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末路的告白
宮玉飛「獅頭勳章」絕非浪得虛名,發覺賀良用眼睛盯著他,宮玉飛改變策略,拿出一條狙擊步槍,準備和昔日的弟子賀良對決。
韓雷聽到上面「稀里嘩啦」聲音,向卜大天一揮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鬼峪一層。
賀良見韓雷和卜大天沒按計劃留在2層,他們為了幫助賀良兩人偷偷溜下來。
「快退回去!」賀良喊道。
「砰、砰」兩聲槍響,卜大天剛露頭,特戰頭盔被打掉,他嚇得一縮脖子坐在地上。
宮玉飛一轉身,紅外線熱成像儀被賀良一槍擊中冒出一股青煙,這回合又打了個平手。
宮玉飛懊惱摘下紅外線熱成像儀摔在角落。
「大天!」韓雷以為卜大天受傷,拉起他跑遠。
僵持空氣彷彿凝滯,鬼峪寂靜出奇的可怕。
賀良悄悄向兩人擺手,並向黑暗鬼峪大聲喊話:「宮教官,你的自私毀了我軍旅生涯。我以為你死了,退役后我幫你照顧家人。老媽因為悲傷過度昏厥幾次,都是我送她到醫院搶救!你是他唯一的兒子,全部的榮耀!你拍拍良心想一下,獅頭勳章真的那麼重要?」
賀良說完暗處仍然沒聲音,他繼續說道:「你兒子小熙把你當成英雄和小朋友們炫耀,給同學們講你的傳奇故事……老婆為了撫養孩子,她不相信你犧牲,沒見到屍首她願意等……」
「夠了!別說了!」幽暗的鬼峪發出一聲悲鳴,宮玉飛打斷了賀良。
賀良這番話碰到宮玉飛內心柔軟的部位,此刻他內心波濤洶湧,眼眶濕潤,想起年邁的父母和妻兒,宮玉飛萬箭穿心。
賀良聽到叫聲反而走出掩體,放下槍走到空曠地帶:「教官,你應該感謝我。咱老媽去世,我披麻戴孝送行,為的什麼?是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心中對你的仰慕崇拜!」
暗處傳來輕微抽泣。
賀良加大攻心力度:「再斗下去沒意義,乾脆殺了我回去交差吧!」
「賀良,我母親真的去世了?」
「這種事能開玩笑?」
「我的妻子和孩子怎麼樣?」
「嫂子一直在等你回去!孩子上學,不過你不要擔心小熙的未來,只要大學畢業國家特招入伍,你犧牲了,這是國家給英雄家屬的待遇和補償。」
宮玉飛幽靈般現身,他兩手空空,飄然而至。
韓雷卜大天鎖定宮玉飛準備狙擊,不成想賀良剛巧擋住宮玉飛,遮住視線。
「賀良,感謝你替我照顧家人!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宮玉飛其丑無比的臉上泛著淚光。
「宮教官,我們回去吧!無論變成什麼樣,你都是他們的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
「晚了!一切都晚了,當成一場噩夢吧!事已至此,我都告訴你吧!我暴露以後,安勒夫折磨我,把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下定以死報國決心,後來……安勒夫了解我是特戰精英獅頭勳章獲得者,威脅我的妻兒,給我吃了一種慢性毒藥,逼我為他賣命,這種毒藥每3天就要服用一次解藥,晚了半天會七竅流血而暴斃。」
賀良才明白宮玉飛的處境,昔日的教官承受著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摺磨,不禁心生憐憫。
賀良堅定的說:「我去幫你取解藥,救你出去!」
宮玉飛搖搖頭:「談何容易呀!解藥只有安勒夫一個人藏匿,說句實話,如果他死了,第一個陪葬就是我。」
宮玉飛平靜望著賀良:「知道是什麼讓我苟活人世?」他舉起了象徵特戰最高榮譽的「獅頭勳章」。
「賀良,你們過去吧!」宮玉飛堅定的說。
「宮教官,你在拿自己性命開玩笑,鬼峪是安勒夫基地的最後一道屏障,讓我們通過除非你戰死。」賀良知道宮玉飛這句話不是玩笑。
「那好辦,你開槍一切就結束了,能死在學生槍下不算有辱獅頭勳章。」
賀良說道:「糊塗!不明不白死了對得起誰?再說我不會殺一個手無寸鐵之人,即使十惡不赦,也有反抗的權利!」
「呵呵,區區賤命而已!」宮玉飛此刻平靜宛如一潭秋水,他從沒有如此放鬆過!
宮玉飛釋然,原來獅頭勳章一直在暗中慫恿他勇往直前,或者說是一種心理暗示,無論錯對,黑白都不能使他迷途知返!
宮玉飛大笑著一揚手,純金打造的獅頭勳章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韓雷卜大天走近宮玉飛。
韓雷吃驚不小,宮玉飛教官曾經在全軍也算得上美男子,如今面目猙獰,醜陋不堪,活脫脫的怪物一枚。
宮玉飛看著韓雷,提著沙啞嗓音道:「你叫韓雷,雖然過去多年,記得你是我最後教過的一批學員,原準備重點培養你,接到任務我就再也沒回去!沒想到今天對決的都是我一手培養的精英們,死而無憾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掛記著教官,不想今天在此相遇!」韓雷心中湧起一股熱浪。
「你們快走吧!」宮玉飛背過身去。
賀良向韓雷卜大天使個眼色,兩人邁步向鬼峪外走去。
賀良剛走幾步,用異能發覺身後宮玉飛有動作,當然這個動作很微小,看樣子宮玉飛並不像對他們下手,一個危險的信號瞬間傳遞給賀良:宮玉飛要自殺!
賀良飛身飄過去,宮玉飛猙獰的臉上帶著一絲安詳的微笑,手裡的匕首落在地上,脖子的動脈汩汩湧出鮮血!
「宮教官!為什麼會這樣!」賀良抱起宮教官,貼在他猙獰的臉上,熱淚直流。
「卜大天趕快拿急救包!」賀良喊道。
宮玉飛無力的擺擺手:「不要救我,這是我最尊嚴的死法!沒人殺得了我,這是我的榮耀!」
賀良搖晃著宮玉飛,從胸中發出一聲獅吼,啊——!這聲吼叫痛徹心扉,絕望悲戚,回蕩在整個鬼峪上空。
韓雷撿回宮玉飛扔掉的獅頭勳章,賀良接鄭重地戴在宮玉飛胸前,宮玉飛咳了一聲,動脈血管猛地竄出一股鮮血,噴濺在賀良胸前。
宮玉飛無力抓住胸前的勳章,拼盡全身力氣試圖戴在賀良胸前,眼睛里露出祈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