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過關
我決定繼續賭下去,因為,我欠的是二十萬,五千塊錢,太少了,我拿著這五千塊錢,也不可能把事情給解決的。
所以,我必須要賭下去。
后江的料子,出色了,還是陽綠,這已經賺大了,這麼大的料子,如果是個滿料,打成蛋面的戒指,能打十幾個,每個都是一萬以上的蛋面戒指,所以,我很想賭。
現在這塊料子,要賭的,就是裂,如果沒有裂,那麼我就發了,以小博大,用一千塊錢,賭出來一塊至少十幾萬的料子。
我把料子交給切石頭的小哥,我說:「小哥,你幫我切,順著這道裂切。」
「喲,聽懂啊,行,這塊料子,現在賣沒什麼賺頭,給你來一刀,順著裂切,這個裂,要是沒有吃進去,你小子就發了,至少十幾萬,你得給紅包啊。」
我聽著就笑了一下,但是隨後就緊張的吞口水,順著裂切,能把裂規避掉,如果裂沒有漲進去,那麼料子就賺大了,如果漲進去,那麼這塊料子就垮了。
賭石有很多賭法,賭色,賭種,賭水,賭場口,賭裂,現在就是賭裂,沒裂,我就贏了,但是后江的料子,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就是小裂特別多,而且料子還特別小,所以後江的料子,只能做蛋面的戒指。
我握著拳頭,切割機開動了,那聲音一摩擦,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我第一次賭石,就遇到這樣激動的場面,以小博大,十幾萬的料子,賭贏了,我就可以還債了。
我哽咽了一下,嗓子有點干,我下意識的舔著嘴唇,看著料子被一點點的切開,我心中祈禱,我希望能贏,我一直在心裡吶喊,我希望爺爺可以保佑我。
雖然,我爺爺不想我賭石,但是現在不賭不行了,我三叔欠債被人給抓了,雖然我恨他,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活下來,而且,就算他死了,麻煩也會惹上我們的。
賭石這玩意,陷進來,就麻煩了,就如我爺爺說的,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你能看到贏錢,但是永遠看不到輸錢。
我緊張的看著料子,被一點點的切開,當最後那一點被切開的時候,師父的手一抖,料子兩半了,我看著料子,緊張的不敢說話,我期待著,祈禱著。
但是當我看到師父的臉色的時候,我內心一下子就爆炸了,他的臉色不好,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沒說話,然後搖了搖頭,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果然那句話說的對,一刀窮一刀富,這一刀下去,你可能贏,也可能輸,這次可能連五千塊錢都沒有了。
「這運氣,怎麼說呢,滿料,但是可惜,這個裂,進去了,全部都是裂,帝王裂。」
我聽到師父的話,就顫抖著手,把料子給拿過來,我看著料子的切口,是的,裡面都是裂,密密麻麻的都是裂紋,我心裡在滴血,料子是滿料,如果沒有裂,這清澈如湖水的陽綠的老坑料,至少十幾萬,但是現在這些裂紋在,他就一文不值,有裂的料子,沒辦法做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臉色死灰,切石頭的小哥說:「我在給你來一刀,如果能有個蛋面,你也能贏個萬兒八千的,丟了怪可惜的。」
他把料子拿過去,橫著在切割機上切,我心如死灰,沒有報什麼希望,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我現在終於知道,我爺爺為什麼寧願一輩子趴在那個小賭石店裡切石頭,有一身的賭石的本事,他都不去賭一次,我現在終於知道了。
因為那種本來滿懷希望又陷入絕望的心情真的是無法言喻,真的,我看著料子被橫著拋開,沒有希望,但是我沒有走,還是緊緊的盯著,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心情,沒有人能體會。
切割機的聲音已經覆蓋了一切,我什麼都不管了,只看著料子,突然,料子被切開了,師父拿著料子,放在水裡潤了一下,清理掉雜質,然後放在平台上,仔細的看著,橫著剖開之後,內部的情況一目了然,都是裂。
但是切石頭的師父卻笑了,伸手在料子上畫了個圈,說:「二八口的蛋面有一個,嘿,你看,真他媽走運,就這有一個沒裂的地方,可以掏兩個蛋面,這邊我也給你切開。」
我聽著,有點發愣,我看著料子,只有拇指蓋那麼大的地方沒有裂,我眨巴了幾下眼睛,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我嘴巴裂了幾下,想要笑,但是都沒笑出來,當切割機再次響起來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立馬把料子拿在手裡。
我看著料子,確實,只有拇指蓋大的地方有戒面的位置,我看著,大概有兩個,嘿嘿,如果另外一半也有這個位置的話,那麼我就賺了,至少能賺四萬塊錢,至少的,這種陽綠冰種的蛋面戒指,至少都是上萬一個。
我拿著料子,愛不釋手,那種感覺,像是從天堂掉到了地獄,然後又從地獄里爬出來,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心跳的噗噗噗的,真的刺激,緊張。
我看著師父把料子又切開了,但是他搖了搖頭,說:「這塊就沒這個運氣了,看,都是裂,你自己看,沒位置。」
我看著他拿過來的料子,是的,就如他說的,沒位置,都是裂,他把料子丟在框子里,我無奈的搖頭,這同樣一塊石頭,但是卻有天差地別的區別,一塊可以賣兩萬塊,但是另外一半,就是一文不值。
我口乾舌燥,拿著料子,小哥抽了顆煙,說:「老弟,料子我幫你處理吧,給你一萬五,我賺的不多,頂多賺你兩千塊錢,行吧?」
我看著他老油條的樣子,就知道,他說賺我兩千,至少是四千,但是我現在急著用錢,我說:「行,你現在就幫我變現,一萬五就一萬五。」
小哥見我挺豪爽,就說:「行,等著,十分鐘就給你錢。」
他把料子拿走了,拿到了櫃檯前,跟結算的女收營員打情罵俏了一會,然後拿著一疊錢就過來了,他把錢塞到我手裡,說:「老弟,你數數。」
我聽著,就趕緊數數,一萬五,一分都不少,我手上都是汗,頭上也是汗,小哥看著我的樣子,就說:「老弟,第一次贏這麼多錢啊?想賭大的嗎?樓上有好料子,上去玩玩?」
我聽著就搖頭了,也沒跟他說什麼,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雖然我有了一萬五,但是我不敢在賭了,真的,那種賭石的緊張刺激感,我承受不來,如果賭輸了,真的就是一場空,手裡現在有點錢,雖然離二十萬還差很多,但是至少能讓我三叔活下來,剩下的錢,我在慢慢想辦法吧。
賭石,真的太折磨人了。
我照著紙條上的地址找了過去,在昆明郊外的緬民聚集地,這裡是黑道上的人經常出入的地方,賭場到處都是,這裡是緬甸人偷渡過來打工聚集的地方,所以很混亂。
這裡都是棚戶搭建的房子,我找了一會,終於找到了樊姐給我的地址,是一家賭場,我看著門口的兩個人,他們打量著我,我說:「我,我來還錢的,樊姐讓我來還錢的。」
聽到我是來還錢的,兩個人很高興,一個摟著我的肩膀,但是實際上是控制我,把我給拉進了屋子裡,屋子裡面很黑暗,都是在玩牌的人,烏煙瘴氣的。
我被他們拉到了後面的屋子,很快門就開了,我被叫了進去,屋子裡的等很暗,也很熱,雖然開著風扇,但是那種燥熱的感覺,還是讓人有點窒息。
我看著樊姐穿著內衣,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啤酒,一手夾著煙,她很豪氣,因為熱所以把外套都給脫了,我不敢看,也不好意思看,說實在的,我沒有見過女人這個樣子。
我看著我三叔,被鏈子拴著,拴在屋子的拐角,真的慘,他看到我,就急忙站起來,但是大漢瞪眼指著他,他立馬又乖乖的蹲在了地上,老實的跟狗似的,我真的很奇怪,我三叔這麼一個老油條,怎麼就能被治的這麼服服帖帖的。
我也不奇怪我三叔會在這裡,因為他要是不在這裡,這幫人怎麼可能找的到我,哼,他真的害我害的夠慘的!
「錢呢?」樊姐冷冰冰的問我。
我從兜裡面,把厚厚的一疊錢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個大漢拿了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數了起來,但是很快就說:「樊姐,只有一萬五。」
「我他媽看的出來,二十萬跟一萬五差多少我不知道?」樊姐生氣的說。
那個大漢嚇的不敢說話,樊姐站起來,捏著我的臉,說:「還差十八萬五呢?」
「下次,下次還給你,給我點時間,求求你。」我害怕的說著,說完就咽了口唾沫。
她笑了一下,說:「你挺聰明,也講信用,我喜歡講信用的人,你長的也不賴,我告訴,這一萬五是利息,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還不上來二十萬,我再漲一萬五的利息,放了他們。」
我聽著,就很不情願,但是我能說什麼?我只能默默的承受著,我看著他們把我三叔給放了,我就咬牙切齒的,真的,我恨不得他在這裡多受一點罪。
「哎,老弟,你長的挺帥的,要不要到我的歌廳做公關啊,我給你開包。」樊姐笑著說。
聽到樊姐的話,都笑了,我使勁的搖頭,趕緊就走,我知道做公關什麼意思,我不會做的。
離開了房間,我拚命的呼吸,緊張的都快要吐了,終於過了一關,但是我知道,這只是開始,後面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