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烈(打賞加更)
面對王老太婆的色內厲荏,唐蜜相當淡定:「你看我敢不敢。」
王老太婆很慌,但還是強裝出鎮定的模樣。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陳員外早就知道了我閨女和秦家的婚事。他對我閨女一片情深。即便知道定親之事,他還是堅持要納她為妾,就算你去告狀,他也不會理你!」
「只要下了聘禮,親事就算是定下了,你家閨女已經是半個秦家媳婦兒。陳員外明知她已為人婦,卻還要納她為妾,這就是強搶民婦,按照大啟律例,這可是要發配邊疆充軍的重罪!」
最後一句話,猶如炸雷般,在王老太婆耳畔轟然炸開。
嚇得她膝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發配邊疆,充軍……
這些詞光是想想,就足以嚇破王老太婆的膽兒。
她就算再怎麼潑辣,也只是個沒什麼見識的鄉野村婦,什麼大啟律例,什麼發配充軍,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唐蜜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明天我就去縣衙告狀,你是直接證人,到時候你也得跟我一起上公堂,指認陳員外強搶民婦。」
王老太婆用力甩開她的手:「我不去!別來找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唐蜜被甩得後退兩步。
她看到王老太婆一骨碌地爬起來,抱起孫子就飛快地逃走了。
就好像身後有老虎在追趕他們似的,王老太婆連鞋子都跑掉了,卻不敢回頭去撿。
王老太婆一跑,這件事情就算是畫上了句號。
見到沒熱鬧可看,圍觀的鄉親們陸續散去,也有幾個膽子大的人,湊上來問:「你們真打算去縣衙狀告陳員外強搶民婦?」
秦穆將五郎和唐蜜塞回院子,他沖那些好事之人丟下一句話:「與你們無關!」
說完就關上院門,將那些充滿八卦的目光隔絕在門外。
秦穆:「五郎,你去東屋,讓你四哥給你檢查一下身上的傷勢。」
「哦。」
秦朗乖乖地跑進東屋。
剛在秦羽雖然沒有出門,但門外的說話聲,他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秦羽原本想安慰五郎幾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見到五郎咧開嘴笑了起來。
「四哥,你剛才是沒看到,那個王老太婆被蜜蜜嚇得狼狽逃竄的模樣有多好笑,哈哈哈哈!」
憋在胸口的惡氣,全給吐出來了。
一個字,爽!
見狀,秦羽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過來給我看看你的傷。」
「嗯。」
唐蜜又坐回到井邊,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擼起衣袖繼續刷碗。
秦穆蹲在她身邊,幫她一起洗碗,嘴裡說道:「剛才謝謝你了。」
唐蜜彎唇輕笑:「不客氣。」
「還有那些說你是破鞋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這個時代女性的名聲非常重要,一旦被戴上破鞋的罵名,她的名聲就等於是毀了,這是足以影響一輩子的大事。
秦穆很擔心唐蜜會因此而擔心難受。
唐蜜非常輕鬆:「我是什麼樣子的人,我自己很清楚,你們也很清楚,因為別人的幾句污衊就鬱悶難安,我才沒那麼傻呢。」
秦穆放下心來:「那就好。」
他將洗好的碗筷端起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先去休息吧。」
唐蜜不跟他客氣。
她說了聲好,擦乾淨手,準備起身回屋。
秦穆忽然叫住她,試探性地問道:「剛才你提到了大啟朝的律例,你以前讀過很多書嗎?」
一般人家的姑娘,哪可能懂法律?剛才她那言辭鑿鑿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小戶人家的姑娘。
唐蜜輕笑出聲:「我那都是嚇唬王老太婆的,當不得真的。」
也不知道秦穆信沒信,反正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次日早晨,唐蜜剛走出西屋的房門,就聽到從東屋裡面傳出五郎的慘叫聲。
「疼疼疼啊!」
唐蜜走進院子里,沖正在井邊打水的秦穆問道:「五郎這是怎麼了?」
秦穆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身上有好幾處淤青,必須要擦藥酒才能好,四郎正在用他自己調和的藥酒,給五郎擦藥呢。」
他剛說完,東屋裡面又傳出五郎的慘叫聲。
「四哥你輕點兒啊!我這是人手,不是豬蹄膀!」
唐蜜不由得笑出聲來。
她洗了把臉,照例將洗過臉的靈泉水倒到樹根底下。
如今兩棵李子樹已經長得相當茂盛,渾身上下充滿生氣,環繞在它們周身的黑氣變得非常淡薄,估計再澆兩次水,這些黑氣就會徹底消失。
至於那棵石榴樹,已經結出了小小的果實。
雖然目前還只有小小的一個。
但唐蜜還是很開心。
她愛不釋手地摸了摸那個青澀的小石榴果,心裡期盼著多結些石榴果,回頭能拉到鎮上去賣點小錢。
秦穆正在灶房裡面做早飯。
東屋的房門被推開,秦朗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他見到小媳婦兒正在院子里掃地,連忙湊過去說:「把掃帚給我,我幫你掃。」
他臉上的淤青還沒消,一身的藥酒味兒,眼眶還紅紅的,看來他剛才疼得都哭了。
唐蜜忍笑道:「我一個人能掃,你去幫你大哥燒火把。」
「哦。」
獻殷勤被拒絕的秦朗相當失望。
他垂頭喪氣地去灶房幫大哥燒火做早飯。
院門忽然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
唐蜜抬頭望去,由於是逆光,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她微微眯起雙眼,避開刺目的陽光,這才看清楚他的臉。
劍眉星目,五官英挺,臉部輪廓線非常硬朗。
一條猙獰的疤痕從眉心處開始延伸,穿過左眼,直到左邊顴骨下方位置。
他的左眼瞎了,被破布頭做成的眼罩遮住。
原本應該是非常英俊出色的相貌,卻因為疤痕和瞎了一隻眼,變成了醜陋和可怕。
這若是換成個膽小的人,估計就已經被他嚇跑了。
唐蜜也很怕他。
不是怕他的外表,而是怕他的暴脾氣。
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秦家的二郎,秦烈。
雙方打了個照面,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