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怨懟

高德茂把安國公一行人送到凌落閣就回去了，路上把老夫人的事告訴了安國公。

安國公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急匆匆趕到了凌落閣。

此刻的凌落閣，已經不是夏綠來時的模樣。

這裡很多禁衛把守，亂草雜石也收拾乾淨了。

但尚未拔掉的屋頂上的草，還有破舊的門窗，還是顯出了之前這裡的荒涼。

白蘭環顧凌落閣，這婉貴人好像是元緒帝以前很寵愛的妃子吧。就算失寵后，再不濟也不應該是這樣。皇宮裡就算不是處處榮華富麗，金碧輝煌，但這種簡直給皇宮抹黑的荒宅，不應該存在的吧。

「聽說婉貴人在貼身侍女和太監死後，就閉門不出了。殿中省給分配了宮女太監，也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有說是婉貴人瘋了，折磨死了侍人。後來，就沒人來這裡伺候，只每天有人送飯菜到門口便罷。」姬晴柔算是給白蘭解釋。

安國公夫人眼中露出憤怒，「何止是瘋了，婉貴人那是魔障，變成了惡鬼……」

「母親——！」破落的房間里，傳來了安國公的嘶聲悲鳴，令人聞之心驚。

白蘭忙快走了幾步進了房間。

房間里有幾個官吏在搜查什麼。坑坑窪窪，烏漆抹黑的地面上，有三堆連骨頭都沒有，只剩下一張穿著婢女服梳著雙環髻的皮囊。皮囊很瘮人，已然認不出人樣，但衣服是安國公府的，那皮囊的身份也不言而喻。老夫人的屍體，躺在房間唯一較好的傢具床上，直挺挺的已經開始僵化。

白蘭的視線快速的掃過皮囊，然後又落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的皮膚很皺，少了那口活著的陽氣，之前的童顏光潤也沒了，像極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模樣。

眼睛一酸，眼淚就下來了，「國公爺，奶奶她，她是睡著了吧。」

聽到她這麼說，安國公也流下了眼淚，「沒錯，你祖母她是睡了。」

安國公夫人暗暗扯了安國公一把，「皇上稱她白娘子。」意思是白蘭是外人，不可當孫子輩的看。

安國公看看淚流雙頰的白蘭，再看看並沒有多少悲傷情緒的安國公夫人，表情沉了下來，「那又如何，母親喜歡她，就算當不了媳婦兒，我也可以認她做義女。倒是你，你跟母親一起來的凌落閣，怎麼她出事了，丫環也死了，你活得好好的？！」

這話就有點兒誅心了。安國公夫人頭上也有傷，沒有半句安慰就算了，還怨怪她活著。

當即安國公夫人就哭了，哭的那叫心痛，悲哀。

安國公並不理她，好像聽到她的哭聲，這樣才滿意。

白蘭也沒有過去安撫安國公夫人，那純粹是自討沒趣。

「陶大人，不知道家母的死因是什麼？」安國公問負責這裡的大理寺卿陶正。

陶正回道：「表面上，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安國公如果允許，下官會讓女仵作來檢查一下老夫人的身體，看有沒有內傷。現在屍身還算柔軟穿脫衣服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