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張寡婦催我了
什麼?張寡婦肚裡的孩子,是張有才的?
我簡直被吳大師這話給雷到了。
再看張有才,臉上立刻慌了起來,眼珠瞪大,然後馬上喊叫著:「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他雖然這麼喊,但眼神卻不敢看我們,明顯是做賊心虛。
我靠,張寡婦是他的兒媳婦,他怎麼幹得出這種事情來?這個老畜生。
吳大師又問:「那張寡婦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張有才聽到這句話,嚇得頓時一哆嗦,又喊了出來:「不是我,不是殺的,她的死跟我沒關係。」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他可疑。
那邊,吳大師問了倆問題后,再結合張有才的表現,估計心裡有了答案。所以,他也不再深入細問。
他問完了,張有才就又開始向他求救。
吳大師說:「如果你沒有害死張寡婦的話,那孩子是不會要你的命,最多就是嚇唬嚇唬你而已。」
張有才都快哭了,抓住吳大師的胳膊,急忙說:「那好嚇人的。要是再來個幾次,我怕自己就要被嚇瘋了。吳大師,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吳大師想了一下,說那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就白天去守著張寡婦的屍體,並且找一些生長了一年的竹子,取中間部分,砍成九十公分長,然後在張寡婦屍體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插七根。記著,每根竹筒都要打通,能通氣。明白嗎?
張有才連忙點頭,說好好,我馬上就辦。
說完后,他調頭就跑。
但剛要跑,吳大師就把他叫住,說還沒說完呢。
張有才又急忙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這只是白天。到了晚上,你就在自己家裡睡吧。但是,在傍晚時候,你要在張寡婦的屍體前面放一個木台。上面放著張寡婦的遺照,旁邊在插兩根蠟燭。木台呢,四周要用遮擋的東西,不能被風吹滅了。在家睡覺之前,你拿扁擔,橫放在門框上,當成門閂。這樣,就能保平安了。」
張有才連忙說好,然後說還有嗎?
吳大師說這次沒有了。
他立刻點頭,說那好,我馬上回去準備這些東西。
說完,他撒腿就跑,速度非常快。
等他走了后,我再問吳大師,剛才那些做法真能救命?
吳大師說,難道你以為我在胡謅嗎?
我乾笑了兩聲,說那倒不是。只不過,我覺得很神奇。哎,那些做法有什麼說道嗎?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說怎麼?想知道嗎?
我點頭。
吳大師說:「那你想入我們這行嗎?」
我毫不猶豫地搖頭,說你們這行經常跟死人打交道,太邪性,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他呵呵一笑,說人活一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有時候你即便想盡辦法要躲,也照樣躲不了。
我問他這話什麼意思?
吳大師沒有解釋。
看他不說話了,我也沒有多去打擾,就在附近走來走去,順便等周瘸子回來。但等了一天,周瘸子都沒來。
第二天,我跟吳大師又來了。
早上的時候,張有才也跑來,臉上帶著笑。不用猜,昨晚他肯定很平安。
果然,他一開口就說:「吳大師,你可真神。昨天我按照你說的來做,真沒做那個噩夢,而且晚上家裡也很平靜,沒出什麼怪事。」
吳大師的表情有點陰沉,說這種辦法只能管得了一時。
這話一出,張有才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趕忙問道:「那怎麼樣才能永遠沒事呢?」
「沒什麼。這幾天,你就多往山上走,給張寡婦多燒些紙錢。竹筒跟扁擔,都是三天一換,而且是全部換,不能懶。不然的話,要是出了岔子,我可救不了你。」
見吳大師說的那麼嚴肅,張有才也怔了一下,立刻保證說,絕對不會。
等他走了后,我才問吳大師,難道真沒有辦法保證永遠沒事嗎?
吳大師看著我,說當然有。但是,就一個辦法——找回子母棺。
我頓時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剛才說沒什麼,是在維護我。因為如果他把實情說了出來,那張有才肯定會對我大發雷霆,吵嚷個沒完。關鍵是,他吵嚷了也沒用,因為我們現在除了找到周瘸子外,沒別的辦法。
所以,與其說出來,多生一些事來,還不如不說。
想明白后,我打心裡佩服吳大師。覺得他做事情很沉穩,考慮得比較周到。
在周瘸子家又等一天,這王八蛋還是沒回來。我回去的時候,心裡都在想,這狗日的是不是死外邊去,回不來了?
算上我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張寡婦身邊的那天,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吳大師說過,只有七天的時間找回子母棺。眼下這都快過了一半,我們還是毫無進展。我這心裡頭非常著急,吃飯的時候,也沒啥心情。
而我爸媽並不知道七天時限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多擔心。只是,他們也經常拜託吳大師幫我驅驅邪啥的。
吳大師也是好言相勸,沒有跟他們說實話,怕他們擔驚受怕,什麼事都做不了,反而會添亂。
晚上回來,我洗完腳,坐在床上問吳大師:「如果周瘸子明天還沒回來的話,那咱們依然要繼續等下去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能找回子母棺嗎?」
吳大師擦完了腳,也到床上來了。
他掀開被子躺進來,說周瘸子是嫌疑最大的人。找到他,能知道很多信息。如果沒有他,我們就根本不知道,那些抬棺材的人,到底是從哪個方向把子母棺抬走的。不確定方向,我們怎麼追查下去?
他說的有道理。現在的一切關鍵,都在周瘸子身上。
我嘆了一口氣,心裡很是愁悶。心說希望周瘸子早點出現吧,而且他一定要知道什麼才行。不然的話,我就危險了。
「別多想了,早點睡吧,也許明天他就回來了。」吳大師安慰說。
我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把被子蓋好就準備睡覺。可眼睛剛一閉上,我的腦子裡頓時浮現了出一個女人。
她頭髮垂直放下,又黑又長,跟慘白色的臉形成鮮明對比。她站在那裡,眼睛漆黑,目光兇惡,看著非常滲人。而且,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
突然出現的驚悚面容,嚇得我媽呀一聲,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喘氣,身上一陣發冷。
吳大師也跟著坐了起來,問我怎麼了?
我把剛才看到的內容簡單地描繪了一下,吳大師的臉色頓時一變,表情變得非常凝重和吃驚。
看到他這樣,我趕緊問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那個女人,好像跟張寡婦長得很像呢?
吳大師皺著眉頭說:「那就是張寡婦。而她懷裡抱著的,那個血淋淋的東西。跟之前張有才做夢時見到的一樣,是張寡婦腹中沒有發育完全的死嬰。」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涼透了,趕忙溫度:「吳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他偏過頭來盯著我看,說:「這是張寡婦在催你了。」
催我?
我嚇得頓時一哆嗦,咕嚕咕嚕吞了兩口唾沫,說這才第三天,她就來催我了?那要是再過兩天,我依然沒有子母棺的線索。那她會怎麼樣?
說完這話后,我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吳大師說出什麼讓我驚恐萬分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回答我。
可能他是覺得,如果直說的話,會把我給嚇著,讓我亂了陣腳。
而恰好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外面有人喊:「四兒,四兒快出來。」
是三叔的聲音。
我掀開被子,穿好褲子后就往外跑。打開堂屋,我看到三叔已經跑到院子里來了。我急忙迎過去,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三叔跑來后,氣喘吁吁的,也沒停下來喘兩口氣,直接指著村子東邊那個方向,說周,周,周瘸子他……
聽到他提周瘸子,我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趕緊問道:「周瘸子他怎麼了?是不是回來了?」
三叔喘著粗氣,可能是說話不利索,就直接點頭。
看到他點頭了,我頓時喜出望外,調頭就往回跑。跑到堂屋那裡,我看到吳大師已經穿好衣服褲子鞋子出來了,手裡還拿著我的衣服。
接過來穿上,我心情大好地跟他說:「剛才三叔說,周瘸子那王八蛋回來了。」
吳大師拍了我一下,說趕緊走,今晚必須抓住他,好好問一番。
三叔的到來,把我爸媽也給吵醒了。他們倆急忙走了出來,問出什麼事了?
我說,跟吳大師出去辦點事,你們睡吧。
說完,我把堂屋大門帶上,跟著吳大師和三叔,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路上,三叔告訴我說,他聽說我跟吳大師去周瘸子家兩次了。所以,他猜測,周瘸子跟那口棺材的丟失可能有關。所以就經常在村口轉悠。這天晚上,他剛想回家的,結果就看到有個人哼著小曲,一瘸一拐地朝著村口來了。
他拿電筒照了過去。那人被照到了后,就沒好氣地喊了一聲:「誰呀?」
都是一個村的,而且周瘸子跟三叔的年紀差不多,所以他對周瘸子的聲音還是比較熟。所以,在看到周瘸子回來了后,他忙不迭地就跑回來告訴我。
說實話,三叔在村口守著的事情,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在知道真相后,我打心裡感激他。
出村后,我就看到那小山坡上的破泥瓦房裡,有著比較暗的亮光。我心裡頓時驚喜萬分,看來周瘸子真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