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圓房
秦烈注意到灶房裡面有火光，探頭往灶房裡面張望，見到是媳婦兒在燒火做飯。
他立刻鑽進灶房裡：「媳婦兒，我幫你燒火！」
秦烈做飯的手藝雖然很一般，但燒火的技術還不錯，唐蜜很爽快地將燒火的位置讓給他。
她晚上汆熟了的雞雜端出來，熱油翻炒，加入折耳根，再放鹽和醋。
很快就炒出一盤油亮噴香的醋溜雞雜。
唐蜜讓秦穆把飯菜端出去，她扭身朝茅房跑去。
一泡尿憋到現在，快把她憋死了！
屋裡光線暗，秦穆乾脆就坐在院子里的井邊，借著月光，埋頭大口吃飯。
他是真的餓壞了，再加上唐蜜的廚藝是真不錯，他幾乎是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飯菜吃了個精光。
唐蜜走到井邊，從桶里舀出水洗手，嘴裡說道：「我以為你和三郎會留在鎮上過夜的。」
從東河庄到春江鎮，一來一回就得大半天時間。
秦烈和秦容走的時候就已經快要中午了，他們到了鎮上還得去縣衙接受問話，又得耽誤不少時間。
趕夜路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在鎮上住一晚再回家，顯然是最輕鬆省事的做法。
秦穆擦乾淨嘴：「我們原本是打算過一夜再回來，但我放心不下你們，反正路程也不遠，我就連夜趕了回來，還能省幾個借宿的錢呢。」
秦烈忙問：「三郎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
「李叔的案子不簡單，他剛被帶到縣衙，就挨了板子，打得屁股皮開肉綻，現在就只剩下半條命。李嬸和李大郎都留在鎮上，想找門路救李叔，但他們兩人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他們吃虧上當，就讓三郎留下幫忙照看他們母子，錢也留給了三郎備用。」
沒想到老李會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饒是向來神經大條的秦烈，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唐蜜又問：「那裡正呢？」
「他本來也想跟我一起回來，但他年紀大了，不方便趕夜路，最後還是留在鎮上過夜，估計要到明早才能回來。」
秦穆先是把碗筷洗乾淨，然後又將臟衣服放到石板上，開始用力地搓洗。
唐蜜勸道：「你忙活了一天，肯定累了，先回屋去休息吧，衣服明早再洗也是一樣的。」
「沒事兒，我現在還不困。」
「我幫你吧。」
「不用，你去睡吧，」秦穆將衣服翻了個邊兒，「我很快就洗好了。」
秦烈眼巴巴地目送媳婦兒走進東屋。
當房門被關上，再也看不到媳婦兒的身影，他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扭頭對大哥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跟媳婦兒圓房啊？」
秦穆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二郎，見他眼中充滿渴望，心中明白二郎這是想跟媳婦兒親熱了。
不能怪他，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正是最血氣方剛的年紀，會有種衝動很正常。
不僅是二郎，就連秦穆自己也時常會有那種不可言喻的衝動。
只不過他的定力和忍耐力都比二郎要強，再加上沉穩慣了，喜怒不形於色，即便身體有反應，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秦穆沉聲說道：「她膽子小，圓房的事情以後再說。」
秦烈嘀咕：「我可不覺得她膽子小……」
「你叨咕些什麼呢？」
「沒什麼，」秦烈又往大哥身邊湊近了些，「我知道你怕咱們嚇到媳婦兒，可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圓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
「圓房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的，」秦穆打斷他的話，「一切都得看媳婦兒，她雖然看著柔弱，但性子倔強得很，咱們要是硬逼她的話，她指不定又要撞一回牆，到時候咱們咋辦？」
一想到媳婦兒撞牆後頭破血流的樣子，秦烈心裡立刻慌亂起來。
「上次媳婦兒撞牆后僥倖活了下來，那是老天爺開恩，可你能保證下次她還會有這種幸運嗎？人命只有一條，要是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想想咱娘，如今只剩下黃土一堆，爹守在墳邊，整日與冷冰冰的墓碑作伴，你以後也想過那樣的日子嗎？」
大哥的一番話，說得秦烈心有餘悸。
剛成親那會兒，他覺得小媳婦兒雖然漂亮，但她看不起秦家人。他不是很喜歡她，即便她撞牆尋死，他也只是心疼那十兩聘禮錢，對於她本人的死活，他並不怎麼關心。
可後來她沒死成，雙方相處了一段時間，秦烈漸漸發現小媳婦兒真的很好。
她不僅漂亮聰明，還很能幹，對家裡的每個人都很好。
感情就是這樣一點點相處之後積攢下來的。
現在若是她再尋死，秦烈肯定會心疼死了去。
他連忙表明態度：「我不逼她，我會等她，直到她願意真正接受我們！」
秦穆目露欣慰：「你想通了就好。」
……
次日早晨，唐蜜剛推開門，就見到秦朗正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給雞蛋翻身。
她也湊過去看了看那些雞蛋。
一想到它們將來會變成肉嘟嘟的小雞，她就覺得它們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唐蜜洗漱完畢，順手將水倒在樹根下。
抬頭看去，樹上的石榴數量比昨晚又多了好幾個，但只有一個熟透了，其他都還是青紅參半的樣子。
她想把石榴摘下來，可這棵石榴樹實在太高大了，她爬不上去，只得求助於秦朗。
秦朗二話不說就順著樹榦爬了上去。
他伸手摘下那個熟透了的大紅石榴，揣進懷裡，然後又順著樹榦一溜煙兒地滑到地上。
「蜜蜜，給你！」
唐蜜從他手裡接過石榴。
這石榴非常大，她用兩隻手都包不住，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表皮通紅，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清甜的氣息。
秦朗很疑惑：「咱們家裡這棵石榴樹幾十年沒開過花了，聽莊子里的老人說，咱們這裡的土地不適合栽種石榴樹。一般的石榴樹都活不到成年，就算勉強活了，也都結不了果子。」
唐蜜心想，這些石榴果可能是跟她平日里澆灌的靈泉水有關係。
她笑眯眯地說道：「管他呢，只要能結果就好了！」
「也對，」秦朗點頭附和，「有的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