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功不能低過

「可是王爺，這程家二小姐的行蹤，我們並不知曉。要在這偌大的西北境內，尋找一個女子的話，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說起這件事情，夏明淵身旁的侍衛許闊就忍不住皺了眉。

自打前些日子，他們家王爺趕赴西北任職。

到達這西北之後，才知道這苦寒之地會貧瘠到如此地步，並非只是地域清苦所致。

在西北任職的官員，居然沆瀣一氣，欺上瞞下，搜刮民脂民膏。

故而自打任職以來，他們王爺是快馬加鞭的，革職查辦了許許多多貪贓枉法的官員。

這都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忠義王那邊的書信又過來了。

眼下要這麼去找一個人，也太耗費精力了。

「倒是沒有這麼難，既然在二小姐是來查種穀一事的。她到了何處，總會鬧出些動靜來。你便讓咱們手下的人盯著，看看二小姐在何處動手。

只要他一動手，咱們的人要記得配合她。必要的時候本王也會出面，畢竟此次種穀之事關係甚大。若是不好生處置的話，程家與墨家都是要受牽連的。」

看了許闊一眼，夏明淵沒有什麼旁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冷冷的。

他身旁的人，大多都是不喜歡如男的。

還是因為當初他意圖起兵之時，如男站在了墨元笙那一邊。

所以他們許多人就將此事的責任，歸究到了如男的身上。

「是，小的知道了，會吩咐下去的，請王爺放心。」到了這個時候，王爺還是護著那程如男，許闊心裏面有些不甘心，便就搖了搖頭。

然後沒再多說什麼，就直接退了下去。

反倒是夏明淵坐在他的書房內，看著書房外蒼茫一片的天色。

再想想那個程家二小姐，忍不住便笑了。

輕嘆道：「你還是那般會影響了人，不管是本王還是二小姐，都是被你改了性子了。只可惜呀，你我註定有緣無分。」

自從發現了西北這邊的事情，程冬梅的整個心情都低落了下來。

在客棧內安頓好了之後，身旁跟隨著清月堂的人，就在四處走訪。

這個縣內的農田，大部分都空置了下來。

少有僅存的禾田，在大片的空田之中顯得尤為的突兀。

也有皮膚黝黑的農戶，坐在稻田邊唉聲嘆氣，一籌莫展的樣子。

出來走訪的程冬梅換上了簡單的粗布衣衫。

尋到了一個年紀較大的老伯，便就問：「老伯，我是從外地來尋親的。路經此地覺著實在是奇怪，為何這都快過了插秧的季節，你們這處卻少有人插秧？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他們知道的是一方面，程冬梅還想從這些農夫嘴裡多聽聽。

或許還能找到什麼不一樣的蛛絲馬跡，能查到根底也說不定。

「唉……」說起這話，那老伯就不斷的嘆氣。

很是憂傷的樣子：「不瞞姑娘你說，也不是我們這處的人不願意插秧，而是咱們整個西北的人，都被那程家給害了呀。

說得好聽，是程家種出了產量高的稻穀，造福了百姓。可是你看看咱們西北這些農田，就因為程家的種穀不發芽，害得所有人的心血都白費了。

如今買不起新的稻穀，也種不下稻子。這往後的生活，真不知該如何才熬得下去。恐怕要不了幾月，就會餓死一大片人了。」

人家說天災人禍，這整整的就是人禍呀。

他們雖有心去官府找個說法，可怎奈那程家權大勢大，誰又能將他們如何了？

所以這次的虧，他們也只能打掉牙或血吞了。

「程家的種穀，當真有這麼大的紕漏嗎？我們家鄉栽種的也是程記種穀鋪子的種穀，可是一直以來沒出問題啊。所以是不是老伯你們誤解了，搞錯了原因？」

聽見老伯如此曲解他們程家，程冬梅就很是委屈。

可是眼下她不能表露身份，也只能側面的為程家證實清白。

今年的種穀，其他地區如同往年一樣安好。

可唯獨這西北出了問題，怎麼會讓人不奇怪？「搞錯了？若是我一家人搞錯了，那還好說。可是姑娘你知道嗎，咱們這整整的一個縣，包括相鄰的幾個縣都是如此。我還聽說了，整個西北都是如此。所以這若不是種穀鋪子出的問題，為何大家都是一樣

？」

這小丫頭還為那程家說話，老伯就不住的擺了擺頭。

無比失望的樣子：「罷了，這一次咱們是沒辦法，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誰讓咱們人微言輕，討不了這個說法呢？」

哪怕到最後就算是餓死了，恐怕朝廷也不會為他們拿出個說法。

畢竟那忠義王和鎮國公是誰惹得起的？

皇上又賜了他們金戒尺和免死金牌，誰敢說了他們的不好，誰又能讓他們認了這個錯？

「這……」看來這百姓之中，當真是對他們程家寒了心。

想小霸王以前做的那麼多貢獻，就被這一件事情給推翻了，程冬梅可是心疼壞了。

就紅著眼睛道：「老伯你先別急，既然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的話，想必朝廷那邊一定會給老伯你們一個說法的。不管是程家還是誰，若真的是他們的責任，想必忠義王也不會逃避責任的。

畢竟以往忠義王隨軍出征，為安定大宣的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甚至為了百姓們的安穩，放棄了本該屬於她的皇位。

如此心懷大義的女子，老伯當真以為這件事情是她所為嗎？若真的是誤解了她，她怕是會傷心死了。」

就沖著這些人對小霸王的誤解，她都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給查清楚了。

否則的話，她就是死了都不會瞑目！

「你這小姑娘說話還真有意思，難不成你認識那忠義王不成？怎麼這頭頭尾尾的，都是在幫她說話？她雖然以前對咱們百姓是有貢獻，那都是當初的事情了！功不能抵過呀！」

程冬梅幫著程如男說話，這老伯不由得就起了疑心。

就那麼看著眼前這幾個外鄉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看這個，站在程如男身旁的清月堂的人，就忍不住笑了。

趕緊的上前道：「老伯你說笑了，我們都是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會認識忠義王那樣的大人物？只是小妹自來就崇拜忠義王，也覺得這件事情另有隱情而已。

所以她情緒激動了些，老伯莫怪。倒是既然這是程家種穀不發芽，為何老伯你們不換了其他的穀類來育苗？就算另外育苗時間晚了些，倒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農田空著，顆粒無收吧？」所以這其中應當不只是種穀不發芽那麼簡單，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