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黑雨
「這裡可不是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大家懂了?」
日本新宿的平民窟里到處都是戰爭留下來的痕迹,在布尼坦尼亞對日本的侵略中,曾經在這裡實行過大轟炸,大半個新宿都成了廢墟,而倖存下來的日本人大多都在這一片地區里生存。失去了國家的他們痛苦而又無奈地在這裡苟延殘喘,而世界上已沒有了日本,這裡被侵略者稱為11區。
不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因為他是個中國人。
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他收拾行囊,離開了遠離戰火的中國,隻身一人來到了正值多事之秋的日本。加入了日本人的反抗武裝。
他住的地方很破舊,但卻很乾凈。這裡是一處小院子,房子是由炸塌的二層房屋改造的,還算結實。這院子根本不能稱之為院子,充其量只是一塊用廢墟圍起來的空地罷了,連院門都沒有。不過這裡也沒什麼可偷,再說了,也沒人敢偷。
和所有難民一樣,他也在院子里種了點東西,當然,離自給自足還差得遠,但至少能打他的時間,順便感受他還在中國時的日子。
「楚大哥!」
一個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的小後生走進了院子。
「什麼事?」
他從家門站了起來,似乎就是在等待著這一刻。
「這次是布尼坦尼亞的伯德公爵,他在佔領區的領事館里!最近三天都。。。。」
「知道了。」
他聽完之後就直接向院外走去。
「現在是中午,你不等晚上再去。。。。」
「你是新來的?」他反問道。
「額,不是,但是我是第一次來這。。。。」
「那謝謝你,這就是我的風格。可一般我都是差不多晚上到的,所以沒差別。」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到。難道走過去?不用這麼省吧?」
他走到佔領區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佔領區是新宿的日本人對布尼坦尼亞人居住區的稱呼,這裡和新宿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儘管太陽已經下山,可是城裡仍舊如白天一般明亮,這種照明程度雖然在上一個世紀已經是無處不在,但是卻與新宿絕緣。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的車流,燈紅酒綠,簡直就是一個繁華的世界。
他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依舊堅定地走著。
人行道上有不少乞丐,他們無一有著黃色的皮膚,乾瘦的身體用一些破布包裹著。和這些乞丐相比,他身上那件洗得白的青色長褂實在太奢侈了。
幾個小乞丐剛想上來乞討,卻已經看到遠處像惡狗一般衝來的城管,這些同袍們顯然並沒有因為他們是曾經的國人而手下留情。
「真是諷刺!」
他依舊向前走著,很快就看到那氣派無比的領事館。
領事館裝修得金碧輝煌自不用說,比自己那破房子大上幾倍的屋子前還帶著一個廣場。零星的警察和軍人在廣場上扎堆,興緻勃勃地談論著什麼。
「好像還行!」
他一往無前地向前走去,馬上就被一個警察攔住了。
「你是幹什麼的!」
高大的警察趕緊上前攔住,這裡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今天還來了個貴客,要出了事他可擔待不起。
「借問一下,現在幾點?」
警察鬆了口氣,看了手錶:「7點5o分。」
「謝謝!」
說完之後他筆直地向領事館走去。
「喂!你站住。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他沒有說話,負責回答的是手中的那把朴刀。
「殺人的!」
伯德現在心裡別提有多爽了,他使盡渾身解數,終於打通關係,把自己調到了11區。而且還用公務繁忙的借口立刻走馬上任,總算是擺脫了家中那黃臉婆的控制。趁現在那黃臉婆還沒有搬來,要是不風流一把,那對得起自己嗎?
「嘿嘿!這些傢伙還真是會做!京都六家其中之一戶的千金嗎。。。。嘿嘿!」伯德拿出一張照片,看著照片上的佳人,下身已經蠢蠢欲動,蓄勢待了。
「大人!讓你久等了!」
侍從打開了房間的門,兩個士兵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大鐵箱子走了進來。
「葯準備好了嗎?」
「大人。」侍從遞上了一隻針筒。「最新的葯,祝你今晚過得愉快。」
「這是給你的!小夥子,幹得不錯,你以後一定有前途。」積壓了這麼久的慾火得以解放,連帶的伯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侍從和兩個士兵退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嘿嘿!小美人,我來給你上藥了」伯德鬆了松自己那四十好幾的身板,打開了大鐵箱子。
文靜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特別是她睡著了的時候,給人一種不忍打擾的感覺。女孩只有十六七歲,身上還有濃濃的處子幽香。一頭長因顛簸而凌亂地散落在精緻的瓜子臉上,和長長的眼睫毛一起反襯著白皙的臉蛋。女孩還有點嬰兒肥,這讓她顯得更加可愛。藍色的和服包裹著她的身體,使得她身上的文靜越明顯。
老伯德雖然看過她的照片,但是也沒想到真人居然比照片上的更漂亮。此時,他那裡還忍得住,把手中的針筒扎在少女的左手小臂上。
「嗯。。。」
疼痛讓少女醒了過來,原本微眯的雙眼因看到陌生的景象所以恐懼地睜大,特別是眼前不懷好意的大叔,還有自己手腳上的鎖鏈,讓這種恐懼無限地放大。
「老爺爺,這裡是哪裡啊?」
「老爺爺?」老伯德皺了眉頭,在少女無辜而又認真的眼眸中躲到了牆角里畫圈圈。「我是個老爺爺。。。。」
「老爺爺,能幫我把鏈子解開嗎?還有這針筒,好痛啊!」少女完全沒搞懂狀況地號施令。
「哦!不好意思,弄痛你了。」
被打擊的老糊塗還真配合,打開了少女手腳上的鐐銬。
「這針裡面是什麼啊?」
「最新的迷*幻*葯,額,好像還有催情效果。。。。。」老頭子支支吾吾地說道。有點像犯錯了的小孩子。
「老爺爺,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的身體要緊,以後可千萬不能沾這種東西,知道嗎?」少女很理所當然地說教著。
「這不是給我用的。。。。。。」老頭子話說了一半,才猛然驚醒:「唉!我是。。。。對了,我們不是要。。。。。」
「要什麼?」少女遲鈍地問道。
「就是要。。。。要。。。。。」色鬼老頭居然說不出口。看樣子是大小姐的文靜光環把他的色鬼屬性削弱了。
「這是在幹什麼?伯德!你是一個男人!靠!你身經百戰!怎麼可能敗在這個小姑娘的手裡呢!」老伯德在給自己打氣。
「我一定不能輸!」
他看著中庭閣樓上那m134加特林迷你炮,不由自主地皺了眉頭。
「準備的真不周到,連炮台都沒架好,這麼重的玩意兒,你們要把它提起來掃射嗎?真不是待客之道。」他心中腹誹著沖了出去。
「靠!沒看見這加特林啊!大兵!給我掃死他!別讓這黃皮猴子小看我們不列顛的戰士!」
"yes,my1ord!」
士兵的大喊配合加特林的咆哮,瞬間響徹整個城市。
「沒用的!」
他毫不畏懼,這加特林迷你炮只是簡單地架在閣樓的護欄上,根本不能靈活轉動,別看聲勢浩大,可卻一點也不能夠影響他的動作。
武林高手上了戰場就是一小兵,但在城市裡卻是一流的刺客;這機關炮如果在多人戰役里至少能滅了一個連,但在這裡卻只能製造噪音。
他站對了位置,而它,沒有。
所以它的主人倒在了他的刀下。
「你。。。。是什麼人?」不甘的大兵掙扎地問道。
「我叫楚狂!是個中國人。」
「你。。。為什麼要幫日本人!」大兵臉上變得通紅,迴光返照了。
「沒什麼,我只是為了求道。這裡混亂,我就到這兒來,和日本人,中國人這些東西沒關係。」楚狂頭也不回地走了,正如他進來時一樣。
看著楚狂走遠的身影,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從閣樓上落了下來。和楚狂相比,他更像一個暗殺者。至少要專業一點。
「怎麼他也來了!難道目標是小姐?應該不會吧?那個讓人頭疼的姑娘。。。。算了,既然來了就先看看。」黑衣人自語道。然後隱進了一旁的角落裡。
「我贏了!」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古色古香的房間里盤旋著。老伯德不由自主地紅了臉,笑道:「你可真厲害!」
少女矜持地搖了搖頭:「這沒什麼,有一個叫魯魯修的傢伙才厲害呢!我每次都輸給他,你輸給我一兩盤也沒什麼。要知道那傢伙可是整個日本最厲害的國際象棋高手。」
「魯魯修。。。這個名字貌似很耳熟啊!」老伯德呢喃道。
「我們再來一盤吧!」少女迫不及待地整理起棋盤:「我在那傢伙手上可輸的慘了,老爺爺,你就滿足一下我嘛!」
「好好。。。。」老伯德陪笑道。
(這藥效怎麼還沒作啊!)
楚狂一人一刀,行走在富麗堂皇的領事館後院長廊上。遠處無數的士兵正在拉開架勢,密集的槍聲如暴雨落地一般響起來。
楚狂行走在庭院的假山周圍,閃避著子彈,左手順勢撿了幾顆石子。
破空聲之後響起了士兵的慘叫。
「嗯。。。。我身上好熱啊!。。。。老爺爺,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嗎。。。。」少女臉色緋紅,很是迷人。
「那個。。。。出門左轉就看到了。。。。」
看著到手的肥羊跑了,老伯德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楚狂一刀送進了敵人的心臟,然後用刀串著把他作為盾牌,踩著一如既往的步伐向他的目標——伯德公爵的房間走去。
「吱呀」
門開了。
夜晚的鐘聲敲響了第八次。
「時間剛剛好。」他低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