那個所謂的娘家。
只能順勢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心中默默的念叨著:「放心吧,以後我會給你一個家,一個安定、溫暖的家。」
轉眼間就過了穀雨,眼看著就要立夏,鋪子的生意也愈發的火了起來,這還得益於香布的策略,獨特的香味,加上莫惜容做生意確實有一套,差不多將這楚丘縣府的布匹生意差不多已經攏了三成,加上吳掌柜代理亳州的布匹,已然成了楚丘縣新興的布業大賈。
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生計的問題好像就再沒有成為生活中的一個勾絆,當然,鋪子具體賺了多少范銘卻不知道,也從來沒有去關心過這個問題,倒是莫惜容總時不時的望他的懷中硬塞了幾張交鈔,又為他置辦各種行頭,什麼寶石玉帶、蟒紋儒袍、羊脂玉佩等等,較之先前的寒酸已然完全變了個模樣。
生意的火爆,必定會引起了同業的眼紅,范銘也早就在擔心這個問題,也就讓莫惜容限制了每月貨的產量,凡事不能太過囂張,中庸和順也是他為這鋪子取名的本意。
對於吳掌柜跟他提到的那事,范銘這些天也讓莫惜容差人借著去亳州收紗時機專門打聽過,確實是有囤積鹽貨的跡象,雖然不太明顯,但價格上已經比往常要漲了起碼三成。
他本來是想親自上門拜訪王知縣一下,但考慮現在身在卜縣丞的手下做事,又沒有什麼實際的意見方法若是這樣冒然前去反而可能會加速對王知縣的不利,衡量了一下利害關係最終還是決定讓人送了一封信過去,信中寫明了一些厲害關係,盡量做到不加任何的個人見解,只是隱約的強調了卜縣丞的手段厲害,相信王知縣也能夠體會到他的深意,也不會拖他下水。
由於沈文倫去應天府,辭了公職,現在只剩下三個人,事情也就自然分攤在了他們三個的頭上,范銘剛吃了午食就匆匆忙忙的趕往縣衙,累得王稼軒直叫要辭了差事,但卻有捨不得這份榮譽,自打進了衙門入公職之後他在家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就連他老子都不敢隨意打他了。
這一天剛一進廳房,卻意外的發現王知縣也正在其中,正由謝主簿陪著視察公事情況,卜縣丞卻不在其中,當然,這也是可以預料得到的,范銘心虛的朝四周望了望,見每人注意到自己就想要轉身出去,心中暗自疑惑王知縣為什麼這個時候不保持低調,卻來公事房幹嗎。
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王知縣聽到腳步聲扭過頭來,發現是范銘,原本嚴肅的臉上便顯現出了一絲笑容,「范銘,等你許久了。」
「大人!」范銘一陣苦笑,走上前去。
「來,給我說說你革新的法子是如何想出來的。」王知縣絲毫沒有估計旁邊人的表情變化,滿面笑容的招呼著他。
范銘硬著頭皮上前,來這裡這麼久,他也早已經對這衙門裡的勢力分佈情況一清二楚。
卜縣丞是地頭蛇,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卜縣丞直接或間接提拔起來的,起碼目前看來都是傾向於卜縣丞派的,王知縣作為一個外來戶,所有的勢力無非就是一個知縣大人的名號,看上去好像非常風光,但卻是被完全架空了,連個用的人都沒有,給王知縣大致的解釋一番之後,范銘謙虛道:「大人,這都是諸位同僚的功勞,我言輕位卑,算不得什麼的。」
「知進退,識禮節,不錯,好好乾,也不枉我對你一番栽培!」王知縣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兩日再來我家中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