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西北這邊，問題太多了

又招呼了站在門口的漢子。

笑說：「那位大哥你也坐，左右是小女子叨擾你們了。反倒弄的你們不太自在，如此該是我不好意思了。」

畢竟她還要問種穀不發芽的事，若是他們這麼拘謹的話，回頭去問誰？

「哎……好，好，」沒想到這姑娘居然如此親和，那漢子雖然不好意思，卻還是跟著坐下了。

四人就坐在小木桌邊，吃著肉夾饃喝著湯，還就著雞蛋炒小蔥。

這讓這半個月來都沒怎麼正常吃飯的程冬梅，自然是胃口大開的。

「真是託了姑娘的福了，若不是姑娘來的話，我們這一年當中，怕是都見不了個葷腥。」一邊吃著肉夾饃，老婦就一邊抹著淚。

眼瞧著他們今年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如今還能吃上一回肉，這怎能讓她不心酸？

「婆婆此話怎講？據小女子所知，雖然西北地處貧瘠之地，常年乾旱。可是好在西北人少，所以每個人的用地也是很寬的。

故而小女子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方圓四周的農戶，瞧著都不怎麼富裕，這其中可是有隱情嗎？」

見她都還沒有開口，這老婦就先將話說出來，程冬梅自然不會猶豫，順著她的話就問下來了。

倒是一聽程冬梅提起這個，那婦人和那男子都忍不住頻頻的嘆氣。

好半日了，那男子才又道：「姑娘所說沒錯，咱們西北確實是地廣人稀。誰家也有個十多畝的地，按平常的話來說，就種糧食也是可以將日子過得好的。

可怎奈天災人禍，這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眼瞧著今年要好過一些了，卻不想上頭買來的種穀出了問題。本應該發十成的秧苗，居然發了一成都不到。

眼瞧著已經過了插秧的日期，可是這插出來的稻田才一畝多地。一畝田的收穫，就算是繳納稅都不夠了，如何還有東西來果腹啊？」

不只是家中的老人們愁著今後日子如何過。

就連他們這些年輕的漢子，也沒了辦法。

整日商討著去山上打獵，或是下河去撈魚。爭取在天暖的時候多掙一些銀子，可以熬過了之後的寒冬，明年或許就好了。

「天災人禍？大哥這話怎講？」程記種穀不發苗的事情，程冬梅倒是知道的，也不著急問。

倒是對這個男子口中的天災人禍，她立馬就來了興趣。

就想要聽一聽，這西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會不會和秧苗不發芽的事情有關。

「唉……」程冬梅越是問，那男子就越是嘆息。

一邊吃著肉夾饃，一邊道：「今年年初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龍王大怒啊。整個西北境內，好幾處的山地都給震得塌陷了，死傷了不少的人。

後來百姓們害怕再遭受到龍王的怒火，就統一交了銀子。讓各地的亭長大人請了高道來做法，又新修了龍王廟，這件事情這才過去了。

大家以為原本出了這樣的事情，這災禍過去了，大家也能安生的過日子。可不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種穀這邊又出了事情。

秧苗不發芽，這購買種穀又高達百文一斤。百姓們實在是拿不出銀子來，最後便就只有放棄農田，另謀生路了。

故而接下來的這一年，這日子當真不知道該如何過了。恐怕會屍橫遍野，餓魂滿城也不一定的。」

雖然眼下的大宣朝國泰民安，百姓一個個也免遭戰禍之苦。

可是接連這麼幾年下來，他們的日子怕是難以過得好啊！

「等等，大哥你說種穀的價格高達百文一斤，如何會這樣？」聽了這漢子的話，程冬梅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了。

很是不可思議的樣子：「據我所知，我們家鄉的程記種穀，最高不過才三十文一斤。故而大哥你們所購買的究竟是誰的種穀，如何會如此高價？」

要知道他們程記的種穀，那都是統一價格的。

培育種穀的方法，也派了可信的人管理著。

到各個地區去培育，然後直接下發到各個種穀售賣點。免去了高額的運輸費，倒也不會貴得離譜。

所以這大漢如此一說，程冬梅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三十文一斤，姑娘怕是記錯了吧？」程冬梅這麼說，那漢子反倒是不信了。

就笑道：「這程記的種穀向來都是一百文一斤的，因為這種穀產量極高，口味也極佳。若是想要種出來的穀子賣上一個好價錢，就必須得買這種穀。

雖然扣除了購買種穀的高價，已經落不下幾個銀子。但是農戶自己也愛吃這種穀種出來的穀子，所以便就沒有計較。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今年這程記種穀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買來的種穀居然全都不發芽，跑去種穀鋪子裡面的問，鋪子裡面的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沒了辦法，大家也只能回家一籌莫展。等下就看朝廷那邊的官員如何說，能不能活下去，都只能看天了。」

如果老天爺非要亡他們的話，他們也是沒有辦法。

眼下唯一能做的，便就是過一日看一日了。

「豈有此理！」沒想到西北這邊的人居然敢哄抬谷價，聽這話的程冬梅頓時就變了臉色。

想都沒想就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特別生氣的樣子：「大哥你們怕是被騙了，這各個地方的種穀賣的都是三十文一斤。這是忠義王定下的價格，誰人都不能更改。

看來就是你們這個地方的商販黑了心眼，故意哄抬價格，坑害你們的銀子呢！」

沒想到他們程記當中的人，居然也有如此卑鄙無恥的蛀蟲，程冬梅簡直是要氣壞了！

想想自己當初在皇城的時候囑咐下去的那些話，想來也是沒有幾個人放在了心上。

這西北的百姓都被坑苦了，他們若是不來的話，根本就不會知道！

「這……姑娘此話當真嗎？可咱們西北這所有人都是賣的這個價，難不成所有的種穀鋪子掌柜的都是串通好的？」瞧著程冬梅這麼生氣，那大漢和老婦人都被嚇了一跳。

兩個人面面相覷的，頓時心裡就沒有了底。

也在想著：說起這事情，這姑娘如何會這麼生氣？難不成她和這個程記種穀鋪子，有什麼瓜葛嗎？

他們今日說這話，該不會說出了什麼秘密，不會惹出什麼禍端來吧？

瞧著程冬梅這麼一發脾氣，都將這兩個人嚇到了。

在一旁低頭吃飯的車夫，這才開口道：「兩位別介意，我們家小姐向來就是愛打抱不平的。所以聽到了這些，才會如此激動。」畢竟之前小姐就說了，一開始的時候身份不能暴露，他自然要幫著遮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