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風平浪靜?
可是,白柔踹我那一腳,現在想起來依舊那麼的真實,如果那只是我的一個夢......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滿身血污的自己,我苦笑一下,就再次打開了沐浴頭的沖水閥。
洗了個澡,我覺得好了很多,而且我將那條玩意兒從背脊里抽出來以後,居然感到輕鬆不少,不知這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回到床邊,穿好了衣服,看著對講機入神了一會兒,才按下對講機的開關,盡量讓語氣顯得正常:「白柔白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沙沙沙......一切正常。」
我放下對講機,看了一眼軍表,現在是晚上九點,這也就是說我昏迷了將近四個小時。我伸了一個懶腰,那股虛弱感卻又涌了上來。
「得去找點吃的......」我喃喃自語了一句,就起身走出了房間,朝著餐廳走去。
游輪上是配備了廚師的,是他們照顧著兩三千名旅客的起居飲食,餐點也是全日制供應,所以就算是我現在去,也不愁沒東西吃。
甲板往上第三層,這一整層都用來做餐廳了,這裡不光可以吃飯,還是開派對娛樂的地方。我來到了餐廳,看見也還有兩百多人稀稀落落地坐著,我無視了他們的目光,徑直走到一張餐桌旁坐下。
一名金髮碧眼的服務員走了上來,用英語問我吃什麼,我拿起菜單,點了六份西餐,她驚愕地看著我,卻沒多問什麼,而是點點頭就走了出去。很明顯,我這個人,已經傳遍了這艘游輪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來,我屏棄了刀叉,直接用雙手左右開弓,大快朵頤。
我這個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視,但是我依舊旁若無人,一來是我實在是餓得太狠,二來是我無需計較其他人的目光。
半個小時,餐桌上的食物就讓我消滅個一乾二淨,喝了整整三杯冰水,我又洗了個手,才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我走向了駕駛艙。
在門邊站了整整一分鐘,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才打開門走了進去。大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白柔在掌控著舵輪,而顧婉凝則是躺在一旁的牆邊,蓋著一張被子釀睡。
「咳咳。」我故意乾咳兩聲,以引起白柔的注意。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跑去哪裡了?我用對講機跟你聯絡,一點迴音都沒有。」
我楞了一下,看來......我好像還真是做了一場夢,不然她為什麼......但這絕對是好事,如果這要是真的,那就尷尬了,起碼在這段旅程沒結束之前,我都抬不起頭做人。
隨即,我咧嘴一笑,說:「白柔,我睡覺睡過頭了,這裡還正常嗎?」
「一切正常,應該在明天下午,我們就能到達利斯本港口。」白柔平靜地說道。
我點點頭,說了一句辛苦了,轉身就走了出去。
其實,我和她並沒有相熟到可以閑聊的地步,說白了只是合作關係,至多我答應了她,在危險關頭救她一命罷了。
我走到船頭,讓那三個傢伙回去休息,叮囑他們在明早八點來輪換。
就是這樣,在船頭上我站了整整一夜。這一夜,白柔沒用對講機跟我聯絡,不過顧婉凝也沒出現,或許她們是太累了,要知道在精神緊繃的情況下,人,是很容易睏乏的。
我也沒有去聯絡白柔,因為海面上風平浪靜,再加上也沒什麼可說的。
晨曦破曉的時候,那仨來了,我走回了駕駛艙。
顧婉凝還躺在角落裡睡著,而白柔也坐在一張椅子上,稍稍低著頭,閉著眼睛養神,不過她的手裡,還是緊緊地握著手槍。
而那個大副,則是老老實實地坐在舵輪的面前掌舵。他的腳趾的傷已經被包紮了起來,準確的說整條小腿都被包了個嚴嚴實實,他一看見我,差點就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對他咧嘴一笑,他打了個啰嗦,隨即就驚慌地轉過頭,目視前方,再也不敢將視線投注在我的身上。
白柔也醒了,她瞥了我一眼,卻又閉上了雙眼,看起來睡眠嚴重不足的樣子。
我微微一愣,馬上釋然。昨晚我沒發出超聲波勘探這游輪的情況,因為我怕會讓水猿人發現了我的存在,所以駕駛艙里,顧婉凝和白柔怎麼樣,我是一概不知的,我站在游輪的船頭,角度不對,也看不到她們兩個。
考慮到這一點,我走到了顧婉凝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殷雄......天亮了?」顧婉凝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問道。
我笑了笑,說:「是的,天亮了,起床吧。」
顧婉凝看著我,頓時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她驚呼一聲,就用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我被嚇一跳之後,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喂喂,顧婉凝,我的臉上沒有屎吧,你這是幹什麼?」
說著,我也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臉。
「殷雄,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剛剛醒過來,還沒有刷牙洗臉,頭髮也亂糟糟的......」
......
我聽得連翻白眼,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這個樣子。
「好好好,那麼我先出去一下,等你五分鐘......」我無奈地說完,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駕駛艙有個單獨的衛生間,裡面也有提供淡水的管道,因此也可以洗簌。
我站在走廊上等了十分鐘左右,就輕輕地敲了敲門,等顧婉凝說了一聲進來吧,我才無奈至極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說真的,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遇上,在天堂島上,雖然於靜她們也是女人,卻不會這麼注重個人打扮,保持乾淨,就是她們唯一做的事了。
不過這是女人的天性,再回頭想想也是這樣,天堂島上危機重重,我們每時每刻都在憂患之中,又哪裡有什麼心情,去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再說也沒那個條件。
不過顧婉凝梳洗過後,的確是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而白柔還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難道她昨天晚上都沒有睡過?
想到這裡,我問起了顧婉凝:「白柔昨晚在幹什麼?」
「她一直在掌舵吧,大副來了不久,你就把我給叫醒了。」顧婉凝輕聲說道。
果然是這樣,看不出這白柔還是挺盡責的。
我想了想,就說:「顧婉凝,如果你還覺得累,就再睡一會兒吧,要不你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睡就行,如果有什麼情況,我再過去找你,怎麼樣?」
她的精神雖然挺不錯,但是我想到了,今天下午,游輪就會去到利斯本港口,那才算是剛剛開始,對顧婉凝來說,在游輪上發生的一切,簡直可以忽略不談。而我這麼說也是出於好心,沒有其他意思,我不想她到時會接受不了,然後精神崩潰什麼的。
顧婉凝搖了搖頭:「不了,我睡了很久,回到房間恐怕也是睡不著......要不我去餐廳拿點食物回來?」
我想了想,就說:「嗯,那好,快去快回,我等你。」
顧婉凝給我一個微笑,然後就走出了艙門。
我環顧一眼,看見控制台上還有椅子,就走過去,挑選了一張與大副相對的位置,坐了下來。我坐在這裡,不光能把大副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我還能看白柔。
我對她並沒其他什麼非份之想的,但是人人都有愛美之心,在這種無聊的情況下,能看看美女,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顧婉凝捧著四隻牛皮紙袋回來了,她先是遞給了我一隻最大的牛皮紙袋,其後就將一隻擺在了大副的旁邊。接著她拖過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我的身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她看了我一眼,問:「殷雄,你不餓?」
我從失神中恢復過來,笑道:「餓,怎麼不餓,我都餓了一個晚上了。」
這是實話,我的確是餓了,昨晚吃的那一頓,還沒到十二點就讓我消化了個乾乾淨淨,這時候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說來也奇怪,不管是在什麼時候,只要不受傷,我哪怕不吃東西,自問都可以撐幾天,但是一旦受傷了,那就需要大量進食,以此來補充身體機能所需。
我對顧婉凝咧嘴一笑,從紙袋裡抓了一塊三文治,三兩口就全部扔進了肚子,接著我就拿起了一塊烤雞,咯吱咯吱地啃了起來。
從一而終,顧婉凝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我,但我當作沒看到,只能低著頭一頓胡吃海喝。
吃飽喝足了以後,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駕駛艙,在出去之前,我不由得奇怪地瞥了一眼白柔,心想她是真睡還是在假睡,就算她困了,這麼坐著也能睡得著?而且剛才在吃東西的時候,我還特地的將動靜弄大了一點。
我再次回到甲板上,站在船頭,看向了前方的海域,一切風平浪靜。
等等,這好像......?
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似乎從昨晚到現在,這天氣就是這樣,無風無浪。
我記得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風平浪靜,就是暴風雨降臨的前奏。
在天堂島上的天氣,當然套用不了這句話,可是這裡是地球,而我的記憶是與外界同步的。
暴風雨......
想到這個,我整顆心倏地一沉。