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身份暴露
使用信仰道具，在和青盔城的陽光教會聯繫以後，西伯大致詢問出了白岩城的情況。
那基本上是個小城鎮，領主日子過得十分安穩，看起來就像是在混日子一樣，除了本地領主對於白岩城的發展速度感到不安，但是在中界的上位者們看來，白岩城的那點發展幾乎不值一提。
得知羅安應該不是很強，西伯很快鎮定下來，在隨後的「問候」之中，他意識到自己忽略了細節：在當初認領護符的時候，所有人的力量都是被抽樣檢測過的，假定真的是諸神或者王族施法解除的，那麼他們早就應該開始排查違規人員，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這次王族考核是帝王眼中的頭等大事之一，以神族或王族的辦事效率來看，沒道理髮現違規情況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簡直是在拿帝王的命令開玩笑。
在前往下界之前，羅安和他的隨從曾在自己的領地呆過一段時間，也就是那個時候西伯找了個好機會來對羅安進行「賜福庇佑」。
王都里的天才西伯見得多了，不管羅安遭遇了怎樣的實際如何天才，神族修鍊成長需要的時間與努力都是非常龐大的，西伯不認為一個毫無修為的弱者，能夠在不到2年的時間裡僅靠修鍊超越自己，使自己的神力限制自動失效。
如果說是羅安自己發現不對勁，找辦法解除的神力，那麼情況的可能性會急劇收縮到一個狹窄的範圍內：羅安可能是利用了暗屬性或者深淵的力量，直接將自己的神力抵消掉了。
雖說深淵的力量是危險的禁忌，更是神族的死敵，但西伯了解的眾多力量體系之中，也唯有這股力量可以「無聲無息」、「不留痕迹」的抵消神力。
與其說是力量抵消，不如說是光與暗觸碰之後發生了中和反應，使其結果成為虛無。
這個念頭，讓西伯大驚：「這怎麼可能？如果那傢伙想要混到神族王室里，他應該只能偽裝弱小博取諸神的同情心才對，如果身為神子卻使用深淵的力量來解除神力，這和神明親自在教堂里召喚惡魔又有什麼區別！」
西伯死死的盯住護符，實際上羅安除了那句發言稍微引起了其他人的興趣，大部分參與考核的王室成員，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有羅安.塞恩這麼個人呆在下界做考核。
出身教會的無名者不計其數，沒有才能的人，都是渺小的一粒
羅安的動機非常明顯，解除神力限制之後沒有立即使用護符，在王族的靈魂交流領域裡也根本沒有提及這句話，所以西伯幾乎可以確定：羅安發覺了神力限制，並用可能存在懷疑的手法驅除了神力，不知道施加神力的到底是誰，但是他要走到檯面上來，證明自己確實是王族的一份子，只是來不及回王都確認身份而已，不然他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間段說話呢？
如果羅安修鍊出神力之後卻意外身死，肯定有人逃不了責任，以此來威脅潛在的敵人。
但同時，這也證明那股神力確實是被徹底化解掉了，羅安沒有留下證據也不知道兇手。
或者，羅安也不敢讓別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樣化解掉這股神力的……
還有什麼是榮光萬丈的神族不敢觸及的力量呢？那就是絕對的禁忌啊！
可是，西伯轉念一想，神族的特性太明顯了，這樣子任何人都很容易猜到羅安使用了暗屬性的邪惡力量。
那麼羅安應該有可能早就找好了借口，說是其他人用邪惡力量偷襲自己，自己對這件事並不知情，也不知道有解除神力限制的這回事，直接去問，反而會讓西伯自我暴露。
接下來的事情，更為西伯的推測提供了證據，因為西伯從青盔城的利休斯口中詢問到，白岩城的羅安小王子，之前有一段時間是出售過親自煉製的魔葯的，除此之外日子過得非常安分，從不主動引起領主之間的矛盾，行為方面也比較符合考核的需求。
「這就非常奇怪了，如果羅安早就可以使用護符，為什麼他一定要拖延到現在才出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就算我的神力會限制他與人結交，但對於強者打造的護符還有其他不輸於我的王室成員是完全無效的……」
「為什麼？羅安的行為實在太可疑了，他似乎非常不願意暴露身份的樣子……」
西伯開始梳理思緒，他能預感到自己正在接近一個危險的答案。
神力限制與護符交流不會衝突，如果修鍊達標可以使用護符，那麼羅安應該直接使用，他能賣魔葯，白岩城遇到邪獸人襲擊也完全沒有親自出過手，這說明他早就有修鍊基礎。
而解除神力限制之後，羅安立即就有了動作，他馬上拿起閑置的護符證明自己的身份，但也僅限於此，隨後他又回到了安分守己的假象。
更奇怪的是，在利休斯口中，之前有一名聖女和守護騎士要去白岩城試練，但後來白岩城聲稱並沒有發現他們，1年多以來2人音訊全無，白岩城也完全沒有尋人的動靜，甚至在羅安有了修鍊基礎以後，連建造教堂收集信仰的動靜都沒有。
祭祀場閑置，守護騎士和聖女失蹤，遇到戰鬥機會不表現自我，發覺被神力限制，解除神力限制以後主動證明身份卻不多提一句話，再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公爵邀請打獵不來，十分看重經濟效益，賺錢的花樣一套一套，甚至公開招募女巫、被詛咒者之類的異類來使用，可他自己卻躲在陰影中盡量減少露面。
「難道，這個人不是羅安？不，不可能，如果他不是羅安，王族護符的靈魂鑒定那一關肯定過不了，神族王室的血脈再怎麼微弱，他沒有資格使用！」
「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越來越窄……」
羅安有可能是吞噬了其他人的靈魂，改變了自己沒有修鍊能力的情況，這種事被王族知道了就是死路一條，神族王室的名譽不容玷污，更不可能容納吸魂鬼一類的怪物。
另一種可能，便是羅安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羅安小王子了……
儘管在西伯看來羅安可惡至極，想起那裝無辜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但那麼一個軟弱的少年，是沒有那麼大的魄力來壓制一切的。
西伯的心臟在狂跳，一名立志於回歸神族王室的修鍊者不應該如此失態，但推測出這種消息實在是太刺激了……
羅安極有可能被人調包了，他原本沒有名譽，西伯起初是想讓他死在下界的，沒有修鍊天賦的人，不可與普遍長生的神族王室相提並論，就算羅安意外身亡，也沒有有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可惜當時沒有得逞，等對方去下界以後，西伯也沒機會把手伸得那麼遠，乾脆想著讓羅安困死在下界，永遠沒有回來的機會，就算不殺他也折磨死他。
就算羅安得到的神族血統能夠增加幾百年的壽命，但那只是理論壽命，實際上任何疾病、傷殘、毒素、詛咒，都有可能導致一名修鍊者活不到理論壽命的五分之一，只要利用神力保證羅安無法和其他王室成員發展關係，西伯就無所畏懼，羅安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性。
「看來你也有把柄不敢亂來啊，哈哈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
「也許相比於同齡人你是很聰明的，可惜你太小看我了，也不記得我有多了解你……」
西伯打開王族護符，用神力模擬出沙啞的腔調，鎖定了羅安.塞恩的名字。
這一刻，他確信自己擁有一切主動權，他的行為都是正義合理的，而對方只要說錯一句話，暴露一個弱點，等待他的不僅是主考官的審查，更有可能是被神族一舉拿下處決敗類。
「你好，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你呢？羅安.塞恩？或者，一個冒名頂替的傢伙？」
坐在白岩城的羅安，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
有安迪爾那個小孩脾氣的溝通與羅安的同類對比，大部分王室成員之間的關係非常隨和，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冒犯，或者引起對方不滿情緒的話，哪怕是開玩笑，也都是說兩句而已，並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這個目標顯得極為警惕，甚至聲音也完全不像之前聊天的那群年輕人，羅安幾乎可以確定，正在給他發消息的人，就是那個幕後兇手。
可惜非常遺憾，在兇手浮出水面的同時，羅安最大的弱點也被揭示了出來。
一瞬間，羅安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迅速找出對方，然後擊殺滅口。
「怎麼了，明明開著護符卻不敢回答我嗎？你到底在隱瞞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來嘛，回答我呀，別告訴我這等貴重物品你會隨便亂扔啊……」
「呵，其實我又不在下界，在那種小地方讓我動手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不過等著看吧，我收集了許多證據，所以處理掉你不止是舉手之勞，更是大功一件！我會一點一點挖出你所有骯髒的秘密，然後看著你在火刑台上向我哭訴懺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