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聖山地脈
萬丈高空。
白雲之上。
李玄攜帶妻女，早已在此等著。
龍婆婆徐徐而上，直到停留在雲層，看到三人，恍然意識到什麼，全身如篩糠般顫抖著，涕淚交加。
一是冷。
二來，也是恐懼。
膝蓋一軟，她本能的想要跪下去，腿腳卻已然失去知覺，彷彿不是自己的，口中哀呼道：「前輩，前輩饒命！」
她當了這麼長時間凡人眼裡的「大仙」，現如今，算是見到真仙了，心中的惶恐，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高人，但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件蠢事，蠢到了極點。
竟然想算計這麼一位前輩，簡直是不知死活！
李玄擺擺手，淡淡道：「我若要你命，你活得到現在？」
在下面時，李玄已然查探過她的神念。
本來，初見那院子里的場景時，李玄還以為，這是一個邪性的地下教壇，誘拐童男童女，行為非作歹之事。
不過，仔細查探過後，李玄發現，這個龍婆婆身上，並沒有煞氣，也沒有罪孽因果。
她每年招收來的那些童男童女，是真的送到某處修行。
包括她自己，也是從那裡出來的。
具體位置，大概是在喜馬拉雅山脈的某處，珠峰附近。
只是，她腦海中這部分記憶，是被強行封印著，若是自己強行解除封印，這個人可能會精神錯亂而死。
聽到李玄的話，龍婆婆點頭如搗蒜，這等霸氣的話，從這位前輩口中出來，沒有絲毫違和，反而是理所當然。
能憑虛御風，扶搖直上，自然是真仙，完全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有事問你。」
「每年收上來的那些孩子，送到哪裡？」
李玄淡淡說道。
龍婆婆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不由自主想到那個地方，腦海中忽然傳出一陣針扎般的劇痛，疼得她面色煞白，不住痛呼。
與此同時。
她體內的那股力量，也在蠢蠢欲動。
那是一條蠱蟲。
通體雪白的蟲子，約莫一寸來長，盤踞於她腦海之中，此刻蟲子眉心處一個金色小點，一閃一閃，顯得極為神異。
李玄明白了，這蠱蟲，便是記憶封印的核心。
李玄雖然沒見過這種蠱，印象中三千大世界，也從來沒有玩這個的。
但他心中很清楚，這條蠱蟲，已然落肉生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旦遭到重創，這個人估計也會油盡燈枯。
好一會兒。
龍婆婆才壓下腦中疼痛，不敢去觸碰那個記憶的角落，呼呼喘著粗氣，輕聲道：「前輩，我……我……每月末，聖龍會休息一天，屆時，它會指引我聖山的方向。」
聖龍？
聖山？
聽到龍婆婆的話，顧小愛愣住，愕然片刻，下意識問道：「什麼是聖龍？」
她腦海里，不由想到類似於大姨媽一樣的東西。
李玄看了她一眼，只是笑笑，也沒多說什麼。
剛才，在龍婆婆腦袋劇痛時，李玄在她記憶深處，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畫面。
這屬於被封印的記憶，只是腦海中波動太過劇烈，逸散出一絲。
那裡……是一處無與倫比的巨大宮殿，古色古香，彷彿一處隱世門派。
或者說，是一座修行學堂。
成百上千個少年少女，各自分班，在那裡上課，打坐，習武，修行，井井有條，蔚為壯觀。
李玄默然。
他大概清楚了。
龍婆婆出身於一個名為「聖山」的勢力，在那裡，有不少「核心弟子」，日復一日，努力修行。
也有像她這樣的人，外出執行任務，招收適齡兒童，為組織吸收新鮮血液。
這個「聖山」中，顯然存在精於「神魂之道」的高人，再加上這蠱蟲本身所具備的神效，對外勤人員，實施記憶封印。
即便被發現或被抓捕，也能保持聖山的隱秘。
地球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
「月末……」
李玄自言自語。
現在距離月末，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他等不了那麼久，思慮片刻，回到地上，囑咐顧小愛和思思在此處休息。
旋即，李玄抓起龍婆婆，一路朝喜馬拉雅疾馳而去。
兩千多公里路，眨眼即到。
……
喜馬拉雅山脈，是世界上最高，也是最年輕的山脈之一。
據考證，七千萬年前，這裡還是一片汪洋大海，三千萬年前，因板塊擠壓，形成天塹屏障。
山脈全長三千四百餘公里，平均海拔六千米，有一百一十多座山峰，巍峨聳立，其中更包括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
此處自然環境極其惡劣，常年大雪封山，便意味著，這裡擁有無比廣袤的無人區。
那聖山顯然已經發展了很長時間，這麼多年沒被國家發現，便是佔了這地勢之便利。
此刻。
位於高空之上，李玄俯瞰萬山。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見到這片高聳的土地。
本來，李玄計劃玩完蜀地后，一路向西，遊山玩水到高原，現如今，自己算是提前打個前站。
居高臨下，一覽眾山小，即便珠峰，也在腳下。
龍婆婆認出這裡的地形，有些畏懼的看著李玄，心中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瞬息之間，走過如此遙遠的距離，比飛機還快。
這樣的修為，簡直讓她無法想象。
地球上，真的有仙人嗎？
她隱約想到什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在聖山中學習時，一位白髮蒼蒼的師尊講解過這個問題——
人間已無仙。
只要力量足夠強大，自己便是仙！
……
李玄目光如炬，在這片大地上巡視。
這裡地底靈脈眾多，然而所蘊含靈性都不是很強，而且交錯相通，就像是一處萬蛇坑，無數條地脈纏在一起。
難怪多震。
要知道，地脈並非越多越好，不同的地脈，有不同的脾氣和特性，距離靠的太近，則會互相擠壓，爭鬥。
若這喜馬拉雅是一整條完美的地脈，那……只要開發得當，幾乎不亞於三千大世界一個頂尖門派的福地。
只不過現在，基本沒什麼利用價值，反而隔三差五，會爆發震蕩，帶來災難。
至於那聖山的位置，李玄神念散發開來，一處一處，仔細搜尋著。
片刻后。
李玄心中微微一動。
聖山，他暫時還沒發現。
不過，在那珠峰之頂，李玄倒是發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盤膝坐著，身上落滿雪花，宛若一尊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